她醒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才“放假讨债”的错觉。
“我已经很轻手轻脚了。”
时清绕过屏风看云执。
云执摇头,“做了个梦而已。”
“你不是好长一段时间没做梦了吗?”时清疑惑。
以前云执梦到江湖上的事情没人说,总是忍不住跟她分享。
后来春猎后到现在,他都好久没提过做梦的事情了。
时清偶尔想起来问两句,云执却总是红着耳垂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
谁知道今天竟主动跟她说做梦了。
云执眸光闪烁,心里很虚。
之前总是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都跟时清有关,云执说不出口。
他含糊着躺下来背对着时清,被子一扯盖过头顶,“等你回来再说,我睡个回笼觉。”
外头蜜合已经在催促,时清没办法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时鞠倒是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看她坐进来,便示意她毯子就放在旁边,有需要自己拿。
“娘,你听说钱府的事情了吗?”时清抖开毯子盖在身上。
时鞠“嗯”了一声。
时清看她,时鞠垂眸看着手里的书,解释说,“不过是皇上的意思罢了。”
时鞠说的是钱家被人修剪枝叶的事情。
长皇子虽有权力,但不应该这么大,所以背后应该是有皇上默许的授意才对。
孙家倒了,皇上不可能允许钱家一支独大,正好借长皇子的手帮忙修剪一下。
而钱灿灿不过是根导火索,加速了这件事情的进程而已。
时清叹息,“钱灿灿好不容易才坚定了自己的路。”
她不过就是不想做按部就班的提线人偶而已。
人应该活自己的,有多种选择跟可能,而不是按着所谓正确的路走。
时鞠没多说什么。
两人下车时,好巧不巧的又碰见钱母跟钱焕焕。
天色未明,灯笼光线下能看见钱焕焕有些疲惫的神色,应该是一夜没睡。
时鞠和钱母行礼客套。
跟上次见面不同,这次钱母带的不是钱灿灿而是钱焕焕,介绍女儿时语气都显得更自豪些。
时清凑过去轻声问钱焕焕,“钱灿灿醒了吗?”
“尚未。”钱焕焕低声回,“但是一夜没起烧,按御医跟云执的意思应该是挺过去了,就看今日什么时候能醒了。”
时清松了口气。
虽然昨夜钱府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但今日清晨所有见过钱母的大臣都不敢多嘴半句,全当这事没发生过一样。
跟钱母比起来,她们反倒是离时清远远的。
知道她今日上朝是交账簿来了,关系好的大臣见面免不得好奇,“你也还银子了?”
“还说我,你不是也还了吗?”
“这不是没办法吗。”大臣拍着大腿,“你是不知道,不还不行啊。”
“提起这个,我倒是震惊周大人还银子的原因。周大人平时看起来规规矩矩一个人,没想到不仅有外室,就连私生女都弄了出来。”
“幸亏银子还的及时,不然现在被人议论的可就是你我了。”
“不过这时清虽然讨人厌,但在武将面前可没丢了咱文臣的脸面。听闻那三位将军现在那叫一个惨喽。”
好像虽然大家都被时清压迫,但只要最倒霉的那个不是自己,就会产生一种很庆幸的感觉。
“你说这银子也都要齐了……”有个大人含糊着说,“往下发放的时候,总要派人去跟着吧?”
“你的意思是?”这也算是个肥差,只要汛期没闹出太大的问题,捞点油水就捞点油水了。
开口的那位大人说,“谁要的银子,咱们就推荐谁跟着不就行了。”
只要那谁不在京城,她们可就不需要看见“时”字就得夹紧两股。
几人一拍即合,难得在捞油水面前统一意见推荐她人,“好主意,可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几位大臣们的“好意”时清可不知道,她正在跟钱母说话。
钱大人作为户部尚书,关心两句国库欠银的事情没任何问题。
“小时大人真是年少有为,竟是能将欠款全部收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