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个老师跟周修谨是一个办公室的!”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认识你。”
“……”
看来夏璇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时栀第二次去蹭了周修谨的课。周老师因为第一节 课就出了名,第二节课教室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幸好夏璇提前占了座位,时栀刚坐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上次是不是在这儿丢过一本书?”
夏璇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一言难尽地问,“所以你为什么会在一个星期之后才想起自己丢过一本书?”
“……”她想了想,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狡辩,“我以为它会乖乖跟着我回家的。”
“?”夭寿了,书成精了。
上课铃声一响,教室里过分激烈的讨论声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
周修谨大概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目光在乌压压一片学生头上掠过,眸色晦暗几分,“从下节课开始,我会在课堂上随机提问,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有所准备。”
轻微的抽气声在耳边响起。
周教授修长的手指放在鼠标上,从硬盘里找出课件。他讲课的时候姿态从容,不会因为自身的成就而透出任何倨傲的神色。
时栀心想下次提问就不来了,这节课要是睡觉实在可惜,于是拿出画本对着周修谨画画,对上对方的目光时还装出一副好学的模样。
周修谨目光一顿,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而后继续上课。他的嗓音如吟诗般动听,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两节课很漫长,时栀在听不懂的微生物知识中画了一幅教授的侧脸,刚准备收进书包,听到讲台上周修谨的声音,“这是哪位同学的,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时栀眨了眨眼睛,立即就认出了自己的书,她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办公室?”
刺激。
书倒是不重要,但是能进周教授的办公室跟他独处……
讲台上的周修谨低着眼睑,嗓音淡淡,“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把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你书本的扉页上,每次都能收到电话说周修谨同学你的书丢了。”
底下笑成一团。
时栀想了想,难怪这本书会被周教授捡到。第一节 课她随手把周修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写在了扉页上,估计捡到的人以为这本书的主人是周修谨。
夏璇想着谁这么傻,就看见下课之后自家店长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站起来,往周修谨的方向走。往日肆意的店长怂怂的,乖乖的,活脱脱二十一世纪第一听话女学生。
不会吧……店长丢的书?
周修谨的办公室是单人的,走进去之后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跟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他把书放在桌子上,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这是你的?”
“嗯嗯。”时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乖巧地伸出双手。
时栀原本以为周修谨会把书还给她,没想到他拿起书翻了起来,清润的嗓音像清晨流淌的泉水,“这段描写不错,只不过我一直对这样的文学作品了解不多,看你笔记做得这么认真,想必对它理解颇深。不如……你同我解释一下?”
他一副请教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上面是什么难懂的文字。
时栀瞄了一眼,当即愣住。这本是**,里面还有车,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还做了很多笔记。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会拿这本书!
时栀恨不得当场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划出来的那段对话虽然没有什么露骨的词,但是描写十分色气。若是当着孙念念的面她还能念出来,但是对面是周修谨,干净、一尘不染的周修谨。
她难道要当着周修谨的面念一个男人洗澡的画面吗?
时栀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周修谨已经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了,大抵是觉得她表情变化十分有趣。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拽住他的衬衫一角,可怜巴巴地暗示他,“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教授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周修谨的办公室是跟另一个男同事公用的,时栀刚说完这句话,另一位老教授就走了进来。
他怀里夹着书,扶了扶眼镜,笑着问,“小周啊,这是……”
周修谨微微一笑,刚准备解释一句,时栀突然眼角微红,没几秒钟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小孩是……呜呜是无辜的。”
哭着哭着还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周修谨的神色。
一时间办公室里针落可闻……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画面像极了渣男要打掉女友的小孩,女孩苦苦哀求。老教授实在不敢相信周修谨这样正经端正的人,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饶是周修谨那样修养好的人,听到这话额角都抽了抽。
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
周修谨张了张唇,显然是拿她没办法,白净的手拿起那本书给她,“这回就算了,下不为例。”
时栀知道他现在生怕自己在老教授面前作妖,她赶紧转过身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差点撞到玻璃,她回头讪笑一声,而后打开门。
从那之后,时栀自然是不敢再去蹭周修谨的课。
“夏璇?”
点名声将时栀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伸出手挡住脸,掐着嗓子答了声“到”。好在教授根本不记得大家的脸,点名也只是走个过场。
时栀松了一口气,反复安慰自己只要熬过了这两节课就没事了。就算有事,到时候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她就是怀了周修谨的孩子怎么了?王八蛋不做人的难道不是周修谨吗?
时栀理不直气也壮,肆无忌惮地看,中间无聊的时候盯一下ppt,只见老头子在黑板上写了一堆奇奇怪怪拆开都认识合起来都不认识的字母。
她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间听到教授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旁边的人拽了她一下。
“啊?”
“教授找你回答问题呢。”
老教授看着她,“对,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时栀心想,夏璇等我回去我一定扣你工资,说好的不会提问呢?
她抿了抿唇,刚准备说些什么替自己解围,那位善良的同学把答案写在纸上给她看。
幸好这答案不是什么复杂的方程式之类的东西,不然时栀觉得自己连念答案都念不出来。
老教授本来想让她坐下,摘下眼镜看了她半晌,眼神分明是认出她了。
他和蔼地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赞赏,“有家属教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