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带着人往前走,见不少图兰的学生远远站着,低声议论,随口道:“何必放弃大好前程不要,非要跟反叛军勾结。”
“你懂什么,”洛朗停下脚步,仰头对着索罗,目光阴沉,“你又懂什么?一份资料就可以拿到钱,这么简单,我为什么不要?而且以后,只要我能提供资料,他们就会不断地送钱给我!”
在赫奇因为泄露资料被退组并开除后,他就明白,他正在参与的这个科研项目十分重要。他甚至预感到,那个买家肯定会来找他,开出高价。
他仿佛是在说服自己,“我需要很多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没错,我要穿好的衣服,我要用好的东西,我要住好的房子,我凭本事赚的钱,我没有错!”
索罗听烦了,一把攥紧洛朗的领口,猛地将人撞在墙上:“你凭本事?”
洛朗痛得眼前一黑,却依然抬着下巴讥笑。
索罗扬手就想一拳砸过去,帕里制止:“不用在这里费力气,以后,他有的是机会付出代价。”
收回手,索罗黑沉着一张脸,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临上悬浮车时,洛朗看见了祈言。
他再没有掩饰自己的恶意:“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没人跟你抢风头了,也没人跟你抢明年进科研项目组的名额了。”
祈言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带着陆封寒走了。
等走远了,陆封寒问祈言:“心情不好?”
“没有,”祈言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古典雕塑,疑惑,“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能以为自己只是卖出了一份资料,拿到了很多钱,但他知道,很多人可能会因此死亡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上祈言清透的眼睛,陆封寒有些拿不准应该怎么跟他解释——有些人的“恶”,就是纯粹的“恶”。他们没有道德准则,缺乏同情与怜悯,缺乏人类同理心,他们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就算你告诉他,你的行为会导致很多人的死亡,他也只会回答你,那些人死了,关我什么事?
陆封寒见过很多这样的人,甚至亲自下命令处死过这样的人。
可是这一刻,陆封寒却不想把这些糟污一一说给祈言听。
他太干净了。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干净”,才会让祈言在亲眼目睹图兰的校长遭到反叛军的狙杀后,依然说出——
“但有些事,就算随时会死,也不能不去做。”
最终,陆封寒只是用手指轻轻戳了祈言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脸:“你不用知道那些人的想法,祈言,你只需要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祈言没躲开陆封寒的手指,只能任由陆封寒戳自己的脸。他没再追问,点头答应:“好。”
收回手,指尖还缠着一丝散不去的微凉。
陆封寒想,自己护着的这个人,真是像……一捧雪。
回到实验室,祈言立刻收获了来自叶裴和蒙德里安他们的嘘寒问暖,明明时间已经不早了,大部分人却都还没走。
叶裴拍拍胸口:“你没回来,谁能放心得下!幸好幸好。”
她又捶了两下桌面,“洛朗真是刷新了我对人性的认知!幸好没让他得逞,否则以后他不反了天了?觉得谁挡了他的路,他就这么诬陷一次,觉得谁比他厉害了,再诬陷一次!差点没把我气得厥过去!”
蒙德里安:“对。科学研究应该是不同的思维不断地碰撞,是众人朝着一个目标努力,而不是像他那样。”
叶裴手撑着下巴:“赞成!”她又想起,“对了祈言,你丢了的光储器找回来了吗?”
祈言摊手,露出握着的光储器:“找回来了,特情五处的人还给我的。”
“还好,里面资料没丢吧?你不用熬夜了!”叶裴又嫌弃,“我去给你申请一个新的光储器,这个被洛朗和反叛军的人碰过,晦气,我们要一致嫌弃它!”
这一耽搁,回家就已经是半夜了,双月缀在深蓝的天幕。
祈言洗完澡,站在楼梯上往下望:“陆封寒?”
他只套了件黑色长睡袍,冷白的小腿露出一截,莫名惹了楼下人的眼。
陆封寒端着水杯上楼,问他:“找我?”
祈言接过水杯,告诉陆封寒:“我的书找不到了。”
“哪本?”
“棕色封面那本。”祈言赤脚踩在地上,他从脑海中翻出那段记忆,“我记得,我在看完后,将它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但没有。”
“棕色?那本什么史诗?“陆封寒带着人去了书房,从书架第三排第五格里,抽出了一本书,递给祈言,“是不是这本,你前几天翻了几页,就放回书架了。”
祈言拿著书,指下是粗糙的布艺封面。
他想起陆封寒告诉他,“分不清了,可以来问我。”
实验室里因为无法确定记忆真假而浮起的强烈情绪,似乎已经隔得很远。
这一次,没有由陆封寒纠正,祈言隔了几秒,自己道:“我又记错了。”
陆封寒正顺手将书架上的纸质书一一理整齐,暖色的灯光将他眉眼的凌厉淡化,甚至有种温柔的错觉。
他闻言偏过头,将一旁站着的祈言映在眼底:“嗯,知道了,小迷糊。”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沐浴露泡泡也是爱你的形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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