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懒得再多说废话,看也没看那将,扫了一眼周围的军兵,没有多言,一拍顶门。三十六道红光透顶,冲天而起。三十六尊头戴骷髅冠,獠牙靛皮,三目怒睁,喷吐火光的大力金刚有相神魔跃出。没有一丝停留,便手执金刚杵,足踏莲花日轮座,周身燃烧着熊熊赤焰,朝四周的军阵扑了下去。以江舟如今的道行修为,本不足以驭使三十六尊有相神魔。即便强行驭使,也要消耗自身精气血气。不过他这些时日连番收获,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即便还没有消化那些大量的丹药,仅仅是降龙伏虎天罡神通、大力地煞神通,就令得他血气暴涨,数以十倍计。不仅可以自如驭使三十六尊有相神魔,且每一尊都较之前实力大涨。几乎都有着四品极境的实力。只是要再往前一步,怕是要将有相神魔化为无相神魔方可。三十六尊四品极境的有相神魔齐齐扑下,纵然下方楚军都是百战精兵。结阵以待,森然肃杀的兵势如若实质,等闲人被兵势兵煞一冲,不死也要便成傻子。三十六尊有相神魔却手举金刚杵,猛地朝军阵凿下,瞬间便将这如若实质的阵势撕开了一道口子。赤红的火焰吞吐,瞬间蔓延开来。如同灭世的红莲,将半数楚军都吞噬。“好贼子!”那将看得双目怒睁,暴喝一声。却没有就此冲杀出来,而是举起手中长枪,振声喝令:“易!”随着其一声令下,被有相神魔搅得微乱的楚军军兵瞬息平定,人影幢幢如流水,阵势变幻如行云。那将手中长枪似能搅动风云一般,阵中兵势兵煞皆随其而动。赤焰触之即退,众军兵士气大阵,循令而行,竟然反朝有相神魔掩杀了过去。这将领驭兵之术十分了得,近万人jūn_duì 在他手中发臂使指。军阵相连,千人万人竟如一体。兵势护体,血肉之躯的士兵竟能与有相神魔抗衡。三十六尊有相神魔杀入军阵中,势如虎狼,士兵虽多,却如群羊一般。所过之处,被有相神魔挥动金刚杵,成片成片地扫飞。但落地之后,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重新杀回阵中。三十六尊有相神魔,竟然只能令这不到万人的jūn_duì 阵势稍滞。连消带打间,楚军竟连最初的一丝混乱都未再出现过。江舟不是没有见过军阵的威力。他当时在吴郡与楚军大小上百战,军阵之威也领略过不少。一般修行之人,纵然有摧山之力,陷入数万人大军所结阵势中,也只有逃的份,否则很可能被大阵一点点磨杀,想跑都跑不了。但如眼前这般,以数千人竟顶住三十六尊有相神魔的冲杀,实在是夸张了点。这个将领的统兵之术,实是他仅见。不过兵家大阵,将领的统兵之能虽然是关键,但其根本毕竟还是“兵”。“兵”的数量、质量、默契等等缺一不可。否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眼前的楚军数量虽众,但对于三十六尊四品极境而言,还是差了些。这些楚兵也不过大多是八九品,若能有半数入七品,倒是足以与有相神魔抗衡。何况,还有他这个上三品在呢。那将领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这里是江都城内,并不适合调动大部兵马。而且他本以为,江舟不过是一人而已,传言中虽已入圣,却不过是初入圣境。他自恃兵法天下少有,纵然兵不过万,也能将之拿下。却没想到,对方仅仅是放出三十六尊护法金刚,本人动都没动,便能与他大军匹敌抗衡。心知如此下去,败的多半是他。除非再有万数援兵,他方有把握诛灭这些护法金刚,拿下此人。只是眼下情景,对方怕是不会给他机会。果然,江舟已经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打算就此闲着。他虽不通兵法,却也算是身经百战,怎不知此中道理?谷何况他也并不打算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江都城,现在可是楚军的地盘。“铿!”剑鸣声响,湛蓝剑光已脱手而出。冰魄寒光剑,裹挟着冰寒的气息,与无坚不摧的先天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目标直指那将领。将领如同与江舟心有灵犀一般,也同时举枪变阵。楚军大军随其长枪挥动,竟瞬间分成两半。一半如同一个缓缓转动的巨大磨盘,将三十六尊有相神魔的如山之力点点消磨。另一半,如同与他合为一体,化为一支巨大的箭矢,朝着江舟疾射而来。将领与一队数十骑,就是箭矢最锋利的尖锐。铁蹄飞扬,竟一往无前地与冰魄寒光剑相撞。两者相触,尖锐的厉啸声骤然爆发,如同虚空都被划破。方圆数里之地都听到这一声厉啸,靠得近些的地方,许多人毫无预兆地双耳刺痛,旋即双耳溢出血痕,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小子!”“单人只剑,能与本将斗得旗鼓相当,你是第一个!”“不过今日你注定难以生离此地!”那首当其冲的将领虽有阵势为凭,模样却也不是很轻松,七窍都有血痕。只是他嘴角带笑,更显狰狞。来势丝毫未慢,朝着江舟冲锋。“是吗?”江舟轻笑一声:“难道萧别怨没有告诉过你,江某是谁?”话音一落,便招手收回冰魄寒光剑。手掌一翻,一张柳叶化作金刀,握在掌中。那将领顿时神色微变。江舟给他的感觉,竟全然变了。持剑时虽然锋锐无比,其势如无坚不摧。论及锋锐,这金刀远不及方才的冰剑。但却令他无端生起一丝恐惧。此刻他仿佛看到了江舟身后现出一片尸山血海、烽烟弥天。隐隐然有一人影横刀立马,凛凛威如天神。其人手抚长须,血海尸山之中,竟似闭目养神。“铿!”江舟手中金刀微抬,恍惚间,那人影似睁开了眼。一道冷滟滟刀光乍起!好美的刀光!将领只是念头初起,眼前便陡然一黑。“嘶咴咴~!”隐约间,只见得身周血光迸射。而在他人眼中,随他冲杀而出的铁骑,在一道冷光乍现乍逝间,便突然连人带马,从中裂成上下两半。只余那将领,冲到江舟身前不足丈,便勒马驻停。嘴角扯出森白的牙:“好……好、好刀……!”江舟正色道:“你也不错,你叫什么?”如此人物,若非立场不同,他倒有心相交。可惜了。“本将……胡……铁、衣!”将领话才说完,便脑袋一歪,整个头颅从脖颈滚落了下来。只余一具无头尸跨骑着一具无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