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觉得他那个时候,大半夜的还要出去买菜就心酸。一份牛排很快就吃完了,两人的酒却是没那么快就结束的。吃完饭过后,峯岸渚和太宰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准备一边喝酒一边看电影。太宰的家里虽然没有影碟,但是有一个可以联网的电视机。峯岸渚找了一个网上评分很高的谍战大片,一开始他们还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就着剧情聊聊天。可随着酒越喝越多,电影显然就没什么用处了。峯岸渚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说实在的,我一开始真的挺讨厌你的。他嘟囔着和沙发上的太宰说话,事多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要威胁扣我的工资!那可是我的工资啊!是我的生命之源!他越想越委屈,你怎么能把我的生命值都给扣了呢?万一哪天扣光了,我可不就没了!呵,巧了。太宰在旁边一笑,我最初也不喜欢你!第一天把我送医院的时候,还趁机踹了我一脚。你知不知道就你那一脚,害得我养了多长时间?太宰也开始了他的控诉,而且我把请回来是来当佣人的,我都没嫌弃你做饭普通,你倒是先嫌弃也来了!佣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雇佣我就是为了好观察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别有目的接近你的。峯岸渚喝得有点醉了,话也开始止不住地往外说,不过我也不对的地方,本来我接近你就是系统在旁边紧急打岔:宿主!峯岸渚顿了顿,好像又清醒了一点。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什么就你说的那些,反正我做饭确实比不上远月的那些大厨。就这个啊,我早就不生你气了。太宰半躺在沙发上,衬衫上的衣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一颗,露出了他精致的锁骨,偶尔尝尝家常菜也挺好的,而且你做饭唔,吃习惯了就不觉得普通了。峯岸渚: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他总觉得太宰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行了,这些都过去了!他大手一挥,举起酒杯来就想和太宰碰一个,我们碰一碰,就当是太宰翻了一下身,顿时让峯岸渚愣住了。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一个是趴在沙发上,一个是躺在上面,本来脸和脸就靠得很近了。刚刚太宰这一翻,更是让他们靠得不能再近了,好像下一秒他就可以亲到太宰了一样。偏偏太宰因为闭着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了?没事。峯岸渚默默往后退了一点。他掂了掂空荡荡的酒瓶子,发现里面一滴也没有了之后,嫌弃地扔到了一边。酒瓶在地上顺势滚了一圈,发出一阵骨碌碌的声音。怎么又喝完了啊!峯岸渚身边摆了类似的三四个空酒瓶,可见他们二人到底喝了有多少。他举起酒杯,看到杯底还有几滴酒没被他喝光,于是仰起头往嘴里空了空。然而嘴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戳了戳太宰,太宰太宰又没酒了。已经开始假寐的太宰,被迫睁开了双眼。他晃了晃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峯岸渚的话,于是站起来,迈着腿往酒柜的方向去走。单看他的状态,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醉得很厉害如果能忽略他走得弯七扭八的曲线道路的话。扑哧峯岸渚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太宰走路的样子,忍不住地放肆大笑,你这是走的什么啊,太宰!该不会是喝多了,连路也不会走了吧!走路?拿趟酒感觉就像是翻山越岭的太宰皱了皱眉,没搞明白他的笑点在哪里。原路走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的峯岸渚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别动!峯岸渚眯了眯眼睛,瞄了一下太宰目前的位置,我给你看看什么才是标准的走直线。然后他就走出了一个把太宰刚才还要夸张的曲线。期间他还差点被地上的一个滚出去的酒瓶子给绊倒了,幸好太宰上前,赶紧扶了他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就和刚刚一样,近到彼此带着红酒味的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峯岸渚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摔了,闭着眼睛等着那一下的疼痛降临,结果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发生。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突然撞进了太宰的怀抱里面。他看到了那个他特别喜欢的唇形,还看到了那片特别诱惑吸引他的锁骨。他真的有点忍不住了。你喜欢太宰治。系统在那天的话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峯岸渚未清醒的大脑里面。随之而来的,是班级聚会那天木村对他说的那段话,还有他主动亲上去的那个吻,还有那天晚上他因为某个人的锁骨,做的某个不可言说的梦。咚。咚咚咚。他似乎听到了谁的心跳声,强而有力,砰砰的节奏慢慢地转换成了一句他所能听懂的话。他好像真的没法把太宰看成身边一个普通的人了。峯岸渚有点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在现实,只记得自己离太宰特别近,特别特别的近。只要轻轻一上前,就能碰到他的嘴唇。那双嘴唇柔软滑嫩,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知道它的口感的。太宰。越看他越觉得口干舌燥,可是视线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你的嘴里有酒吗?太糟糕了。峯岸渚失神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大片炫目的瓷白。在那片白色的最上面,是精致的v字型锁骨。他张了张嘴,伸出一抹红色,碰撞到了那片白色。锁骨的主人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垂下头来,触及到了渚的眼神。他忍不住地拿手遮掩住峯岸渚的眼睛:别这么看我。声音低沉又沙哑,很性感,也有点色.气。真的太糟糕了。峯岸渚眼里的世界是白色的,也是黑色的,或者也可以是由幕布一样的水流落下来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放任自己的时候。酒精误事,也成事。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现在明白了。和太宰做的感觉,真的很爽。*新年的第一天,是应该去神社参拜的时候。向神明大人许愿,抽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签,峯岸渚虽然不信神明,但好歹也是求个好兆头的习俗,所以并不排斥。每年一号的清晨,他都会到家附近的神社拜一拜。然而今年好像有些不可能了。正午的太阳照进来的时候,峯岸渚才有了点想要醒过来的感觉。他隐隐约约已经发现了自己起晚的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觉得十分的疲惫,总觉得没有休息好一样。强撑着一点精神,他睁开了左边的半只眼睛。入目的是太宰的胸膛,哦看来太宰也没睡醒了等会儿?谁?峯岸渚猛地睁开了双眼,在他面前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昨天晚上的记忆瞬间回笼。峯岸渚不敢置信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看到了自己身上一身的痕迹,以及旁边太宰身上肉眼可见的抓痕和吻痕,吓得直接滚下了床。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直接把还在睡梦当中的太宰给吵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呆坐在地上的峯岸渚,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峯岸渚,表情逐渐陷入了呆滞。现在。应该怎么办?第29章不穿衣服说话总有一种耍流氓的感觉,所以哪怕事情在他们看来再不可思议、再不能接受,峯岸渚和太宰都先默默地在地上找了件裹身的衣服。然后各自去了趟浴室洗漱,顺便冷静了一下。宿主,你醒了啊系统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系统?峯岸渚换衣服的动作一顿,然后语气古怪地问道,你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该不会是昨晚的事情全都看到了吧?平常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有问题,现在峯岸渚却是陡然意识到了,脑子里多了个系统的坏处。是有点不对劲。峯岸渚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听到系统继续说道,任谁平白无故地被丢进小黑屋里,还被关了一整个晚上,都应该不对劲。小黑屋?峯岸渚放下心来,你们系统还有这种机制啊。是啊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幽怨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连主动休眠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系统自带的保护**机制拉进了小黑屋里。要知道我小黑屋里可是什么也不能做,连强制休眠都不行,只能被迫锁了一个晚上,直到清晨才被放出来。清晨?峯岸渚的关注点有些偏了,忍不住老脸微红。他又探了几句系统,发现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之后,终于把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然而转念又一想,他等会儿出去了还要面对外面的太宰,那口还没散完的气瞬间就又都聚起来了。峯岸渚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单看背影的话,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是谁先主动亲上去,又是谁先主动去扒衣服咳。好像就是他做了亏心事哦。太宰要比他先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在客厅里的,低头沉思着,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峯岸渚走路的声音引得他抬起头来,把注意力放了过来。收拾好了?太宰看了他一眼,视线在触及到他之后,又飞速撤了回来,我有话对你说。昨天晚上的事我想了想,虽然是个意外,但我们也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心思不定的峯岸渚根本就没怎么细听太宰的话,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的坐下来谈谈,于是点了点头。太宰垂眸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的关系肯定是不能进行下去了。果然如此。峯岸渚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虽然太宰说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真听到了的时候,还是让他莫名觉得有些难过。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还是我先说吧。这么听别人说话实在是有种等待结果宣判的感觉,峯岸渚慢慢走到了太宰的跟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刚刚也在里面稍微想了一下。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虽然发生得有点突然,但怎么也是你情我愿的。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就把它当成个意外吧。不知道为什么,峯岸渚突然觉得对面太宰脸上的表情更深沉了。他心里的警铃大振,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当时也是有错的!我不该见色起意,主动上去扑倒你。太宰:峯岸渚继续说话,带着他那一脸已经经过深刻检讨的表情,虽然大部分的错误可以归结在我的身上,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觉得你还是有一部分的错误的。而且他偷偷瞄了眼太宰,你还是上面的,我觉得你也不算是多吃亏。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吧。太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时刻观察着他的脸色的峯岸渚,立刻换了个说法,不!还是我的主要责任!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维持现有的关系。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峯岸渚不明地看着太宰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我不能接受你会怎么样?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好了。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虽然分开有点可惜,拿不到他的工资更让他觉得心痛不已,但是真让峯岸渚做出一副死乞白赖的样子,顶着人家厌恶嫌弃的眼神,硬留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他的作风。太宰沉默了许久。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是。太宰不满地抿了抿嘴唇,看着峯岸渚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事不过三,渚。似乎是已经看穿了隐藏在峯岸渚心里的心思,太宰在他回复之前,又加上了一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如果你还是刚才的那个答案,那我二话不说,立刻就送你离开我这里。这回沉默的轮到峯岸渚了。是真的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客厅里才慢慢出现了他的喘气声。呼气,吸气,声声入耳。他终于剖开了自己的内心,说道,不是。少年人的感情来得突然,却也同样炽热。哪怕峯岸渚要比同龄人经历过更多来自生活的磋磨,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而已。他对感情已经没有了渴望,可却还是拒绝不了在经过长久以来的寂寞之后,陡然看到有一个人好像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诱惑。那就如同一个在沙漠里长途跋涉,快要死了的旅者,在看到绿洲那一瞬间的心情。即使有可能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海市蜃楼,他也想做一只扑火的飞蛾。太宰微微勾起了唇角。我就知道。他微微抬起下巴,模样好像有点小得意,你对我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