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是臣妾的贴身宫女,服侍臣妾多年,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她,才使她误入歧途。她对臣妾下药,臣妾也就认了,可她竟敢对皇上用药,简直罪无可恕、死有余辜!臣妾没及时发现并制止,也难辞其咎,皇上和太后要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绝无怨言!”帝祈胤冷蔑地盯着她:“朕定当成全你,来人,将柳妃拖入慎刑司,行千”“皇帝!”他的话被太后打断,“此事还有待商榷。兰儿要做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事,必然会极力瞒着柳妃,又怎会令她发现?况且柳妃接连两次被下毒,现在身体虚弱至极,已算是惩罚过了,好在没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皇上若要再罚,哀家也不拦着,但也要量刑适宜,不可过重。”帝祈胤目光冷厉,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感情:“朕处理朕的后宫之事,要如何做,还要经太后同意?”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激怒了太后:“皇帝,哀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柳尚书是两朝忠臣,若仅仅因为一个下人的错,就要了柳妃的命,岂不会寒了忠臣的心?原本皇帝处置前几个嫔妃时,过于残酷,外朝大臣已颇有微词与异议,难道非要寒了所有人的心,只讨得瑶贵妃一人开心,皇帝才乐意?”太后缓了缓语气,劝道:“皇帝,这后宫之中,就只剩下瑶贵妃和柳妃,瑶贵妃迟迟未孕,皇帝何不先留着她?若实在不愿见柳妃,可以禁她的足,也不会寒了忠臣的心!”帝祈胤声音冷漠:“残酷无情,不一直都是朕的行事风格?”太后怔了怔,是啊,帝祈胤不是一直如此?行事果断狠辣,一旦他认定的事,决不听取别人的意思,向来一意孤行。但是似乎又不对。自她从皇家别苑回来后,看到的帝祈胤似乎没以前那么冷酷了,甚至有时还能在他脸上见到笑容。似乎,温和了许多,以至于让她忘记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帝祈胤唇角多了几丝戾气:“敢对朕下手,就要预估到这样做的后果!不只柳妃,整个柳安宫的人,朕一个都不想留!”柳妃跪着的身体狠狠抖了一下,她没想到,太后的言语在皇帝面前竟然没有半分份量。怎么办,还没有扳倒萧仙仙,也没有侍过寝,她不甘心!凭什么萧仙仙时常嚣张跋扈、不敬皇上,却依然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而她,做事说话小心翼翼,却得不到皇上半分的垂怜!她不甘心、不甘心!太后显然也气极,急促的呼吸声,响在这安静的正殿,她的声音因为气极而发颤:“皇帝,你是哀家的儿子,你被下药,难道哀家就不生气不着急不担忧?若真酿成什么后果,即便不是柳妃的错,哀家也饶不了她。但你并没受到什么伤害,正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罪魁祸首兰儿已经自尽,整个柳安宫的人都不知情,他们何错之有?”“皇上,瑶贵妃来了!”小路子硬着头皮进来禀报。原本一脸冷酷的帝祈胤在听到禀报后,立刻站起,脸现忧色,快步迎了出去。很快他便打横抱着萧仙仙进殿,旁若无人地温柔发问:“仙仙,你身体正虚,不是正在补觉,怎么过来了?”他将她放到铺了虎皮座垫的椅子上:“不好好休息,怎么来这种晦气的地方?”萧仙仙的出现,令太后原本就怒容满面的脸更加阴沉。萧仙仙的声音微微有点哑:“臣妾醒来不见皇上,又听说皇上昨天是在柳安宫中的药,就过来了。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是坐着步撵过来的。”帝祈胤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这里的事,朕自会处理,你好好休息就行。”太后冷哼了一声,态度极不和善:“这么说,瑶贵妃现在过来,是为给皇上下药一事?”萧仙仙并没介意她的态度,反正太后就没怎么给过她好脸色:“是。”太后将气出在她身上:“给皇帝下药的,是柳妃的宫女兰儿。现在兰儿已经自尽,你是不是要看着柳妃也跟着死,才安心?也是,柳妃一旦死了,这后宫就再不会有任何人与你争宠。”若说刚才帝祈胤只是冷酷,现在的他已经怒了:“母后,处死柳妃是朕的决定,与仙仙有什么关系?莫说仙仙之前不知情,她就是知情,让朕处死柳妃,那也只代表她在乎朕,在乎朕的身体、在乎朕的健康!”太后脸色更加阴沉,气喘得更厉害。萧仙仙看看僵持不下的两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下药之人,不管是兰儿还是柳妃,要说柳妃不知情,她是绝对不会信的。不光柳妃知情,而且一定是柳妃指使!柳妃胆敢对帝祈胤下药,确实罪该万死。但是萧仙仙头疼地皱起眉,一路上,她坐在步撵上一直在为这事烦躁不已。随着封后大典的日期临近,她的肚子又毫无动静,一旦柳妃被处死,那封后大典就是她被强制传回现代的那一天!帝祈胤肯定是想处死柳妃,她若为柳妃求情,帝祈胤一定会生气。她不想与他为一个外人而闹矛盾生气,但为了留在炎夏王朝,她又不得不为柳妃求情她头疼不已之时,就听帝祈胤喝道:“来人!”萧仙仙心一惊,立刻打断他:“皇上,臣妾有话要说。”帝祈胤看向她时,眼底的戾气散去,声音也柔和了一些:“仙仙要说什么?若是累了,朕处理完柳安宫的事,抱你回去。”他越这样说,她就越内疚,心越不安,可是萧仙仙咬了咬唇,再抬起头,目光坚定了些:“皇上,臣妾想为柳妃求情!”不止帝祈胤,太后与柳妃也同时大惊。特别是柳妃,昨天在御花园,萧仙仙曾出言敲打她,警告她不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从昨天的对话,可以知道瑶贵妃并不待见她,就如她不待见瑶贵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