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言,皇上问问跟随瑶贵妃的宫女太监便知。奴婢告退!”兰儿委委屈屈地退下。“皇上,兰儿她兰儿她”帝祈胤唇角冷蔑:“柳妃是想告诉朕,兰儿犯了欺君之罪?”柳妃似很惶恐,扶着榻沿跪地:“皇上恕罪,兰儿她”她咬咬下唇,内心似充满了挣扎与犹豫,才开口道:“瑶贵妃确实警告过臣妾,但臣妾只是蒲柳之姿,的确不能与瑶贵妃争辉。瑶贵妃说过警告的话,但下毒之人绝不可能是瑶贵妃。”帝祈胤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你的确不配与她”话未说完,他忽然晃了晃,猛地扶住门框,努力支撑着忽然瘫软无力的身体。一种燥热,由内而外泛出,眼前视线朦胧又模糊跪在地上的柳妃暗中打量着倚靠内殿门框、已站立不住的帝祈胤,只见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双目更是透着炽热的猩红。她试探地问:“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帝祈胤没有回答,似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骨节分明的大手触在明黄的衣领处拉拽着,似要舒解体内的炽热,却又解不开系扣。柳妃站起,慢慢走近他:“皇上、皇上?”听到呼唤的帝祈胤终于抬头看向她,双目猩红,眼前朦朦胧胧,似乎看到萧仙仙从一团白雾中向他走来,笑盈盈的,只穿着洁白的中衣他唇角上扬,向她伸出手:“仙仙、仙仙,朕又热又难受,快帮帮朕”尽管被唤成萧仙仙的名字,柳妃心中还是无比的狂喜与渴望。她精心筹划,终于把皇帝骗了过来。这殿内香炉里燃的香混合着催情香,兰儿暗指瑶贵妃下毒的事,足够转移皇帝的注意力,让他忽略熏香里那淡淡的催情香味。毕竟,在皇帝眼里,萧仙仙可比谁都重要!她一直计算着时间,在催情香即将发生功效时,将兰儿赶了出去。她知道,待皇帝一清醒,必定会追究此事。但她那时已侍过寝,太后就要遵守承诺,封她为贵妃,何况谁也不知,她会不会一次侍寝就能成功怀上身孕。这些日子,她依靠从祖父柳御医那里学来的医术,每日调理自己的身体,使身体更易怀身孕。为了一次侍寝就能怀孕,她可是做足了准备。这香一直在燃,药效持久,令她怀身孕的机会增多。她的母亲就是成亲当夜就怀了她,精心调理过的她必然也会如此。太后为了早日抱皇孙,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所以一定会大力保她,绝不会让皇帝惩罚她。百密一疏,她也已为失败计划好退路。即便事败后,皇帝仍旧不肯放过她,她也就认了。在后宫待了这么久,她已看透。封后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一旦萧仙仙当了皇后,她想要侍寝就更难了。自己不争取,就永无出头之日,难道她真的要守着清白之身,在后宫孤独终老,成为她人的笑话?“皇上”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手,柳妃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苍白的脸有了红晕。那张如同谪仙一般俊美的脸,那伟岸挺拔、长身玉立的身躯,以往遥不可及,现在却近在咫尺她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就在骨节分明的玉指快要触到她时,帝祈胤突然咬破舌尖,嘴中的腥咸与疼痛带给他片刻的清明。这一瞬间,他将眼前之人看得清清楚楚。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想出手掐死她,可是双手却使不出多大的力道,而身体的燥热难耐似要化为熊熊烈火将他焚烧,令他心下明白,不可再在此殿有片刻逗留。利用疼痛舌尖唤回的那丝清明与力量,他决然地跌跌撞撞奔出寝宫。小路子就候在寝宫外,见到如此形象的帝祈胤,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扶住:“皇上?”帝祈胤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扶朕速去瑶池宫!”“是是是!”小路子顾不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扶着帝祈胤就往外走。从柳安宫到瑶池宫距离不近,单靠他扶,很是吃力。而且看情形,帝祈胤似乎有些撑不住,压在他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小路子边走边连忙吩咐:“速去传龙撵,快!”“是。”柳安宫的小太监同样不知发生何事,听到小路子吩咐,又见皇帝神色大变,生怕摊上大事被波及,撒腿就跑。抬龙撵的太监,也在他的催促下,一路跑着过来。所以等龙撵抬来时,小路子扶着帝祈胤刚走出柳安宫不远,此时的帝祈胤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背已汗湿,靠咬着舌头,勉强保持着神智的清明。小路子将他扶上龙撵,顾不得喘口气,就连声催促:“快,快送皇上去瑶池宫。你,赶紧去御医院,传王御医即刻前往瑶池宫。”他已隐隐猜出是怎么回事,因为帝祈胤一直在撕扯衣领及前襟,还有那不正常的泛红脸色,在宫里已有十来年,他就是没见过也听过后宫那些龌龊手段。他万万没想到,柳妃竟然如此大胆,敢对皇帝用这种药。柳妃就不怕砍头、不怕家族被株连吗?抬龙撵的太监在他的催促下,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几人明显有轻功底子,虽然走得飞快,龙撵却依然抬得很稳。到瑶池宫,几人抬着龙撵就直接进去。萧仙仙接到消息出来,看到瘫坐着龙撵被抬进来、神色有异的帝祈胤大惊,快步迎上去:“皇上这是怎么了?”龙撵刚一落地,帝祈胤就直接抱上萧仙仙,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清香,他终于有了力气,可体内的熊熊烈火却似更盛,似要将他由内而外燃烧殆尽。来不及解释,他拥着她快步进了正殿,殿门一关,隔绝开外面的一切视线小路子这才松口气,腿一软,坐到了廊下。使劲大喘几口气,才吩咐:“你们几个回去听赏,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