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抽了一口凉气,自语道:“人数怎么突然激增数倍,难道料到我们要攻城?”正常来说,城头不会有太多的守军值守,只保持一定数量,大部分士卒在城下的营房里休息,以保证身体状态在巅峰。警戒是斥候的事儿。这位斥候转头对同伴说道:“回去禀告,就说城头情况不对,有大批人手值夜,恐防有诈。”他担心己方的动向被提前预知,守军有了充分的防备,甚至制定了袭击计划。斥候迅速前往云州军汇报情况,谨慎起见,大军停了下来,派遣斥候在周边游曳,收集情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边渐露鱼白,漆黑的天色变的青冥。这时候,云州军才发现不对劲,城头站着的,竟然是一个个草人。草人?军帐里,听闻汇报的戚广伯心里一沉,道:“派一名飞骑去探查情况。”朱雀军的一名骑手,驾驭着飞骑冲向雍州城,在城池上空游曳了许久,折返回云州大军,给出的回馈是:大奉守军撤离了雍州,营房空空荡荡。戚广伯不再犹豫,派大军兵临城下,轻易夺下雍州。一番摸索、探查后,发现大奉守军带走了粮草、金银、军备,摧毁了大型器械。只留下十几万的雍州百姓。……瓮城内。白衣如雪的许平峰听完戚广伯的汇报,并不意外,吐息道:“魏渊是要在京城与我一较高下啊。”一身戎装的戚广伯手按刀柄,缓缓道:“不愧是魏渊,这份果断,非一般人能有。”与其死守雍州,保留高端战力和兵力,退守京城确实是更好的办法,但相应的代价,却足以让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将、谋士,左右为难。可魏渊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雍州的兵力调回京城,增加京城的防卫力量。一名合格的统筹者,就是从这些细节里体现出来的。戚广伯继续道:“钱粮和军备都带走了,不过百姓还在,家家户户都有些储备,雍州的江湖势力也还在,甚好。”能生活在雍州城里的,都是家境殷实者,掘地三尺,倒也能搜刮出一笔不菲的财富补充jūn_duì 开销。而雍州的江湖势力,则可以拉拢,收为己用,填补战力缺失。许平峰道:“稍作休整,待我初步炼化雍州,立刻北上。魏渊想用雍州喂饱我们,拖延时间?岂能如他所愿。”戚广伯深吸一口气,斗志昂扬:“国师的想法是,北境渡劫战结束前,陈兵京城,逼许七安等超凡以京城为战场,彻底与大奉分个胜负。”许平峰微微颔首:“这场战打到现在,该结束了。难道还要与大奉再纠缠数月?我不会给魏渊喘息的机会。以快打快,速战速决。”戚广伯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局势已经到这一步,战场推到京城了,却是可以为这场逐鹿之战盖棺定论。“北境战事如何?”伽罗树和白帝竟然还没杀死大奉方的超凡,他有些难以置信。许平峰道:“我的分身已经前往北境。”分身没有什么战斗力,他只是不放心北境战场,想亲眼看一看怎么回事。作为棋手,他习惯了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所以当北境战事陷入胶着时,心里便本能的焦虑和不安。可以肯定的是,渡劫战肯定出问题了。许平峰多少能猜出问题出在许七安身上,出在他那个越战越强的“道”,只是,即使以他的智慧,依然没想明白,什么样的力量能支撑一个二品武夫,与一品鏖战如此之久。闻所未闻。他当然不知道,当世之中,知道这个的人,屈指可数,且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那株不死树,现在在皇宫里过的可滋润了。……“慕姨,你难道不知道吗?”许玲月眨了眨眼,柔柔弱弱没有坏心肠的语气说道:“春祭已过,我大哥和临安殿下的婚事,就在半个月后,我娘竟然没告诉你?”皇宫里,雅致的大院,石桌边,慕南栀气道:“你娘整天就知道养花养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花神呢!”许玲月茫然道:“什么花神?”“没什么,我去一趟凤栖宫,见见那老女人!”慕南栀起身。许玲月吃了一惊,反复打量慕南栀,老女人是指太后吧,她到底什么身份,敢这么称呼太后。……第776章 辣个男人回来了许玲月也不是非要弄清楚慕南栀的身份,只是这个突然混进许府,而后又被带到皇宫的“长辈”,表现出大家闺秀都望尘莫及的矜贵和傲气。她明明那么普通,为什么却那么自信。许玲月当然也好奇啊。反正她待在家里挺闲的,替父亲和大哥二哥做做袍子、靴子,看看书,便没什么事儿可以做了。以前家里还有一个小豆丁会缠着她,自打幼妹去了南疆,家里就清净了许多。偶尔会看看人宗的道书,研究一下人宗的心法,当初许七安入江湖时,她为应对母亲的“逼婚”,借着大哥的名头,顺利拜入人宗,成为灵宝观的记名弟子,随着一位坤道修行。她当时问过大哥的,大哥同意了。闲着没事,就喜欢找点事儿做,恰好这个叫慕南栀的女人就来了。“慕姨,我陪你一起去吧。”许玲月随之起身,柔声道:“凤栖宫在何处,你未必知晓,我来过皇宫一次,可以为你带路。”慕南栀摆摆手:“不必,我自己去。”她心说,老娘当初在后宫混的时候,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没出生呢。许玲月提醒道:“那您千万不要冒犯太后呀。”慕南栀又摆摆手,边说边往外走:“不用你操心。”她心说,老娘十四岁就压的太后黯然失色,我还怕这个老女人?许玲月望着慕南栀的背影,陷入沉思。过了半刻钟,婶婶从后院出来,怀里抱着一盆袖珍竹,娇艳的脸上布满笑容。“咦,你慕姨呢。”婶婶正要和好姐姐分享这盆漂亮喜人的竹子,左顾右盼,没看到人。“去凤栖宫找太后麻烦了。”许玲月柔弱的语气说道。婶婶闻言一惊,连忙把怀里的竹子放在石桌上,急道:“找太后麻烦?她一个民女,去招惹太后,这不是嫌命长了吗。”许玲月细声细气道:“娘,慕姨是傻子吗?”婶婶一愣,嗔道:“瞧你这话说得,你才是傻子,和铃音半斤八两。”她指头戳了一下许玲月。许玲月一脸委屈的说:“既然不是傻子,那慕姨心里自然有底,娘你没发现吗,慕姨对皇宫熟悉的很,那些乱七八糟的官名,什么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张口就来。“我要没猜错,她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是后宫妃嫔。”“真的假的?”婶婶张大嘴巴,一脸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