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剑!它依然选择了许七安……这一刻,皇室宗亲、勋贵、殿内诸公,愣愣的看着这把高祖皇帝的佩剑,镇压国运六百载的传世神兵。他们眼里有惊愕、有无奈、有反思,也有欣慰。时隔三月,继先帝陨落后,镇国剑又一次选择了许七安。殿内陷入死寂,再也没有人出言反驳、呵斥。怀庆表情清冷,双手叠于小腹,淡淡道:“请诸位暂且留在殿内,等待本宫召唤。”她旋即看向许七安,微微点头。许七安俯身拎起永兴帝,与怀庆并肩往外走去。路过云州使团时,他侧目,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姬远许元霜和许元槐三人,心里同时一寒。等许七安和怀庆离开金銮殿,姬远把声音压的很低:“元,元槐,可有信心突围?”许元槐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殿内单是四品就有三人,外头肯定还有。”绝望笼罩在云州使团众人心里。“该死,这个没脑子的莽夫,不是说许七安智谋极佳,让国师屡遭挫败吗?!”姬远双眼血红,额头青筋凸起:“他疯了吗!!”他认为,以目前大奉的局势,“委曲求全”是一个智者理当做出的选择,而后再徐徐图之,寻找翻盘的可能性。姬远正是相信许七安该有这样的智慧,才有十足把握和信心入京谈判,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但许七安现在的选择,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匹配。鲁莽的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粗鄙武夫。姬远怕了,寒意从心头涌起。这样自寻死路的许七安,不会有任何顾虑。云州使团危矣!……御书房内。许七安把永兴帝丢在大椅上,望着呆若木鸡的大舅哥,淡淡道:“需要我替你研磨?”永兴帝脸色惨白,不甘心道:“你不想让朕求和,朕可以改,你想让朝廷继续打,朕也可以顺你的意。许七安,朕把妹妹赐婚给你,你却恩将仇报。“你恩将仇报!!”说到最后,他用力咆哮起来。“我给过你机会的。”许七安拿起一块墨,轻轻研磨:“你把临安嫁给我,不过是为了拉拢我罢了,如果晋升三品的是旁人,你一样会把临安赐给他,临安是我喜欢的姑娘,你却视她为拉拢人心的工具,哪来的恩?“永兴,你最大的错,就是坐在了这个位置。“没有能力,却贪恋权位,议和只是开始,后续战事若是不利,你会继续做出更多卖国自保的决定,将来青史之上,难逃亡国之君的骂名。“我逼你退位,既是自保,也是为大奉江山。”他把毛笔蘸了墨,递到永兴手中:“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许七安接着看向怀庆:“皇宫里还要几处战斗没有平息,我先去镇压,这里交给你了。”怀庆颔首。目送许七安离开,她吩咐守在外头的甲士,道:“去吧厉王请来,把殿内的亲王和郡王们一并请来。”几名甲士领命而去。不多时,几名银锣与十几位持刀甲士,压着众亲王、郡王进了御书房边的偏殿。厉王年迈,今日没有上朝,姗姗来迟。拄着拐棍的厉王买过门槛,略微浑浊的目光,扫了一眼屋内。穿素白长裙的怀庆坐在主位,誉王这些亲王,还有郡王坐在客位,神态有些拘谨,与悠闲品茶的怀庆对比鲜明。“叔公,快快请坐。”怀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厉王坐在次位,与她并肩。厉王拄着拐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怀庆身侧坐下,他侧头看向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后辈,缓缓道:“说说什么情况吧。”出乎意料,这位性情刚烈的老亲王,态度出奇的平静。怀庆笑道:“事越大,叔公越有静气。那怀庆就有话直说了。”当即把事情简单得说了一遍。“逼永兴退位……”厉王叹息一声:“本王年事已高,无心权利斗争,大奉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谁对谁错,本王也算不清了。本王知道你请大家来,是不想流血冲突。“直说吧,你想立谁!”在场的亲王、郡王,齐刷刷的看向炎亲王。炎亲王是太后所出,真正的嫡子,又是怀庆的胞兄,怀庆和许七安联手造反,不可能成全别人。必定要扶持自己的兄长上位。如果是这位亲王上位,他们没有意见,永兴帝背叛祖宗,承认云州一脉是正统的决定,得罪了皇室所有人。他们不可能为了维护永兴帝的皇位,和自己性命过不去。炎亲王脸色瞬间涨红,听见了自己胸腔里狂乱的心跳,热血沸腾。不由想起当初怀庆让他看的周史——等待时机!他知道,终于等来这一天了。“怀庆,做的好!”炎亲王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胞妹,做势要把手按在她肩膀,以示赞赏。怀庆抬起头,目光冷淡的看他一眼,道:“六哥,坐皇位你不够格。”她转而看向厉王,扫过在场亲王、君王,一字一句道:“本宫欲称帝!”……第738章 善后事宜她要称帝……四皇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胞妹,忽然觉得她好陌生。怀庆的话,宛如惊雷,回荡在厉王等皇室宗亲耳边,震惊程度,甚至要超过她和许七安逼永兴退位。她疯了吧?!众人心里同时浮现这个念头。厉王定了定神,略微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怀庆,道:“你……说什么?”怀庆语气不变:“本宫欲登基称帝。”“啪!”厉王一巴掌拍在案上,拄着拐杖起身,指头颤抖的指向怀庆,怒不可遏:“荒唐!“你这个孽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区区一个女流之辈,妄图登基称帝,谁会服你!我看你是权欲熏心,被蒙蔽了理智。“你若是登基,何以服众。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借机造反,大奉亡的更快。”不能接受!永兴帝退位,厉王可以忍让。时局动乱总会伴随权力更迭,永兴帝保不住皇位,是他能力不行。只要继位者是根正苗红的皇室亲王,那便没有问题。怀庆是根正苗红的皇族,但她是公主,一介女流,如何称帝!亲王和郡王们议论起来,或扼腕叹息,或拍腿怒骂疯子,情绪激动。炎亲王见叔叔、兄弟们反对情绪高涨,他敏锐的抓住机会,抬手压了压,道:“各位叔伯,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