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妖蛮已经废了,一个三品的大妖烛九,难成大器。“各大势力之外的超凡里,天宗肯定排除在外,地宗的黑莲与天地会不死不休,而我作为天地会最靓的仔,肯定是他针对的对象。“白帝是大荒,大荒图谋守门人,与许平峰有联系,但他未必愿意出手对付监正,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许平峰未必能拿出足够的筹码请动他,此兽存疑。“所以单凭一个黑莲入伙,不可能威胁监正,许平峰另有杀手锏……”分析到这里,许七安已有相应猜测——初代监正!初代监正姓柴,柴家守的墓就是初代监正留下的,而许平峰早已收集地图,掌控了那座大墓。如果世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天命师的,那肯定只有天命师。这时,传音法螺里,响起了袁护法的声音:“许银锣,我是袁护法。”许七安霍然惊醒,略显手忙脚乱的抓起法螺,置于耳边,迫切的问道:“你说!”那边沉默了几秒,袁护法道:“干他娘的,监正老师不可能会死……老子要杀光云州那群杂碎……监正老师不会死的,不会的……干他娘的,干他娘的……“现在该怎么办……监正老师没有任何交代……老师真的被杀了?干他娘的,老子要灭了云州那群杂碎……”这是孙玄机最真实的内心。监正,死了啊。孙师兄心态崩了……许七安表情木然的听着,瞳孔微微放大。他默默放下手里的法螺,寂然而坐。慕南栀一声不吭的蹲在他身边,怀里的小白狐蜷缩在她怀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隔了一阵,许七安问道:“青州局势如何?”袁护法沉默片刻:“孙师兄的心没告诉我……”孙玄机脑子乱糟糟的。“但青州多半是守不住了,我估计会撤退,撤到雍州去。”袁护法给出自己的判断。“我明白了……”许七安结束了传音。……蛊族。极渊边缘,带领一众超凡首领,准备进入极渊清理蛊兽、蛊虫的天蛊婆婆,突然顿足北望。身边的蛊族首领、四品高手,纷纷停下脚步。烟视媚行,扭着小蛮腰的鸾钰,好奇问道:“婆婆,怎么了?”天蛊婆婆沉吟许久,脸色凝重:“监正,没了……”天蛊能偶尔看到未来的画面,刚才那一瞬间,天蛊婆婆看到的是大奉观星楼的八卦台。空荡荡的八卦台。作为一名二品天蛊师,她对未来的一角,向来秉持着重视的态度。仔细解读后,明白了那未来一角的寓意——大奉此后,再无监正!监正没了……在场的蛊族超凡首领,面露茫然。什么叫监正没了?监正怎么能没了,那样的话,大奉怎么办?换成以前,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恐怕会欢欣鼓舞,庆祝大奉失去这位守护神。但如今,虽然算不上与大奉绑在一根绳上,但也是下了血本的。尤其是力、心、尸、暗四大部族的首领,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心蛊师淳嫣蹙眉道:“婆婆,此言何意?”天蛊婆婆摇着头:“老身只看到监正没了,或许死了,或许被封印了,更详细的情况,便不知道了。”众首领脸色瞬间难看。根据他们对天蛊的了解,婆婆既然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那说明这是一件已经发生的事,不算泄露天机。“这……”鸾钰收敛媚态,皱起精致的眉头:“没了监正,大奉如此抵御云州和佛门联手,那,那小子还欠我三个月的肉偿呢。”莫桑……龙图侧首北望。……靖山城。萨伦阿古站在荒芜的山巅,望着南方。“弑师,是术士的宿命,你因弑师崛起,又因弑师收场,乃因果循环。”他接着望向远处祭台,巫神雕塑,感慨道:“没了守门人,你们这些超品,总算是松口气了。只是引来了大荒重临九州,不知是福是祸。”大巫师叹息一声:“你既已殒落,我们之间的赌注,便不作数了。”他朝南方抬起手,高声道:“来!”青州,云州军营里,一道流光冲突重重束缚,朝着东北方而去。……阿兰陀。广贤菩萨盘坐在菩提树下,望着金钵投射出的伽罗树菩萨身影。他安静的听伽罗树说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顿了顿,他沉声道:“你切记,推翻大奉之前,务必让许平峰来一趟阿兰陀,佛门不能再重蹈五百年前覆辙。“另外,那位神魔后裔需得警惕,我们至今不知道他有何谋划。”伽罗树菩萨因为没有脑袋,所以无法点头,也做不出表情,只是简单的“嗯”一声。广贤菩萨又问:“接下来有何部署?”伽罗树声音洪亮,语调却平淡:“待许平峰炼化青州气运,待本座拔除儒圣刻刀之力,养好伤势,再北上征伐。”广贤菩萨沉吟片刻,颔首赞同:“此乃稳妥之法。”……云鹿书院。赵守把亚圣儒冠、儒圣刻刀重新请回亚圣殿。他轻叹一声,走出大殿,朝着司天监方向作揖。……皇宫。永兴帝坐在铺设黄绸的大案后,右手支撑着头,轻轻捏着眉心,神态疲倦。他时而抬头看一眼御书房的大门,焦急的等待着。不多时,掌印太监赵玄振步脚步匆匆的身影出现,迈过门槛,快速奔了进来。“怎么样?见到监正了吗。”永兴帝立刻起身,双手撑在案边,死死盯着赵玄振。后者微微摇头:“奴婢见到了宋卿,传达了陛下的意思。宋卿上了八卦台,说监正并不在司天监。”永兴帝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颓然入座,有气无力道:“宋卿可有说监正在何处?”赵玄振摇一下头,欲言又止。永兴帝眉头一皱:“有话便说。”赵玄振小心翼翼道:“当时宋卿脸色并不好,有些口不择言,慌慌张张。奴婢询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出大事了……”可能出大事……永兴帝陷入沉思,内心涌起不祥预感。这时,外头值守的侍卫,甲胄铿锵的来到御书房门外,抱拳躬身,大声道:“陛下,众亲王、郡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