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柳红棉在戏耍对手,一个散碎龙气寄宿的江湖客。这些天里,他们依靠天机宫密探的渠道,找到了数位龙气宿主。有四处游历的江湖客,有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甚至有衙门当值的胥吏,和待字闺中的女子。姬玄的计划是,尽可能的搜集散碎龙气,积少成多,以此来吸引九道龙气的宿主。当然,这也有可能会引来许七安。“红棉,不要浪费时间了。”姬玄提醒道。柳红棉当即打晕对手。姬玄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青铜小鼎,口中念念有词,鼎口射出清光,将那名龙气宿主收入其中。青铜小鼎叫四方鼎,国师知晓雍州城的事情后,派人送来的馈赠之一。它和寻常储物法器不同,后者只能纳物,而它能收人。姬玄把小鼎收好,望向西北边,喃喃道:“许七安!”……次日!京城灵宝观。静室内,沉睡一天两夜的洛玉衡,缓缓睁开美眸。……第603章 剑来洛玉衡怔怔的望着屋顶,瞳孔似乎没有焦距。有一种深度睡眠醒来后,念头浑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她还是个少女。洛玉衡“呼”出一口气,抱元守一,稳固元神,开始内视自身,接纳过去七天的记忆。七种人格,代表着业火灼身时的她,可以称为“心魔”。如今业火平复,七种人格的记忆开始逐一浮现。洛玉衡觉得,这几天不管和许七之间发生什么,自己都是能接受的。首先,她对许七安是有好感的,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就不存在厌弃的可能。其次,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第一次双修时,她是以主人格的身份与许七安缠绵了一夜。不会出现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陌生男人睡了整整七天的状况。最后,连身子都给他了,这七天里无非就是反复双修。“第一次与他双修时,我心里还是抗拒居多的,等我接收了这七天的记忆,或许就能接受他,不会再有尴尬和窘迫的情绪……”洛玉衡心里想着,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开始出现记忆片段。她首先“回忆”起的,是“怒”人格的记忆。一幅幅画面走马灯似的闪过,记忆里,她对许七安横眉冷对,动辄发怒,刁蛮姿态让她都为之皱眉。“还是老样子,性格暴躁。她代表的是我最后的倔强,不愿为业火屈服于一个情感不够的男子。竟然选择独立压制怒火,拒绝双修,很不理智……“嗯,他的态度还算不错。没有因为“我”的暴躁易怒而产生太大的不满。”洛玉衡暗暗点头,一边觉得“怒”人格太情绪化,不够理智。一边暗暗满意许七安良好的态度。这时,一副画面闪过,那是夜深里,许七安强行闯入卧房,“勾引”怒人格,两人在床榻上扭打,然后,她的衣裳被一件件的剥离,雪白丰满的胴体暴露无遗。洛玉衡挑了挑眉,有些愠怒。“不过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怒人格不肯双修,其他人格若也是如此,我就死定了,他不清楚其他人格的情况下,强行闯入,也是为我着想……”洛玉衡强行说服自己。好了,怒人格的一天就这样过去,虽然略有些波折,总体来说,洛玉衡还是能接受的。接下来是什么人格……她心里不太自信的嘀咕一声。七种人格的出现是随机的,无迹可寻,没有规律。很快,一段画面闪过,洛玉衡知道了第二个出现的是什么人格。欲!画面里,她早早的苏醒,主动把大腿搭在许七安腰上,丰满的胸脯在他胸膛挤压出圆弧。欲人格缠着许七安,不停的喊着“我要”,不让他下床,整整一天一夜,两人就在床上鬼混了过去。太不知羞耻了,太不知羞耻了……洛玉衡的脸色涨红,血冲涌面皮,生出钻地缝的冲动,尴尬的她脚趾用力弯曲,浑身绷紧。她知道欲人格可能会一点,一点放荡,但没想到竟如此的恬不知耻。洛玉衡绝不承认这是她自己。欲人格之后是恐惧人格,恐惧人格方甫出现,便缠着劳累一天一夜的许七安继续双修。洛玉衡清晰的“看见”,许七安结束双修溜出屋子里,脸色是发白的。看到这样许七安,国师心情复杂之余,竟冒出“委屈他了”的念头。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接踵而来的记忆画面击破,她看见了许七安欺负恐惧人格,非要在温泉里双修,看见自己双腿缠在他腰上,后背紧贴着池壁。……洛玉衡嘴角抽搐一下,强行忍了下来。接着,哀人格上线了。“我的年纪做你娘都绰绰有余……”“不枉我苦熬二十年,没有和元景帝妥协。等你江湖之行结束,我们便正式结为道侣。”“快说你爱我。”“讨厌。”“快叫许郎。”“许,许郎……”许郎?!洛玉衡身子一晃,目瞪口呆,她的身躯微微发抖,嘴皮子也跟着颤抖。我都做了什么啊,我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起头来?这还没完,哀人格自怜自艾,对他倾诉衷肠,说着自己的心里路程,说什么一早就想接近他了,但又拉不下脸来,心里纠结的难受。后来因为他主动联系自己,喜极而泣。你这是污蔑!!洛玉衡怒极了。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过去的形象彻底坍塌,一去不复返。跟羞耻的还在后面,哀人格对姓许的已是情意绵绵,爱人格对他竟是死心塌地。洛玉衡“看到”小客栈里,她无力的平趴在床上;她的双腿被分到极限;她坐在梳妆台上身子后仰;她双手撑在床上死死咬牙……这些都不是上古房中术里的修行之法,纯粹是姓许的在糟蹋她。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洛玉衡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她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情绪,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房间某处,喃喃自语:“既然决定了与他双修,便已视他为未来道侣,喊,喊一声许郎就不过分。“道侣之间,鱼水之欢乃人之常情,不必介意,不必介意……“至少,至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旁人并不知道这些。”突然,一段记忆呈现,只见某个房间里,桌边,坐着临安怀庆李妙真以及监正的两个女弟子。“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喜欢许郎,有人对他抱有好感,有人对他芳心暗许。但今夜之后,本座希望你们收起不该有的念头。”“许郎,你说句话呀。”洛玉衡宛如一尊石塑,在风中寸寸风化。她无喜无悲的静坐许久,某一刻,探出右手,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说道:“剑来!”锈迹斑斑的铁剑从池水里飞出,把自己送入洛玉衡手里。国师驾驭着金光冲出灵宝观,她去的果决,去的壮烈,仿佛是奔赴战场的女将军,带着玉石俱焚的勇气。……许府,婶婶边打哈欠,边教训精力过剩,一大早起来吵闹,把她闹醒的小豆丁。“你能不能省点心,天没亮你就闹腾了,老娘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让你一大早搅人清梦的?”婶婶掐着腰,舌灿莲花。小豆丁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虚心认错。“你知道错没有。”“知错了。”“下次还敢不敢?”“不敢了。”“说,你错哪里了。”“娘,我哪里错了?”小豆丁不懂就问。婶婶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无力的坐倒,一手抚额,心力交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