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道长作为一个成熟的江湖前辈,应该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肉身,他必定留了后手,只要肉身受到伤害,他就能立刻感知,甚至“啪啪啪”房间里只剩下巴掌声。过了许久,许七安听见门口传来金莲道长不掺杂感情的声线:“你在做什么。”巴掌声立刻停止,许七安惊喜的回过神,望向门口,道:“道长,您回来了。”一只橘猫站在门槛边,幽幽的望着他。许七安见金莲道长不说话,忙解释道:“我有急事找您,但您不在院里,我猜您肯定在肉身上留了后手,只能出此下策。”橘猫依旧是不掺杂感情的声线:“那你有没有猜到,你进入院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感知到了。”甚至金莲道长在我入院时就感知到有客人来了许七安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橘猫点点头,迈着优雅的猫步进屋,跃上床榻,问道:“什么事。”“我的地书碎片被偷了。”当下,将自己如何遭遇千面女贼,如何错抓蓉蓉姑娘的事,告诉了金莲道长。“地书碎片认主之后,外人无法看到传书,也取不出里面的东西。你大可放心。”橘猫很镇定。“那我从你手里得到它时,是无主之物”“被地宗道首抹去烙印了。”许七安点点头,这些事他早已知晓,“事不宜迟,我们去追回地书碎片吧。”“随我来。”橘猫跃下床榻,窜出了屋子,许七安追出去后,发现它蹲在马背上,侧着头,静静的等待自己。道长为什么不肉身出动即使上猫是癖好,但现在是去办正事难道对他来说,肉身出动和元神出动没有区别怀着疑惑,许七安解开马缰,摸了摸小母马的脸,心说委屈让别的男人骑一次。哒哒哒小母马在宽敞的街道狂奔,行人自觉的退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堵路中间。这是一个人让车的年代。“左转”橘猫忽然说。许七安调转马头,控制着小母马完成漂亮的飘逸,转向左边。在金莲道长的指挥下,许七安从北城转到东城,来到一间客栈外,金莲道长说道:“地书碎片就在里面。”他说话的时候,许七安感觉到了一股血脉相连般的感觉,玄而又玄,明确的感应到了地书碎片的位置。地书碎片和宿主在近距离内,能产生交感。客栈的某个房间里。化着浓妆,有一双大大的杏眼,眼波柔媚的女子坐在桌边,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玉石小镜。“为什么无法使用这个宝贝”冒牌的蓉蓉姑娘端详着地书碎片,它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作为盗门唯一传人的她,对宝物有敏锐的直觉。搜寻宝贝,是盗门弟子的天赋技能。镜面有许多奇怪的纹路,箱子、银票、军弩、银锭她凭借多年的“寻宝”经验,很快有了猜测:这是一件滴血认主的法宝,且自带储物功能。“蓉蓉”姑娘心头立刻火热,没想到一网捞上来这么多大鱼,不但得了一件宝贝,里头还有一笔巨额财富。“怎么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冒牌蓉蓉握着地书碎片,哐哐哐敲击桌面。需要滴血认主的法宝,她从未见过,对此束手无策。当然,有一个原则是不变的,但凡是储物法器,只要毁掉法器,储存在内的物品会自动脱落。可这是一件滴血认主的法宝啊,价值难以估量,肯定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突然,房门“咚咚”的敲响。“谁”“蓉蓉”姑娘皱眉问道,她没有喊店小二要热水,房钱也还充裕。“查水裱。”外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蓉蓉”姑娘脸色大变,想也没想,抓起玉石小镜揣兜里,起身跨步,冲向窗边。“哐”她打开窗户,正要从这里逃走,却看见窗户边蹲坐一只橘猫,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看着她。“蓉蓉”姑娘大脑想死被钢钉嵌入,撕裂了灵魂,她捂着头,闷哼的坐倒在地。房门被推开,单手按刀的许七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入房间。橘猫也从窗边跃入屋子。“果然是你”许七安抽出黑金长刀,架在“蓉蓉”姑娘脖颈,哼道:“千面女贼。”“大人,您在说什么”“蓉蓉”姑娘灵动的眸子转动,似乎在思考对策。许七安探出手,轻轻一抓,地书碎片从“蓉蓉”姑娘怀里飞出,自动落入他手里。“蓉蓉”姑娘“呀”了一声,伸手想要挽留,但脖颈一疼,她郁闷的放弃了打算。这个男人战力强悍,十个自己都不够人家一刀砍的。检查了一遍地书碎片,确认里面的物品没有遗失,许七安松口气,心里的大石随之落下。镜子里的金银和银票可是他全数家当了,来到这个世界半年,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家当。都是老婆本啊。他把地书碎片收回怀里,接着撤了刀,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笑眯眯的审视着灰心丧气的女飞贼,道:“咦,你不狡辩一下么。”“人赃俱获有什么好狡辩的。”女飞贼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老娘纵横九州多年,没想到竟栽在京城,不愧是天下首善之城,不冤枉”说话的语气、神态,一看就是老江湖,滚刀肉。与之前酒楼里表现出的绿茶姿态截然不同。酒楼里是伪装,现在才是她原本的脾气。许七安宛如逮住老鼠的猫儿,戏谑道:“狡辩一下嘛,说不定大爷心一软,就放过你。”女飞贼说变脸就变脸,露出哀婉之色,泫然欲泣道:“小女子也是个苦命人,三岁被爹娘卖到青楼,十岁别被迫接客,十五岁被师父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原以为苦日子终于熬到头,谁知师父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他”许是演技过于逼真,许七安一时判断不了真假。“行了行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法不容情啊,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老实回答在。”许七安道:“你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偷走我宝贝的。”“这是小女子的看家本事,四品之下,我想怎么偷就怎么偷。”“那又是怎么易容的”许七安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嘿道:“不是人皮面具,但这张脸肯定不是你的。”“这是我们盗门的独门秘术,叫瞒天过海之术,是真正改变容貌,非寻常易容术能比。”“等等”金莲道长突然打断,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女飞贼:“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是什么门派”突然感觉到凌厉杀机的女飞贼,弱弱的说:“盗门”金莲道长看向许七安,冷冷道:“这个女飞贼,就砍了吧。”这是道门被黑的最惨的一次许七安忍住不停上扬的嘴角,严肃道:“你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女飞贼摇摇头。“道门地宗的大佬。”“以后,我盗门就改为神偷门。”女飞贼求生欲很强。门派是说改就改的许七安愣了一下,见金莲道长不再说话,继续方才的话题:“把秘籍交出来。”女飞贼可怜兮兮的表情:“这是童子功,自幼就练的,师父手把手的教,没有秘籍。我从四岁开始练,练了十几年才出师。”“你刚才不是说三岁进青楼,十岁接客,十五岁成为师父的专属rbq么。”“许是大人听错了”许七安心说,这种江湖老油条的话,果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易容术的秘籍交出来。”女飞贼认命的点头:“秘籍在衣柜里,我这就去取。”见许七安颔首,她起身走到衣柜边,取出一个包袱,道:“秘籍就在里面。”许七安接过包袱,打开的瞬间,一股绿色气雾喷涌而出,猝不及防之下,他和金莲道长吸了几口,顿时昏迷过去。早已提前屏息的女飞贼,从包袱里取出一枚瓷瓶,服用里面的解药,这才从容呼吸,哼哼唧唧道:“跟姑奶奶斗,你还差远了。”说着,泄愤的踢了许七安几脚,伸手到他怀里,摸索了几下,玉石小镜失而复得。突然,她感觉有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后臀,身后传来许七安的声音:“果然还是杀了吧。”“蓉蓉”姑娘骇然低头,发现之前躺着的银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