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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1 / 1)

五号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一:三号,关于桑泊案,你手里是否有更准确的消息三:这几天没有关注桑泊案。一号见状,潜水去了。与金莲道长约定好见面时间,许七安离开偏厅,径直去了浩气楼,求见魏渊。通透敞亮的茶室里,魏渊独自一人坐在案前,下棋,左手对右手,像是在演一幕寂寞的独角戏。魏渊头也没抬,笑着说道:“下了半辈子的棋,最开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后来渐入佳境,打败一位位国手,不知不觉,已经找不到敌人了。”你上次跟监正下棋,不就打了个平手许七安心里吐槽。“但棋盘外的敌人,却多的让人头疼。”魏渊放下棋子,捏了捏眉心,道:“何事”“卑职要向魏公汇报案件的进展,”顿了顿,许七安说道:“昨日凌晨,太康县的赵县令在下狱当晚遭了灭口,此事府衙暂时秘而不宣。”“赵县令死状甚是古怪,没有中毒,没有伤口,死的自然而然。”魏渊表情倏地顿住,几秒后,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有什么看法”“卑职查阅资料,发现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道门阴神,再就是东北的巫神教。”许七安深吸一口气:“桑泊案涉及到了妖族、东北巫神教,卑职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朝中除了那位,还有谁能同时勾结这两大势力。”砰魏渊手掌按在棋盘上,满盘棋子震颤,他目光锐利的盯着许七安:“出了这里,这些话不得与任何人说。”许七安连忙低头,解释道:“可,可卑职难以再查下去”“退下去。”魏渊冷冷道。“是”许七安退出茶室。听着脚步声在渐渐远去,魏渊有条不紊的收拢棋子,清洗茶盘。换了一身青衣,走到楼梯口,吩咐当值的吏员:“准备马车,本座要进宫。”许七安只恨手头没有烟,思考的时候只能干巴巴的坐着,他听着吕青和三位银锣交流着案情,自己魂飞天外。“镇北王远在边塞,我不可能跑边塞去查,再说也不敢查,除非陛下亲自一道圣旨,否则单凭一块金牌,查不动那尊大神。”“身在边塞嘿,倒是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世上是没有完美犯罪的,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线索,关键在于我能不能抓住这些线索嗯,镇北王不在京城,但是他需要一个代言人,那位代言人必定是朝中的某一位。”镇北王这条线索暂时查不了,因为魏渊不肯帮他,如果魏渊能请到圣旨,那一切都没有问题。好在狡猾的兔子不止一个窝,聪明人也不会只有一条道。今日的青龙寺之行没有白费,青龙寺的恒慧和尚是一个突破口。而想顺着这个突破口往下查,就得想办法找到六号。这就是许七安为什么要约金莲道长夜会的原因。“笃笃”敲门声打断了吕青和三位银锣的讨论,让他们不由皱紧了眉头,看向门外。沉默寡言的朱广孝站在门边,道:“宁宴,长公主有请。”吕青等人扭头看向许七安。怀庆找我做什么想我了哎呀,昨天不才见过面吗,看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许七安脑海里浮现容貌绝美的清冷公主,以及她可以放在桌案的伟岸胸怀。明明外表清冷如仙子,身材却像极了勾人的魔女。御花园。凉亭四角垂下遮挡寒风的帷幔,炭火炙烤中带来暖人的热气。一身道袍的元景帝和一袭青衣的魏渊在下棋,他们一个是皇帝,却鲜少穿龙袍。一个是监察百官的权臣,却总是一袭青衣。相比两个特立独行的老家伙,青年的太子殿下就穿着一丝不苟,恭恭敬敬的站在元景帝身边。“昨日,国师炼了一炉金丹,朕回头派人送你一颗。”元景帝捻着棋子,看了半天,耍赖似的捡走三粒黑子,笑道:“一枚金丹换三枚棋子,不过分吧。”魏渊颔首:“不过分。”又走了几步棋,魏渊笑着捡走元景帝的六枚白子,笑道:“陛下阵营有点乱,臣替你清理一番。”元景帝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些年来,朕最倚重的还是你魏渊。常常会想,如果你当年没有进宫,而是走科举正途,帝国就多了一位缝补匠,朕也不必为这些鸡零狗碎的事伤神。”魏渊表情倏地顿住,又在瞬间恢复如常,笑着说:“臣现在不一样在给陛下做事吗。”太子殿下眉头紧皱,盯着棋盘沉吟不语。并不是父皇与魏公的棋盘拼杀有多精彩激烈,而是在咀嚼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一种雾里看花,似懂非懂的感觉。坐在亭子里的这两人,一个潜心修道二十年依旧能牢牢掌控朝局,帝王心术如火纯情。一个以宦官之身执掌打更人衙门,文韬武略,让无数读书人汗颜。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定要品,细品。太子浮想联翩之际,又听元景帝道:“桑泊案查的怎么样府衙和刑部递交的卷宗一塌糊涂。朕记得,打更人衙门的主办官是那个罪犯铜锣,姓许对吧”第127章 怀庆:我与临安你只能选一个“许七安”魏渊咬字清晰,端正了神色。元景帝显然不关注一个小铜锣叫什么名字,他看了眼魏渊,有些意外这位大宦官如此郑重的语气说一个铜锣的名字。“是个可造之材,小旗官和周赤雄的案子就是他给查出来的,火药出处也是他点明的。”元景帝喝了口茶58 fo,低头看着棋盘,边落子,边说道:“这么多天过去,他那边有什么进展,听刘公公说,那小子早出晚归,记录的宦官寻都寻不到他。”“还真有些发现,”魏渊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太康县的赵县令,昨日凌晨死于府衙地牢。”元景帝点点头:“陈府尹已经禀明此事。”魏渊继续道:“死因自然,没有外伤,也无中毒,更非窒息等其他外在手段。要么是道门阴神,要么是东北的巫师所为。”砰元景帝指尖的白子摔在棋盘上。乌发浓密,仅是眼角有鱼尾纹的皇帝,无声的静默了数秒,笑着拾起那枚坠落的棋子,丢入棋盒,说道:“下了这么多年,没一次能赢的,无趣。”魏渊起身,作揖。元景帝这才扭头看向太子,问道:“听说前日灵龙忽然发狂,将临安掀入湖中”太子低头,回答道:“当时临安骑乘灵龙在水面嬉戏,是怀庆吹了声口哨,惊扰了灵龙,这才将临安掀入水中。”太子和临安公主是一母同胞,怀庆公主使坏欺负临安,他身为嫡兄,这么说是没有问题的。实事求是,但在内心稍稍偏向临安,在父皇眼里,这是一种“简单”。接着,太子补充道:“但有一点儿臣始终在意,却没有想通。”元景帝颔首道:“灵龙反应过于激烈。”除了身为天子的自己,灵龙对皇子皇女差不多是一视同仁,包括太子。太子也好,皇子也罢,只要没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本质上是一样的。“父皇,不止如此。”太子说道:“灵龙不但甩开了临安,它颇为兴奋的游向了怀庆,甚至以头撞岸,趴伏在岸边等待怀庆骑乘。”元景帝的瞳孔里骤然迸射出犀利的光芒,死死盯着太子:“怀庆骑乘了”太子摇头:“奇怪的是,当怀庆打算骑乘时,灵龙却异常抗拒的逼退了怀庆。”听到这样的解释,元景帝皱了皱眉,思考片刻,道:“摆驾,朕要去看一看灵龙。”元景帝坐着龙辇走了。太子和魏渊跟了上去,进轿之前,魏渊随口问道:“殿下,当时除了怀庆公主,身旁还有谁”身边的宦官掀开轿帘,太子没有立刻钻进去,回头应答:“巧了,魏公手底下的那位铜锣也在。”许七安魏渊愣在了原地。于太子而言,一个小小的铜锣没什么值得在意,会记得他,纯粹是因为那半首诗实在令人惊艳。不然,怀庆的心腹那么多,太子可懒得记一些无关紧要的喽啰。想到这里,太子掀开帘子,发现魏渊依旧站在原地。“魏公不去吗”魏渊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也跟着进了轿子。太子没有放下帘子,笑着说:“不过那铜锣着实有趣,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铜锣,竟有如此诗才。当日我们在湖边摆宴,他为了替临安解围,竟现场作诗。”太子这是在告诉我,我手底下的这个铜锣,已经是怀庆公主的人魏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反而是最后那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也掀起帘子,道:“他又写了什么诗”不管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还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在饱读诗书的魏渊看来,都是当浮一大白的佳作。这两百年来,每一位大奉读书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太子朗声道:“醉后不知天在酒,满船清梦压星河”好诗魏渊眼睛一亮,深深的被这两句诗惊艳到了。太子默默等了片刻,果然听见对面轿子里传来魏渊的追问:“前半首呢”太子嘴角一挑:“没有了。”没有了魏渊陷入了沉默。见对面久久无声,太子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许七安进入宫城,在长公主的雅苑中,见到了乳量下作的皇长女,她穿着白色为底,点缀朵朵红梅的漂亮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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