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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1 / 1)

戒备在湖边的打更人奔向祭祀队伍,保护皇室和文武百官。“有刺客,保护陛下。”“保护皇后,保护公主”“保护首辅”人影闪烁,打更人衙门的十位金锣、禁军五卫中的高手,宗室里的高手,就那么一瞬间,起码有数十名高品武者腾空而起,在高台,在曲折长廊落定,将元景帝严密保护起来。骚动只维持了短短十几息,因为那道绽破云霄的剑气快速消散,湖水恢复了平静。并没有刺客,随着风波的平息,四处都很稳定,没有出现伤亡和可疑人物。魏渊是负责祭祀安保工作的头目,沿着曲折的水面长廊,大步登上高台,躬身作揖:“微臣失职,微臣该死。”此时,元景帝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经历了这件事,他那点淡泊的仙气已经从眉眼间彻底消失。他不再是修道二十多年的道人,而是手握权柄,深不可测的威严帝王。元景帝沉声道:“所有人退出祭台,不得靠近。”包括魏渊在内,众高品武者起身应诺。元景帝正了正衣冠,掸去衮服上的灰尘,神色严肃的推开庙门,进了里头。柳树边,吼了一嗓子的许七安再没有听见诡异的呼救声,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精神得以安稳,脑袋仍有创伤后的阵痛,但以不再如之前般难以忍受。这时候,他才有精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身边的同僚早已离去,把岸边的文武百官和皇室、宗室人员团团护住。高台上空无一人,但曲折的长廊站满了高品武者,为首的是魏渊。元景帝不知所踪。最让许七安诧异的是,那座传说中供奉着神剑的庙宇,屋顶处房梁折断,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祭祖出了问题,桑泊的秘密重现于世了许七安心里念头飞快闪过,一边按住胀痛的脑袋,一边向大部队汇聚。因为打更人的身份,他没有受到阻拦。“你怎么回事”宋廷风审视着新同僚:“身体状况如何。”宋廷风没有把桑泊湖的异状,与许七安之前的反常联系在一起。这就好比你不会把一个弱鸡的咆哮,和十级大地震联系起来。“这几天练功太勤快,受到了反噬。”许七安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接着说:“好在已经缓过劲来,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宋廷风摇摇头,一边扫视四周,摆出戒备姿态,一边低声道:“永镇山河庙忽然炸了,庙里冲出一道剑气,引得整个桑泊沸腾,宛如地震。但看现在的情形,似乎不是刺客。”许七安目光再次望向高台,那座庙顶的窟窿是被剑气洞穿神剑有这威力,那刚才向我求救的,肯定不是剑灵之类的存在。他垂眸片刻,收敛了所有情绪,沉淀了所有想法,然后匆匆赶到长公主附近,抱拳道:“长公主无恙”场面已经恢复秩序,各处虽有交头接耳,但大体很安静,都在等元景帝出来。许七安这一嗓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有打更人同僚,有禁军,有太监,也有长公主,以及她身边的皇室宗亲。长公主眉眼生的艳丽,神情却如霜雪皎皎清冷。她歪了歪头,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许七安的身影,声音有着玉石碰撞的冷脆:“无恙”许七安如释重负:“卑职便放心了。”他见好就收,刷了一波存在感后,立刻就退开,一丝不苟的戒备四周。“怀庆,这小铜锣对你甚是仰慕啊。”一道柔媚的嗓音响起,是长公主身后的二公主。怀庆是长公主的封号,但她更喜欢外人称她为长公主。元景帝曾经评价过这个长女,好胜心不输男儿,霸道不输朕。二公主容貌极美,圆润的脸蛋点缀着一双明艳的桃花眸,红唇鲜艳,一颦一笑之间,总流露出多情的妩媚。与长公主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美人。姐妹俩关系一直不好。长公主淡淡道:“仰慕谈不上,知恩图报罢了。”许七安在司天监的铺垫,以及刚才的姿态,成功在长公主心里竖立了“知恩图报”的形象。二公主掩嘴轻笑,“怀庆姐姐的魅力,京城上下皆知,云鹿书院的学子对你如痴如醉,读书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打更人呢。”其他皇子皇女兴致勃勃的吃瓜看热闹,对于二公主绵里藏针的言词不做评价。“临安”东宫太子皱了皱眉,训斥道:“肃静。”临安是二公主的封号,面对兄长的呵斥,她撇撇嘴,俏生生的垂首而立,摆出端庄优雅的仪态。皇室宗亲都知道,长公主和二公主不合。长公主是皇后所出,二公主是陈贵妃所出,地位还是有差别的。不过贵妃比皇后更得宠。年少时,二公主喜欢挑衅长公主,处处找茬。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天家勾心,然而,长公主偏是个霸道且特立独行的,她让侍从擒下二公主,侍从不敢,便自己亲自动手,拎着一卷竹简,追着二公主打。从南打到北,从北打到南。宫里的丫鬟侍卫不敢拦,最后惊扰到了修仙的元景帝。陈贵妃带着鼻青脸肿的女儿控诉长公主,元景帝打算严惩长公主,喊她去御书房。长公主早有准备,带着礼记、通典、宫律等十几套书,往御书房逐一摆开,引经典句,感慨陈词。最后打赢了官司,元景帝郁闷的判长公主无罪释放,自己闷头回去修仙。成人之后,长公主便内敛了许多。永镇山河庙。穿黄袍戴皇冠的威严男子拄剑而立,庙门紧闭,元景帝站在开国皇帝的法相前,无声的凝视着那柄布满灰尘的铜剑。“一品又怎么样本该有漫长寿元的你,还不是受到人间气运所累,又比普通人多活了几年”元景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这位六百年前的老祖宗交谈:“我二十岁登基,打败了所有敌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无人再能与我并肩,可最后我才发现,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元景帝缓慢移开目光,低头凝视着脚下的地面,看了许久。接着,他开始检查庙里的摆设,甚至登上神坛,大不敬的触碰先祖法相,触摸那柄黄铜剑。这个过程细致而漫长,最后,元景帝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他表情变的轻松,跪在蒲团上,朝开国大帝三拜九叩,然后离开了永镇山河庙。元景帝站在高台,俯瞰着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声音如暮鼓晨钟:“祭祖大典继续。”他没解释刚才的异常的原因。禁军五卫和打更人重新散开,有条不紊的恢复秩序,巡视周边。一列列宦官低头疾走,清理高台上的碎瓦、分拣贡品供器,以及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许七安重 新回到了站岗位置,心里嘀咕着,很奇怪啊,按理说,祭祖时遇到这种事,是大胸之呸,大凶之兆,元景帝应该勃然大怒才对。可他对此似乎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没有怒斥魏公和禁卫军统领们嗯,不一定是心理准备,而是知道异变的真正源头。然后,这又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的东西。桑泊湖果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第99章 信息共享而这个隐秘,多半与我听到的求救声有关。甚至,甚至这场异变是因为我引起的许七安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他是一个成熟的刑警,有着严谨的逻辑,并没有立刻认定自己是“真凶”,严格来说他是嫌疑犯。事情还有其他可能,虽然从宋廷风和朱广孝身上验证过,只有他能听见求救声。但未必就是他引起了这场骚乱。桑泊本身就有秘密,而且是只有元景帝一人知晓的秘密。可能这场骚乱本身就会发生,只是因为自己的特殊,听见了不该听的声音。“我身上的特殊大概就是这莫名其妙的捡钱buff了。”许七安的心情很复杂,既有旺盛的求知欲,也有追索真相的顾虑,害怕那是自己这个年纪无法承受的。又过了一个小时,祭祖终于结束了。禁卫军和打更人武百官离开,许七安等人得以解脱,散值。“真奇怪,永镇山河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回去的路上,宋廷风一脸轻松,开始倾吐心里的八卦。“把眼睛睁开走路,李荣浩。”许七安笑着打趣,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心情平静下来。“李荣浩是谁”宋廷风茫然反问。许七安不搭理他。其他铜锣们也在讨论刚才的异状。“刚才那是剑气吧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剑气,就算是蕴养剑意的张金锣,也远远不及。”一位铜锣说。“吓死了,刚才还以为有刺客,我就说嘛,这么可怕的刺客,怎么可能进的了京城。咱们京城可是有监正和国师坐镇的。”“你们说庙里到底有什么”这个问题,铜锣们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是开国帝君当年征战沙场使用的佩剑。”许七安道。众人纷纷看来,对于许七安这号人,打更人衙门的铜锣们态度两极化。有的想结交他,有的则嫉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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