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脸不好看,但他有绝对的自信,因为,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捡到银子了。是不是因为我会来内城,会碰到这个投壶游戏,所以幸运值自动积攒如果我能投中,金锭银锭全是我的哎,欧皇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许七安走到三十步外,转身,用黑布蒙住眼,随手往后一抛。“咚咚咚”三支箭矢不分先后,几乎同时入壶。周围的路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哗然声吸引了刚要离开马车,车窗里飘出柔媚好听的嗓音:“停车”第51章 打茶围听见箭矢入壶的声音,许七安嘴角的弧度难以控制的扩大,扯下黑布,指着摊位上的金锭银锭:“哈哈,老道,这些都是我的了。”老道看了他一眼,镇定的把金锭银锭收了包裹,然后指着最顶端的菩提手串和玉石小镜,笑眯眯道:“公子,二选一。”许七安商量的语气:“老道,我不要这些,我只要银子。”老道无情的拒绝:“规矩,就是规矩。”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两件是罕见的宝物,岂是黄白俗物能媲美,公子莫要被金银蒙蔽了双眼。”不,我就是想要这些俗物许七安问道:“宝物有什么作用。”“老道不知,只知它们在等待有缘人。”老道士一副光棍模样。许七安怀疑老道在骗他,但没有证据,考虑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气运,有些踌躇。宝物不宝物的,谁说得准,银子多实惠。这时,一位甲士走过来,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帮个忙。”许七安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豪华马车,“你们主人想要什么”“那串菩提珠。”甲士目光从摊位移开,看向许七安:“我家主人愿意出黄金六十两。”原来我的欧皇应在了这里许七安脸上露出热心肠的笑容:“承蒙不弃,成交。”他让甲士掏了一钱银子,换来三枚箭矢。甲士说道:“主人说,您可以多投几次,银子都由我们出。若是失败也无妨”话音方落,他就看见蒙上了眼睛的许七安,信手抛出箭矢。咚咚咚三支箭矢精准无误的投入壶中。路人的惊叹再次传来。甲士看向许七安的眼神,充满了恭敬。倘若一次是幸运,两次就意味着对方不是普通人,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一身书生打扮,但绝对是个高手。黄金六十两到手了许七安心情无比愉悦,他扯下黑布,恰好看见远处豪华马车的帘子落下来。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大人物他不敢多看,转过身,朝甲士抱拳:“幸不辱命。”甲士恭恭敬敬的抱拳回礼,然后返回马车,俄顷,拎着一袋鼓胀胀的钱囊过来。许七安接过钱囊,又从老道那里取走玉石镜,目送着马车离开。他收回目光,随意把巴掌大的玉石镜揣进怀里,然后喜滋滋的掂量鼓胀钱囊。大概有三四斤的样子,系在腰上过于沉重了。“不行,我得去兑换成银票,这么重的金子随身携带,太傻叉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个老道士不见了,摊位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许七安站在路边沉默了半天。他又跑了趟钱庄,把金子兑换成四张面值一百两;一张面值五十两;三张面值十两的银票。黄金不在货币体系中,所以需要兑换成等价的银子,然后钱庄开具银票。黄金与白银的兑换比例是,六十两黄金就是四百八十两白银。四百八十两白银的话,用来扇婶婶的俏脸蛋绰绰有余为什么每次赚钱都不由自主的想着要用银票扇婶婶,原主对婶婶的怨念也太强了吧另外,这些银子在内城估计只能买个小院子想买三进的大宅,没万两白银别想拿下来许七安有些苦恼。不管是异世界还是前世,房价都是件让人绝望的事。“四百名档次低些的青楼花魁应该够了,只是这样不划算啊。“你看,四百八十两我可以轮流临幸多位花魁,长达数月。而为一位花魁赎身,耗尽家财不说,还得负责她的吃穿用度。一不小心怀了崽,又是一大笔开销。而我目前的工资,只够养一个正妻,根本过不起富人左拥右抱的枯燥生活。再说我才不会给青楼女子赎身呢,公车私用,天打雷劈。”黄昏时,许七安来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教坊司,它在一处胡同里。华灯初上,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胡同外,院子里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清越动人的歌喉。他知道,美丽的夜生活开始了。走在胡同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许七安脑海里浮现出王捕头那里学来的文化精粹。正常的青楼是一座两层或三层的建筑,附带一两个别院便算是相当有规格的了。教坊司没有这种高楼,因为不需要,胡同里这一片的院子都是教坊司。国企,就是这么财大气粗。教坊司是有门槛的,平民百姓不能在这里消费,倒也不是什么规定,而是教坊司的打底消费是五两银子。这不是说睡姑娘,而是开桌费。五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百姓好几个月的收入,还得是殷实的家庭。因此,教坊司的客人主要有三种:一,豪绅巨贾。这类客人最舍得花钱,因为平日社会地位低下的他们,对于睡犯官女眷有着狂热的执着。二,官员。教坊司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下班后喝茶聚会的地方,只要有应酬,就喜欢往教坊司走。值得一提的是,礼部的官员可以白嫖。因为教坊司归礼部管。三,读书人。这类人比豪绅巨贾要斯文,喜欢吟诗作对,又没有当官的难伺候,所以最受教坊司姑娘的喜欢。教坊司的姑娘也分三种:一,犯官女眷。这类女子是最惨的,被迫沦落风尘,受人欺辱。二战争中掳来的女子。远的不说,就拿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西方诸国和大奉是战胜国,从北方和南疆掳走不计其数的女人,充入各州各府的教坊司中。三教坊司招募的妓子。这类女人是自愿成为光荣的海鲜商人,为大奉的鲍鱼生意添砖加瓦,精神可贵。“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王捕头乃吾师也”许七安感慨一声,终于找到了本次造访教坊司的目标。他在一座院子外停下来,院门的匾额写着:影梅小阁院门敞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悬挂,院内是一株株梅树,枝头点缀着含包怒放的花骨朵。一位十六七岁的门房小伙,守在院门口,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许七安。他还有另一种大家耳熟能详的称呼。“在下长乐县秀才杨凌,久闻浮香姑娘大名,特来拜访。”许七安模仿读书人作揖,客客气气的与门房说话。影梅小阁是花魁浮香的住所。这里的开桌费要十两银子,比普通院子贵一倍。教坊司的花魁总共有十二位,根据品、韵、才、色分为四等。浮香姑娘属于第一等,号称诗琴双绝。“十两银子。”见惯了大老爷的门房小伙态度冷淡,收了许七安的银子后,让他进入了院子。许七安心里一喜,院子里笑声与丝竹声传来,打茶围已经开始,但门房小伙既然让他进去,说明院子里不是包场,而是散客。出来玩的,分两种模式,一种是包场,另一种是散客。如果是前者,许七安今天注定徒劳无功。第52章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影梅小阁招待客人的地方在一楼,面朝院子的障子门敞开,垂下薄薄的丝绸帘子用来遮挡寒风。十几个客人坐在酒屋里,饮酒、笑谈、赏梅。酒屋的四角都烧着熊熊的炭盆,驱散冬日的寒冷。一位婢子领着许七安进来,众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位穿月白色书生长袍,体态颀长的年轻人。许七安脑海里闪过王捕头讲述的打茶围规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斯文些,朝众人作揖:“在下长乐县秀才杨凌,各位兄台有礼。”在场的人中,既有穿锦衣的豪绅;也有国子监的学子;身份不高不低。有人不甚在意的移开目光,有人打量审视,有人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