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远,林唯司回头,看见那人依旧站在榆树下冷冷看着他们的背影,身形都不曾动过一分。林唯司心情好得恨不得吹个口哨,嫉妒了,后悔了?
可惜,当初人喜欢你的时候不珍惜,把她的真心当作泥一般践踏,覃樱还是个憨憨傻白甜的时候,那份喜欢多么珍贵。你让她学会情窦初开,却又让她流尽了整个青春的眼泪。
现在觉得疼了?能有她当初疼?
周渡回到渡衡,有人悄悄对殷之衡说:“殷par,周par最近怎么了啊,今天不是去见蔚桃桃吗,怎么情绪一点都不好。”
大家都看出来了,周渡最正常的情绪就是没有情绪,他往日像一杯淡茶,令人觉得无滋无味。可最近头上顶着一片乌云,谁从他身边过都跟吹了一场寒风似的。
殷之衡也不知道,按理明天是渡哥姥姥的生日,他多少会高兴几分,去年老人家生日,渡哥还给每个员工发了额外的红包。周姥姥今年八十二了,身体不太好,可每次见到他们这些年轻人,总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非常慈祥。
周渡一切不对劲都是从某个人出现开始的,殷之衡最近有个狗胆包天的猜测,想到就去做,他把手搭在石磊身上:“小石,来,让殷par看看那位覃小姐的档案。”
石磊哪敢陪着他闹,拒绝道:“周par会生气的,再说这是客户**,我不能给你看,殷par见谅。”
“第一,没签订委托协议前,这位小姐算不上我们律所的客户。第二,我不看她的**资料,你截个图,给我瞥一眼她长什么样子就行。”
这样一说还真有道理,到底是老板要求,又不违背规定,石磊给殷之衡看了一眼。
殷之衡眯眼:“好眼熟。”
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可能没有印象,可是在哪里见过呢?殷之衡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突然道:“是她!”
“是谁啊?”石磊下意识问道。
“周par的私事你敢打听?”殷之衡笑着拍拍他肩膀,“没什么,好好工作吧。”
殷之衡敲开周渡办公室门,周渡看他一眼:“什么事?”
“六年前我在你手机里看见的人是覃樱,那个让你卖身去换一个多亿的女人?”殷之衡皱眉说,“你是不是之前没疯够,现在还想接着疯。”
周渡淡淡道:“我很清醒。”
“你清醒个屁,”殷之衡说,“当初你他妈差点被人弄死,能有今天这日子基本上是半条命换来的。她什么人啊,值得你用二十五年律师生涯去换。”
周渡说:“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殷之衡手指焦虑地揉了一把自己头发,反应过来险些把自己精致的发型弄乱,更焦躁:“不是吧,人都结婚了,你难不成还有什么想法。”
“她没结婚。”周渡纠正道,“即便结了,也可以离。”
“你真的疯了。”殷之衡纳罕地看着他,“我就没想过,这种话有一天能从你嘴巴里说出来!”
“是吗,那现在你听到了。”
殷之衡无话可说,但他本来也不是固守成规的性子,他遇见周渡的时候,是周渡最落魄的一年。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法学高材生能把自己弄得惨到那种地步,以至于隔了这么久,他都历历在目。他觉得那女孩对周渡来说就是一枚毒丸子,以至于这么多年殷之衡极力撮合周渡和楚安宓。
关于楚安宓是周渡女朋友的传言就是殷之衡瞎说传出去的,不是有个魔咒叫做,假的说多了,当事人自己都会在一起。以周渡的性格也不会去挨个去解释没有,楚安宓更是乐见其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真正的正主回来了。都叫什么事?
“算了你的事我懒得管,姥姥明天生日,你还记得吧?要不咱们律所给她老人家摆几桌?”
周渡说:“不必了,明天我还有安排。”
“成,那你给她说,我下次去看她老人家。”
周渡颔首,殷之衡走出去。快到门口了,周渡出声叫住他:“殷之衡,谢谢你。”
殷之衡耸耸肩:“这么多年兄弟说这话,咱们谁跟谁啊。”
到底没忍住,半晌又探出个头打算最后挣扎一下:“渡哥,你认真的?”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
周渡敲击笔记本的手指顿了顿:“从来没有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