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不敢塞雪到我衣领?”琴姬压在心上人身上, 笑意从眼睛淌出来:“恩人好大的胆子,还敢不敢了?嗯?问你话呢!”
她总笑笑不语, 逗得人嗔恼,直到嘴角被咬了下,昼景好整以?暇地躺在雪地,双眸含情,认认真真望着,将人看得一阵羞,趁着少女含羞, 她双臂搭在少女瘦窄的肩膀,上下颠覆,局势翻转过来:“舟舟……”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唇上, 琴姬没好意思看她, 冰天雪地, 恩人热情高涨, 眼神烫得她不敢直视。
“怎、怎么了?”
“把我发顶的簪子拔下来,丢在雪地。”
琴姬晕晕乎乎地听?她的话将白?梅簪丢在地,待丢了,方意识到不妥, 这簪子不是寻常之物, 是落地成结界的道家法器, 她眸子微凝,气?息微乱,瞧着当下幕天席地飞雪飘扬的情景,失笑:“你要做什么?”
“不做甚。”昼景唇角上扬:“天地冰雪晶莹,凛然干净,兴致不受控地高昂……”她使坏地凑在少女耳畔:“此情此景, 别有?一番滋味。”
尾音落下,琴姬猝然闷哼一声,涨红了脸,哪能不晓得她兴起?的是何兴致?
“你——”
如火的热度顺着手腕蔓延过四肢,如火的热情在唇瓣被肆意点燃,长烨圣君的本源之力顺着香津被少女咽下,冬日的冷被阻绝,琴姬感受到与这时节严重违背的热。
“我不做什么,舟舟……”
说着“不做什么”的某人眼睛明亮如星,兴奋地一颗心怦怦跳动,频率之快传递到琴姬心尖,她无奈地选择了迁就。
确实是没做什么,无非是弄得她神魂颠倒,将那根敏感的弦来回?挑弄地颤巍巍。琴姬又气?又羞,这还是第一次恩人近她的身。隔着衣衫都挡不住的情切。
白?梅簪子入地三分,她能清晰望见屏障外的风雪,望见偶尔飞窜过的雪貂,望见那寂静的山,和冰封的水,屏障外的山山水水却望不见此刻的恩人对她兴起?做出的种种。
所谓结界,是绝对安全的,不容人破坏的,是前世今生她们习惯了的遮羞之法。
琴姬眉梢水媚低柔,含情脉脉,顺从抱着这人的后脑,熟悉陌生的反应如浪如痒人的柳絮掠过脸颊,既得痛快,又不得痛快,打雪仗而已,怎么就发展成如斯境地?
她哭笑不得,诚实地发出一声轻喘。
这确实是前世的自己没和恩人体验过的。
在这寂静茫茫的素白?天地,隐秘大胆地将情意撕扯。
她只在梦中感受过鱼.水之欢,未曾想,梦中的肌肤之亲,她以?为够羞人了,还是比不过当下不够正大光明坦诚相对的切身相抵。
她闭了眼,听?着身前清晰的呼吸声,咬唇忍下那悸.动。
“别咬。我要听?。”
她喜欢和她玩不一样?的,在空旷无人的雪山,在广袤的天地下,天地虽宽,心只装得下彼此,风声不再?,耳朵只愿听?心爱姑娘的那把好嗓。
“舟舟,我要听?……”她软声撒娇,不惜现出狐妖妙曼的真身。
琴姬睁开眼,眼里水雾摇曳,竟恨这天不够冷,否则心头?何以?热得要炸开?她深呼一口长气?,狠狠压下破土而出的爱意,鬼使神差地想起?恩人曾经在她耳畔一声声的喘。
所以?这一次,她要还回?来吗?
唇齿轻分。
她搂着昼景那段雪颈,轻轻在她耳边婉转调.情。
三分偿还,七分的难以?克制。如水的声线断断续续亦或缠绵拉长的音节,献上了属于少女的纯真。
昼景听?得面.红耳赤,动作越来越慢,她既挑起?了人心中难以?收放的火,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琴姬难捱之际存了分促狭,软着嗓求她给?痛快,殊不知昼景整只狐妖都跟着软了。
哪还有?力气?做坏事?
怪不争气?的。
明白?过来后,琴姬偏爱她的不争气?。笑声混着喘.息声声入耳,长句愣是被几番割裂,杀伤力极强。
昼景此刻生出悔意,后悔在婚前撩.拨人,反被弄得一身火。
火气?难消,起?码不是当下这般能消的。
少女的衣裙被揉搓皱,嘶哑着轻咬着心上人的耳朵喊出来,余音绕耳,须臾,她问道:“恩人……是、是要听?这?吗?”
她说得含混不清,反比字字清晰时多了要命的韵味。昼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故技重施,琴姬笑着落了一滴泪。
两?人谁也没言语,各自平复。
隔靴搔痒有?隔靴搔痒的煎熬,也有?快意之处,未真正历人事的少女到底不是重欲之人,浅尝辄止中亦能得享满足,缓过来后抱着心上人‘甜蜜摧残’一番,最后少女怀里多了只比雪洁白?的狐狸。
白?梅簪子被收起?来,结界消失,雪花落在头?顶发丝、肩头?,琴姬忍着绵软的酥.麻感,面上装作清冷淡然:“恩人,我们要去哪儿?要回?去吗?”
“东行三百步有?处山洞,咱们去那里歇脚,先不回?。”
琴姬素来听?她话,抱着狐狸往东走?。
“还是我背你走?好了。”
一道白?光闪过,昼景双足落地,背朝心上人:“上来。”
琴姬站在原地笑:“恩人这样?子,不会?脚下无力跌倒罢?”
这话说得某人脸皮一阵发热:“才?不会?!上来!”
消去周身冷然的年轻女孩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说不出的温柔劲,宠溺宽和,带着洞察世事的灵气?聪明。
可惜这样?的画面昼景没看见。
琴姬乖乖爬上她单薄的背:“恩人把我弄脏了,我这样?子,恩人不介意罢?”
前半句冒出来,昼景脚下打了跌,身子摇摇晃晃才?在雪地里站稳,很是小心地护着背上的姑娘,白?狐狸脸热成了红狐狸:“要、要我给你舔.干净吗?”
“……”
这一回?琴姬完败。
偃旗息鼓,权当自己耳聋了。
好容易扳回?一城,一时的羞赧过后,昼景得意洋洋:“要不要?要不要?”
狐狸尾巴都要晃起?来。
“要不要?舟舟?舟——”
“闭嘴!”
羞嗔欲死。
啧!昼景大步向前行。
趴在她背上,琴姬缓了许久方敢抬头?,辗转,唇边染笑。
深山。
沈端拎着雪兔耳朵笑意盎然地跑到元十七面前:“十七,逮到了!”
傻兔子在她手里格外老实,都说兔子胆小,这只肥兔胆子倒是相当大。元十七啧啧两?声,接过兔子将其放生。
辛辛苦苦逮来的兔子被放走?,沈端面上笑意未改:“还要去逮吗?”
大胆的雪兔撒腿跑开,白?茫茫一片,很快分不清兔毛的白?和雪白?。元十七奇怪道:“你就不生气?的吗?”
“为何要生气??”
“我把兔子放了。”
“放了就放了啊。”
两?人都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彼此对视,元十七心底道她奇怪的同时,被那颗心暖得着实舒服:“不捉兔子了,夫子,你看我们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啊?这,应是进了深山了。”
“已经跑这么远了吗?”元十七震惊。
“是啊。怎么?”
“夫子还辨得清来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