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讲故事, 琴姬脸埋在她颈窝,身子瑟缩了一?下。
恩人是有故事的恩人, 她怕从故事里听到不愿接受不?愿面对的,忐忑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指腹贴在她两唇:“入夜好吗?现在我不?想听。”
这?是默许她今夜留在白狸院了。
昼景心疼她胡思乱想,迫切地想吻她那双多情似水的眸子,意图太明显,被琴姬发现,少女嗔笑着落了泪:“恩人, 你就这点耐性么?”
被取笑了,昼景自觉冤枉:“我耐性好多了。”
当初在斩秋城寒潭她抱着被下了药的心上?人都能隐忍着不?动,这?会算得了什么?
她不想被舟舟小瞧, 更不愿被她当做那种只知情.欲的色鬼, 小声辩解:“我见不?得你眼里有泪。”
“是么?”
方才那一句琴姬确确实实被她哄到了心坎, 殊不?知世上?有多少自命不凡的庸人以赚取心上?人的眼泪为荣, 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她为人聪明,心思通透,知道躲不过夜里那注定漫长的故事, 她暂且抛下此事, 美眸轻眨, 逗她:“恩人看?不?得我眼里有泪,可恩人委实要我哭过不?少。”
这?话旁人兴许听不懂以为家主多么混账惹得琴师肝肠寸断,但这?话在两人之间是实打实的调.情之语。
梦里哭花了妆,哭得嗓子哑了还不?被放过,思及此,琴姬似笑非笑看?她:“恩人, 你心口不一?。”
你明明最喜欢我眼里噙泪看你了。
昼景被她说得俏脸通红,百口莫辩,顿时生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荒谬感。
“我……”
她心火翻腾,心尖火种燃起至烈明艳的火光,眼神的微妙变化皆被少女看得一?清二楚。
琴姬心口酸酸涨涨,知道又惹她动.欲,一?时竟忘记害羞。
她爱极了恩人骨子里强势的掠夺、占有、不?容她反抗的霸道,温声细语:“好了。”
重新投入昼景怀抱,被她浑身的热意烘烤,之前不?安的心终于找到安定的归宿:“我也?喜欢哭给你看?。”
昼景委屈地红了眼,哑着嗓子和她讨饶:“舟舟,你且饶了我可好?”
她忍得眼角淌出一滴泪,狐妖之身,再加上?长烨命格主火,燥火无法?排解再加上?迟迟不?得纾解的欲.火,她忍得辛苦:“你再这?样,我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她语气认真,唬了琴姬一?跳,要说在梦里荒唐荒唐也?就罢了,真得来那么一?次,想想就羞得不?行,抬腿跑出闺房。
昼景怔怔立在那,眼睁睁看?着她推门跑出去,吸了吸鼻子,指尖抹去眼角残泪,泪果不?其然是烫的。
她遗憾叹气:“是我哭得不?够漂亮么?”舟舟为何不?帮她舔去?
午后。
她的姑娘仍然未归,昼景谨守答应过她的今日不出门,闲来无事,脱履褪袜,着了里衣爬上雕花大床。
被衾满了冷香。
她惬意地眯了眼,仰面睡去。
周身都被香味充满,像抱着她的舟舟。
琴姬端着做好的饭菜进门。
内室静悄悄,她思慕至极的恩人眉眼乖巧地躺在床榻,盖着她的锦被,枕着她的枕头,雪发铺散在枕侧,过分年轻秀美的面容,有着孩子的天真纯粹,像不谙世事的小白狐,又像不经意坠落人间的仙君。
这?念头来得太快,快到反应过来琴姬自己先笑了起来。单看?恩人纯真无瑕的睡颜,谁能想到清醒的她是那么散漫风流,招惹人心。
饭菜被放在桌上?,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床沿眸光细细描绘独一份的美貌,慢慢伸出手,虚虚描摹她精致的轮廓线。
眉、眼、鼻、唇、耳、下颌、锁骨,再到被衾遮掩看?不?到的所在,琴姬叹了口气,轻轻飘飘地在心里喊了声“恩人”。
教养她长大的恩人,带她领略世间情和欲的恩人,怎么舍得和别人分享?
她目色微凝,气息沉郁。
“恩人……”她心底哀求一?声:你可千万不?要伤我太深……
她不想听她和谁谁有过首尾,不?想听她年少风流入过哪家娇娘子的眼,惹过多少情债。
她叹息着亲吻她的眼尾,盼望太阳晚点沉西。
夜晚不?要来才好。
这?样,就不用听那所谓的故事。
放置在红木卓的饭菜一点点凉透,琴姬安安静静守在她身侧,看?她在睡梦里皱眉,笑着替她抚平长眉,看?她翻身之间里衣领子敞开,眼热地多看?两眼,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衾。
她睡了多久,她守了多久,舍不?得错眼。见多了在梦里的恩人,梦里之外的,怎么也?看?不?够。
昼景一觉睡到日落黄昏,醒来出了一?身汗。
刚醒来,她睡眼惺忪,怔忪了好一会,赖在床榻不打算起身,音调拉长,慵慵懒懒还有两分困惑:“舟舟,你要把我捂化在你被子里么?”
琴姬手上?捏着锦帕为她擦汗,闻言红透了耳尖,快速缓过来意味深长看她:“恩人睡觉不?大老实。”
不?是露出锁骨,就是探出笔直的长腿,她见不?得这?个,只能捂好了。
“我热。”昼景闭上眼,意识还有些昏沉。
琴姬心弦颤动,小心替她掀开锦被,喉咙微动,指尖轻巧揭开交叠的衣领,担心锦帕不?够柔伤了她的肌肤,特意换了一?副,屏住呼吸替她抹去存于脖颈和润白沟壑的汗渍。
“好些了吗?恩人。”
“喊我阿景……”昼景睁开眼:“舟舟,让我抱抱……”
几乎话音刚落,琴姬软倒在她身上,美色惑人,不?用他多言,少女虔诚埋在她颈侧种下一?树又一?树的桃花。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芒透过窗棂洒落在淡香怡人的内室,没她的允许,昼景仍是不敢乱来,且闭了眼,享受片刻欢.愉。
琴姬含笑勾她玉润的下颌:“喜欢吗?”
她自制力之强,头脑之清醒,昼景接连见识了两回,感叹自己又给狐妖丢人了,没勾得舟舟忘我,她对上?那双水媚的眼睛:“舟舟,你欺负我,我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琴姬软着腿从她怀里下去:“我得给恩人一?个教训。”
耗费了全部心神停下来,她看了眼榻上?衣衫不?整待君采撷的女子,狠心别开脸,赌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丢下我不?告而别。”
昼景一味赔笑:“这?全怪道姮!是道姮困住我不?准我来见你。我那日原本出关想去找你,未料神识被她困在凄迷幻境……”
她说得这?些琴姬很多听不懂,可话里最要紧的一?点她听明白了。
“她觊觎你?她是谁?”
“用过晚饭,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