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能够算得上是好几个问题了,但云以旖故意将他们合并在了一起,通过不断的发问去让对方感受到压力。
祟钊嘴角笑容反而越来越浓厚。
他还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云以旖在这种事情上面竟然这么有天赋,她不应该学公共事务管理,也不应该去学金融学,而应该去当一个破案的刑警,就她这么强大的气场,有几个罪犯能够在她面前隐藏住真实的自己?
真有意思啊。
中年女人的身体已经蜷缩了起来,她靠在沙发的另一个扶手上,整个人仿佛已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只能够依靠着外力而坚持,这是即将要崩溃的表现。
她看起来快要坚持不住了。
云以旖继续逼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还是你心里早有答案,但是不敢说出来,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你是……”
“我不是警察,所以不是来定你罪的,况且你的行为应该也算不上多严重的犯法行为吧,顶多不过就是……蓄意影响舆论,刻意扰乱公共秩序。”
当然她并不是专业的,所以说的只不过是猜测,具体是什么,那确实得让警察和法院来定论。
不过事情也许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还有余地。
女人垂丧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她的内心此刻应该非常的挣扎,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怎么交代,还是继续赋予顽抗,这一切的一切暂时都还没有结果。
但云以旖就好像是最气力神闲的猎人,已经用枪瞄准了她的猎物,就等着猎物掉进她陷阱的这一刻。
“好,既然第二个问题你也没有办法回答,那我们来说第三个问题吧。第三个问题实际上也很简单,那就是——你的女儿落水这件事,以及被云薰见义勇为救起来这件事,都是你们提前人为策划好的,对不对?”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就像一道惊雷劈响在女人的天灵盖里。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所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也就在这里了。
即便她还想继续抵抗,可是她的心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浑身的力气都被用尽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现在来问我要一个答案,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之我不是冲着害你这个目的而来,所以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云以旖自认为很残忍地抛下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事实上我已经拥有了所有的证据,现在来问你只不过是希望你主动告诉我,因为如果你不告诉我答案的话……我就只有让别人来证明我手里的证据是真实的。”
“………我说!我全部都说还不行吗?求求你……我们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
“你的女儿现在不在家里,去哪了?”
“我给她报了钢琴班,让她上课去了。”
“你是一个好母亲。”
至少她做这些事情是确确实实为了自己的女儿,因为对现有生活的不满以及对女儿未来的担心,让她愿意接手这个充满了危机的合作,当然,她也拥有了很多。
这笔钱足够他们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很好,也能够在未来很长时间里将她的女儿培养成很好的样子。
“……他们是上个星期找到我的,我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我,但是合作的计划也是那个时候就告诉了我,他们认为我一定会答应,的确,我离异,独自带着一个女儿,生活很困难。”
所以她的答应几乎是非常笃定的。
面对金钱的诱惑,若是她自己,她也许还能抵抗,可眼下她还有一个女儿,她不愿意丢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改善她们生活,改变未来的机会。
“……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我能够让女儿假装落水,然后那个姑娘就来将她救起来。我其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折腾了这么一圈,仅仅是为了一个好名声吗?我不懂这样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是从现在的反响来看,他们应该会得到很多吧……不过这些我根本不在意,我也无所谓是否欺骗了所有人。”
这个答案祟钊并不意外,从跟着云以旖来到这里的时候,知道这个人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一个云薰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拿出这么多的钱来,这背后应该还有什么他暂时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他注意到了女人口中的他们,也就是说不只是云薰一个人,云薰还有个帮手。
云以旖微笑:“的确,你没有办法理解他们所做目的,因为他们要的也并不是什么钱财,就只是名誉而已,只不过这些确实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不用太在意。”
“那……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要拆穿我们吗?让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我们计划好的。”
中年女人这个时候很担心,她不愿意让女儿跟着她一起承受这些欺骗带来的后果。
云以旖摇头:“不,我不会当众去拆穿你,你放心,我说过我不是来做伤害你的事情,希望这笔钱你们能够好好利用吧,也希望你的女儿可以学有所成。”
看起来他们好像是白跑了一趟,虽然来到了这里,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如果不拆穿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从女人的家里出来到了电梯里,祟钊目光凝视着云以旖,发问:“那个帮助云薰完成这一切计划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的仇人了,如果不是我的仇人,又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还白花了这么多钱。”
“你不打算报仇吗?云薰已经没有任何惩处在身上,而且目前看来她将会是一个众人较叫好的英雄。”
云以旖抬眼,反问:“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拆穿了,这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会遭受怎样的变故,虽然她们做了错事,但之后的结果是她们无法承担的。”
祟钊沉声一笑:“但是我印象中的你,不像是会就这么放过此事的人。”
云以旖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放过她了。”
电梯在此时打开,他们前后脚走了出去。
云以旖伸了个懒腰:“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