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月光》文/袖刀/晋江文学城独家版权
房门被敲响时,孟胭脂正披头散发,趴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
窗帘都拉严实了。
室内昏暗,16°的空调冷气下,孟胭脂像个刚从棺材里起尸的女鬼。
机械地坐起身。
眼和手一寸也不肯从手机上移开。
只凭借身体的记忆,一路摸索到玄关那边。
“谁啊?”隔着门板,孟胭脂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声音带了点潮气。
像乌蒙天空下起绵绵阴雨,给人感觉沉闷压抑,没什么生气。
一秒后,门外似有回应。
但男人的声音被孟胭脂游戏里威武霸气的一句“penta kill”掩盖了。
她没听清。
享受完队友和敌对吹的彩虹屁,孟胭脂把敌方水晶交给了超级兵,掀开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是个穿深色条纹套装的男人。
白t内衬,搭一双白鞋。
既正经,又时髦。
男人武装得严实,口罩和鸭舌帽遮去他大半张脸。
隔着猫眼,孟胭脂分辨不出来是谁。
她揪着好看的眉贴在门后又问了一句:“你刚说你是谁来着?”
“我,沈月白。”低沉男音耐性十足。
似是为了验明正身,沈月白拉下了口罩,将鸭舌帽的帽檐轻轻往上一顶。
他将整张脸暴露在了猫眼之下。
屋内的孟胭脂隔着猫眼看见那张赫然凑近的俊脸,心跳不受控制的漏掉一拍。
她愣怔了片刻,内心开始沸腾了。
连声音都像烧开的水。
字儿烫嘴似的:“沈、沈师兄……你你、你怎么来了?”
“你爸妈联系不上你,让我过来看看。”
男音比屋内16°的空调还要低冷一些。
有一种老干部的稳重威严,震慑人心。
片刻后,沈月白问:“能先开门吗?”
孟胭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手忙脚乱的开门。
“不好意思沈师兄,我刚不知道是你……让你久等了。”
孟胭脂说话间,不动声色的把手机藏到身后,锁了屏。
怕沈月白看出她是因为打游戏耽搁了,才把他晾在门外那么久的。
孟胭脂侧身给门外的男人让道,“沈师兄进来坐。”
“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沈月白进了屋,感受到屋内凉到刺骨的冷气,浓而有型的剑眉轻蹙了蹙。
下一秒男人的视线锁定了一旁的孟胭脂。
她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宽松加大号休闲舒适款,衣摆宽大且长,刚刚没过女孩大腿根。
底下那双纤细莹白的腿,晃得沈月白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赶紧移开了视线。
“沈师兄?”孟胭脂还在等沈月白的回复。
顺便光速回忆了一下自家冰箱里都有些什么喝的。
男人扫了眼鞋柜前东倒西歪的几双鞋,不疾不徐,“都可以,谢谢。”
“那你先去沙发那边坐,我给你拿水去。”
孟胭脂往厨房去了。
趁她拿水的间隙,沈月白弯腰拉开了鞋柜,从里面找出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换完鞋,他顺便把孟胭脂踢在鞋柜外面的几双高跟鞋收进了鞋柜里。
动作自然,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毕竟他们认识有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暑气滔天的盛夏。
沈月白受到邀请,去孟家做客。
他和孟胭脂的父亲相识于娱乐圈,算是忘年交,关系匪浅。
那时候孟胭脂才22岁,刚大学毕业,在家待业。
初次见面,她穿一件浅粉色的雪纺连衣裙。
绸缎般的青丝随意拿了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簪子挽着,倚在她家旋转楼梯的栏杆上。
羞怯的跟他问好。
女孩肤色莹白透着浅粉。
笑起来青春活力,满满的少女感。
沈月白记得,当时就孟胭脂如何称呼他这件事,老孟纠结了好久。
按理说沈月白是孟胭脂父亲的朋友,她应该叫他一声叔叔。
但孟胭脂和沈月白只差了八岁,叫叔叔难免老气了些,老孟很是为难。
后来是沈月白自己提议,让孟胭脂叫他师兄。
理由是,他和她都是云医大毕业的学生。
从那以后,孟胭脂便一口一声“沈师兄”称呼他。
虽然这个称呼比沈月白预想中生疏了许多,但总好过让孟胭脂叫他叔叔。
他不想做她的长辈。
-看更多好文关注vx工种号:小 绵 推 文
孟胭脂扶着冰箱的门为客厅里的“长辈”精挑细选了一阵。
因为摸不清沈月白的喜好,所以她按照自己的口味,给他拿了一罐可乐。
顺便也给自己拿了一罐。
从厨房出来,孟胭脂看见男人一手拿垃圾桶,一手拿湿纸巾,正在替她清理茶几上的食物残渣。
她惶恐不已,“沈师兄,你坐着就好,我自己来……”
孟胭脂终于意识到自己家有多乱了。
门口随脚踢掉的高跟鞋,茶几上各种膨化食品的包装袋和外卖汤汁、饭粒,三五天没拖过的地板,以及……两天没洗头洗澡的她自己。
虽然孟胭脂和沈月白认识已有三年之久,但这三年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都是沈月白受邀到她家里做客。
他们碰面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然后官方的问一下各自的近况。
在孟胭脂眼里,沈月白是她父亲的朋友,算得上是她的长辈。
长辈这层滤镜让她对沈月白多少有些敬畏,在他面前会有些拘束。
被他看见自己生活中最真实随性的一面,孟胭脂有种社死的窒息感。
她慌里慌张的收拾屋内的狼藉,还不忘说点什么,挽回自己的形象。
“其实我一直是个精致的猪猪女孩,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家里乱了点。”
“沈师兄你别介意,我马上收拾好。”
沈月白轻“嗯”了一声,并没有戳穿她其实是因为懒。
“我帮你。”男人温声,从孟胭脂手里接过了抹布。
女孩肌肤的凉意通过指尖清晰传给了他,禁不住又蹙了一下眉。
下一秒,沈月白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20°。
声音温沉有力,充斥着关心:“空调别开太低,容易着凉。”
男人的体温明显比孟胭脂高许多。
碰到沈月白指尖的那一瞬间,孟胭脂感觉自己被火星烫了一下。
接连吹了几天冷气的她,凉到麻木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意识。
面对男人一句微不足道的关心,孟胭脂为了自愈而封闭的内心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光漏进了她昏沉黑暗了好几天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