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势力打跑宁妈,救了凶手,扶他当校长,掌控鬼校,成为傀儡。至于宁妈,她应该躲回幸福小区,这么多年没来鬼校是因为她来不了。我说的对不对?”夏正民讷讷无言,黄毛说得对,和真实情况相差不多。“幸福小区是宁妈坚守的地方,估计这些年被诡异和邪教两方围攻得很惨,那是人类幸存阵营吧。”“……”夏正民:“你猜的没错。鬼校、心灵病栋和幸福小区是诡镇里的三大阵营,前两个很可怕,经常围攻幸福小区。你现在猜到这些,想做什么?”黄毛拍了拍夏正民的肩膀说:“我不会做危害人类的事,我永远站在广大人民这边。小镇有活人,可能也有被污染成诡异却保持人类理性和同理心的特殊人类,当然还有类似石膏室那种情况。现在诡镇的局面一天不解决,你们就一天得不到解放。接下来还有第四方打破平衡,没猜错的话,你们可能会成为炮灰。在所谓拥有远大志向、为远大事业拼搏的某些人眼中,平凡普通的民众只是可有可无的牺牲品,可惜他们忽视民众团结的可怕力量,不知道人民群众才是决定性力量的道理。”夏正民闻言,表情莫名。黄毛另一只手也拍着夏正民的肩膀,然后握住,抖了抖,目光坚毅:“让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打倒压迫在头顶的三座大山。”夏正民半天憋出句话:“看不出来您还身兼思政老师。”第91章 诡镇(4)“实不相瞒,这是我的理想工作。”岑今不愿多谈己身,继续下个问题:“鬼校的大boss校长,距离那么近的教堂牧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路灯下的红衣女人是什么身份?背后扶持校长的,是人是诡?”夏正民:“扶持校长的人是牧师。”岑今:“他是人?”夏正民点头:“诡镇没有人知道牧师的真实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作为一个人,却拥有可以和镇里怪物、巫师对抗的力量。牧师其实才是鬼校的幕后大boss,但是一向不管事。校长跟宁妈有仇,他做贼心虚,一直联合心灵病栋试图攻下幸福小区,只有铲除宁妈,他才能安心。”他沉声叹气:“可惜宁妈重伤,很难再保护幸福小区里幸存的人类。以前还有其他人帮助宁妈,可惜他们为了救人类,最终也被污染成为怪物,不敢回人类阵营,也不屑进入其他两方势力,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城市街头。”诡镇说是一个镇,实则发展不亚于一个小型城市,因此他用城市来形容也没错。“那么你们呢?”“我们?”“像你这样待在诡异、就是怪物阵营里的人类,你们没想过逃到幸福小区?”“我们是被圈养的人类,没有人可以逃出鬼校。长达十五年的统治和教育下,至少九成学生的思想和心理都已经扭曲,他们不但不排斥怪物,反而渴望被异化成为怪物。十五年来不是没人觉醒或逃跑,可他们往往是被同类举报。”夏正民说道:“至少十年前,我每天都策划怎么逃跑,从鬼校到幸福小区的所有路线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大脑里,但后来我放弃了。因为学校里还有很多被圈养的孩子,我只能尽我所能,救一个是一个。”他刚才说九成学生思想和心理都扭曲,说明还有一成学生拥有清晰的认知,其中应该有三观成型的夏正民等人的正确引导。“而且幸福小区防御越来越差,如果我们一窝蜂跑过去,只会增加宁妈的压力。”岑今:“你知道诡镇人口吗?”夏正民摇头:“宁妈知道。你了解这个干什么?”岑今:“想知道几方阵营的兵力。”夏正民懵逼:“你刚才不是开玩笑?不是,你知道我们跟另外两方阵营的差距有多大吗?实力悬殊,天堑之别,当年很多来不及逃跑的人类早在无望中投入邪教或怪物阵营的怀抱里了。人类打不赢的。”岑今刚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动,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瞧见楼梯口的方向闪现一排白影。夏正民探头见到这一幕:“它怎么这时间来?才九点。”岑今:“我估计是刚才上来的时候被它们看见了。”也有可能是牧师被顶包,导致它们打乱上来巡逻的时间。夏正民:“去后面楼道口的杂物间躲一躲。”说完就率先跑出去。岑今站在后楼道口盯着那排白影逐渐靠近,终于看清白影的真容,居然是一只同时拥有五个上半身和头颅的白石膏像,上半身臃肿,下半身只有四条腿。不是并排着连在一起,而是互相融合,形成一个圆圈,前后左右都有上半身身躯,低垂着头颅,行动僵硬,没走一步就会掉下很多细碎的白灰。寂静的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只有白石膏像僵硬的脚步格外响亮,左右两边宿舍门紧闭,灯光全熄,死寂如一栋死楼。白石膏像停在709房,后背一个头颅突然抬头,看向后楼道口,那里空无一人。岑今后背紧贴住墙壁,旁边是杂物间的门,夏正民已经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岑今问:“那东西每隔两个小时上来一次?”夏正民:“晚十二点到早十二点这阶段不会来。”他正色说道:“校长就住在那栋小洋楼里,庭院底下养着一只不知名怪物,树林里挂满麻绳套,那是一种咒人上吊的恶毒咒术。至于红衣女,我今天第一次见她。”岑今:“第一次见,你就这么怕?”夏正民:“她盯着我们看了很久,我就怕是什么新来的诡,而且她全身红衣。在鬼校里全身红衣的女人,你不怕吗?”“还行。”岑今问夏正民要去幸福小区的路线图,说是准备联盟突围。夏正民直接掏出一份标注好的小镇地图塞给他,让他出发的时候顺便帮忙关门。拿着路线图出发的岑今,先偷偷潜入教堂,找丁燳青了解通灵新咒的基本要素。彼时丁燳青正在大堂中间的长椅上坐着,天窗大开,洒落一地月光,笼罩在洁白的天主像身上,让人产生石膏像活过来的错觉。岑今背着手出现:“这不是天主像。”丁燳青歪着头看他,两只手都搭在椅背上,只抬起中指敲了敲椅背示意他坐下来。岑今坐在他身侧,肩膀离丁燳青的左手很近。“我想学通灵新咒,教吗?”丁燳青:“能给多少学费?”岑今:“不是关店了吗?就当成惠赠品呗。”丁燳青:“你看我俩是什么关系,才值得我送你惠赠品?”岑今:“我是你情比金坚的上帝。”丁燳青:“做人纯粹点,我不喜欢肮脏的利益关系。”“……”做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说利益关系肮脏?岑今:“短暂的情人关系。”丁燳青闻言纠正:“是虚假而短暂的情人关系。”“表面夫妻也得给到尊重,也得相敬如宾,请你尊重诡镇安排的剧本人设。”黄毛振振有词,从后背掏出外面庭院剪的玫瑰,递给丁燳青:“喏。”丁燳青盯着这束没开的花苞,不说话也不接手。黄毛眨了眨眼,同他说:“我特意挑的花苞,其他都蔫了。你找个花瓶放进去,吸满水,第二天就开了。”丁燳青神色莫名:“你从哪学来的这些……?”黄毛耸肩,眼角余光落在天主像脚下那支蔫了的玫瑰花,总不能说是现学现卖吧。“花里胡哨。”听完丁燳青这评价,黄毛以为他不喜欢,便想收回来。其实他也没信心能用这办法打动阴晴不定的丁燳青,当然更不是出于表面情人身份而送玫瑰花之类的原因,只是想表达一份情谊。毕竟丁燳青虽然居心不良,但是的确助他良多。所以就想送点礼物什么的,尤其丁燳青通身小资做派,私心里觉得他或许喜欢浪漫点的东西,比如较为艳丽的花。黄毛垂下手臂,默默收回来。中途被握住手腕,玫瑰花也被勾走了,丧气黄毛略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丁燳青拿着玫瑰花束放在鼻间,面无表情,脸上覆盖一层光影,嘴唇抿着,侧脸线条优越至极,目光和神色都是绝无仅有的微微柔和。原来他喜欢啊。黄毛后知后觉地想着。丁燳青很快把玫瑰花束拿开,一边随意把玩一边评价黄毛此举:“投机取巧。”岑今:“那你现在能告诉我通灵新咒了没?”丁燳青似笑非笑:“一把玫瑰花就想骗通灵新咒?”岑今:“那你还想要什么?”丁燳青不语,过了很久,在岑今想放弃的时候,他才说:“在诡镇里的这几天,每天送我一朵新鲜的玫瑰花吧。”黄毛诧异。丁燳青把花搁在膝盖上,睨着黄毛戏谑道:“为了维持人设,请你每天风雨无阻的送花,不管枪林弹雨还是炮火纷飞,希望你敬业一点,别落下我的花。”黄毛表情一僵,这不代表他就算被诡异追杀也得千里迢迢赶过来摘花送丁燳青?很狗逼,很丁燳青。“我答应。”丁燳青便告诉他通灵新咒,后者从身到心都表示一下震惊,然后起身感谢,利落离开。昏暗的教堂里,基本只有黑白两色,丁燳青彷如一尊雕塑,久久不动,只有他腿上的花是教堂里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