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推荐满天星,换了一只桔梗的递过去:“这个怎么样?桔梗的花语,不变的心,永恒的爱,无论男孩子女孩子都会喜欢。”
“这个好。”
梁夙年满意接过,转手送到谢嘉然手里。
气球外一圈小彩灯闪烁着淡黄色的光,在他们脸上笼上了一层浅淡而温暖的光晕,一时间,好像连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寒风都没那么凛冽了。
离开之时,女孩儿同样温和笑着送上冬日里的祝福语:“祝有情成眷,天长地久。”
“谢谢。”
他们慢悠悠继续往前走,谢嘉然边走边扯着气球玩,灯光跃进他漂亮的瞳孔,里面都是喜欢。
梁夙年于是开始盘算上哪儿团购几箱气球花回去装饰房子了。
“哥。”谢嘉然叫他:“我只见过被大人带出门玩儿的小孩子会被送气球。”
梁夙年:“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送气球吗?”
谢嘉然:“因为他们喜欢?”
“有这个原因,但是不是最重要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怕他们走丢呀。”
梁夙年在人流很少的一个路灯下停下脚步,拉过谢嘉然的手,把气球绑在他手腕上,弹弹气球:“看,就像这样。”
“因为小朋友都很小很可爱,容易走丢,容易被坏人盯上,拴个气球扩大目标,就方便大人一眼看到,更好的保护他们了。”
谢嘉然眨了下眼:“哥,可是我不是小朋友。”
“那也还是要盯紧。”
梁夙年牵住他的手,挑眉:“没办法,谁让你跟小朋友一样可爱?”
谢嘉然不知道别家男朋友是不是也天天把“我男朋友可爱到爆炸”挂在嘴上,但他家的是,所以他现在已经对“可爱”两个字无限趋近于免疫了。
虽然始终尚未完全成功。
“哥,你是不是有点太嘚瑟?”
“具体是指?”
“逢人就说你有男朋友?”
梁夙年表示不解:“我有个好看到可以让全——世界都羡慕的男朋友,这还不准炫耀一下?”
“谁跟你说全世界都羡慕了?”
谢嘉然睨他:“我就不羡慕,我男朋友比你的好看。”
这个逻辑就很妙,梁夙年都一下懵了。
很快,忍俊不禁低声笑开。
“我不赞成。”他扯着嘴角斤斤计较:“我男朋友更胜一筹。”
谢嘉我:“我的。”
梁夙年:“我——”
“哥。”谢嘉然打断,斜眼睨他:“不可以跟老婆顶嘴难道不是你的家训之一吗?”
梁夙年一噎。
谢嘉然:“所以谁的男朋友更好看?”
两个幼稚鬼。
梁夙年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清嗓子,牵着他边走边转移话题:“然然,快到元旦啦。”
谢嘉然踩着干燥的路面:“嗯,就在周末了。”
梁夙年:“到时候放假,我们请大家一起吃饭好不好?”
谢嘉然:“好。”
梁夙年:“叫上肖池他们一起,不然回头该说我们不仗义瞒着他们了。”
谢嘉然:“嗯。”
梁夙年:“吃火锅怎么样?冬天暖和,一起吃火锅最热闹。”
谢嘉然:“好。”
梁夙年:“那——我男朋友才是最好看的,对不对?”
“”
“梁先生。”
“嗯?”
“不可以浑水摸鱼。”
“我没有啊。”
“也不可以顶嘴。”
“好嘞。”
哎,老婆太聪明了。
好难忽悠啊。
-
同居的生活与在宿舍时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程度上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
没了舍友,梁某人跟他亲亲贴贴再也不用分场合,甚至过度得寸进尺,都没课在家时恨不得倒两桶胶水把人黏在一块儿。
背书不不让抱着会导致他记忆里衰退,睡觉不让抱着会让他睡眠质量直线下降,看电影不抱着会让他逻辑死亡,就连玩游戏不抱着都会让他拿不稳枪杀不了人。
就离谱。
并且数次让谢嘉然产生一种朦胧模糊的奇怪感觉,就是在嘴边呼之欲出,可具体又愣是说不出来。
——直到那天他和平常一样被打游戏的梁夙年抱在怀里刷微博,无意间刷到一条吸猫视频。
猫主人将猫咪抱在怀里,温柔拉开一双前爪,礼貌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埋头上去猛吸猛亲。
“”
他看看旁边把自己盘成团呼呼大睡的谢小年,再扭头看看懒洋洋操纵手机爆头其他玩家实力影响别人游戏体验的梁夙年。
答案好像找到了。
某人甚至不会有那一下预示开始的礼貌微笑。
梁夙年隐约感受到目光制裁,一抬头,一只手机就被递到眼前。
认真看完吸猫视频,若有所思两秒,低头杀掉最后一个苟王,然后放下手机
——抱住谢嘉然就是一通视频照搬操作。
把人蹭得风中凌乱了,方才心满意足抬头,笑眼眯眯:“吸然然。”
“”
看吧,他就说他都不会事先礼貌微笑。
慢着,他好像忽然明白他对外扬言家里养了两只小猫咪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怎么说呢,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对方是在夸大其词故意耍赖,还是舍不得拒绝舍不得退开。
并且不得不承认,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似乎比梁先生更需要这种能给予他无限安全感的贴贴。
在温室中生存太久,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对渴肤症的忍耐力越来越低,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突然汹涌的到底是生理的需要,还是心理的渴望。
比如现在。
拿着一束桔梗走在回家路上的在短暂一秒的停顿后,迅速加快了脚步。
桔梗和书一起被抱进怀里,他毫不犹豫拿出手机,给置顶的男朋友发去一条消息。
与此同时,刚下课正收拾东西的梁夙年手机叮一声响。
看见备注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动动手指点开消息——
“球场我早占好了,直接去就行。”
“那还等啥,走啊!梁哥赶紧,一起去打两把活动活动筋骨!”
“我不去了,有急事。”
“啊?什么急事,刚刚不还好好的?”
梁夙年没再答话,又可能是根本没听见。
肖池话音落下同时,他已经抱着书本大步踏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