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然正寻思着是现在就去超市还是一会儿再去,随意点了点头。
他对篮球不感兴趣,在哪里看都一样。
去那个台阶要先经过球场。
如林杉所说,球场一圈围了很多人,女生男生对半开,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听见阵阵喝彩欢呼。
谢嘉然不习惯这样人多混杂的环境,裹满陌生呼吸的空气都让他感到不适。
眉心微蹙,正想绕远一些,林杉忽然嗷地一声叫唤,指着球场里一处:“我看见我男神了!靠靠靠,三分球扔这么准!帅我一脸啊!”
谢嘉然往球场看去,错过了他男神精准的三分球,倒是一眼看见了位分外惹眼的熟人。
友谊赛很随意,没几个人穿球衣,包括梁夙年。
他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印着极简的暗色字母花纹,下身是灰色短裤,白色球鞋,露出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跟其他队友对比鲜明。
裁判吹了一声口哨,进入中场休息时间。
梁夙年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去休息区找到自己那瓶水,转身面向球场边喝边听队友说话,拧上瓶盖后用右手撩起衣摆去擦额头的汗。
谢嘉然已经听不到林杉在说什么,他的目光控制不住跟着梁夙年的动作下滑,停在他无意露出的半截腰身上。
跟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样白,劲瘦,覆盖着一层薄而紧实的肌肉。
腹肌明显却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视线遥遥对上的瞬间,谢嘉然心头猛地一跳。
像是被催眠的人骤然苏醒,他果断收回目光,毫不犹豫转过身。
“woc杀疯了吧?你一个男神,大庭广众的能不能有点稍微清晰的自我认知守点男德——诶?嘉然你去哪?”
“有事,先走了。”
“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什么事这么突然?”
林杉一脸懵逼,可惜谢嘉然已经大步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建筑拐角,没再给他任何回应。
球场上,队友忽然拍了梁夙年肩膀一下:“哎,回神了,看哪位迷妹呢?跟你说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你听见没?”
“听见了。”
梁夙年收回目光,笑得漫不经心:“哪儿来的迷妹,别胡说。”
分明只有一个大老远跑过来施舍他一个冷眼的舍友。
“哪儿来的,你说哪儿来的。”
队友没好气:“这一圈妹子哪个不是来看你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但凡有那么一两个能冲我来,我也不至于单身到今天。”
“那你得打印个招牌挂在身上,不然女孩子只会知道你缺钙,不知道你还缺爱。”
“???缺爱是真,我不缺钙好吗?”
梁夙年扬了扬唇角,随手将水瓶放在一边桌上:“走吧,第二场开始了。”
距离球场最近的教学楼卫生间里,谢嘉然弯腰站在洗手台前捧着凉水往自己脸上浇了几把,撑在洗手台边缘细细喘气。
太过头了。
方才看见梁夙年撩衣摆时,他竟然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想被他用力抱进怀里,想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想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贴上他的,想感受从他身上散发的炽热温度——
哗哗的水声打断险些奔涌失控的思绪。
谢嘉然紧抿着嘴角,再次打开水龙头,将双手置于水流之下,企图以此冲散皮肤下的难耐痒意。
只可惜收效甚微。
他因梁夙年生出的渴望远远不止于这双手。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再难受,也只需要忍过那一阵就能好,自从梁夙年出现在他身边,事情就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就像这次,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他的症状仍在反复不见好转。
不见还好,只要一看见梁夙年,情况就会蛮不讲理地骤然加重。
他有些崩溃地捂住眼睛。
怎么办?
怎么办?
距离毕业还有两年,他就要这么一直煎熬下去吗?
万一哪天情况严重到他无法再用理智去战胜,会对同在一个宿舍的梁夙年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情,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
明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还要继续冒这个险吗?
但是他已经被拒绝过一次换舍申请了。
现在再去申请一次的话,会被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