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低低笑出声来。“派了使臣,所以?”“所以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就是打破了两国的和平,你就不怕被你们皇帝问罪吗?!”不对,不可能!她这些年搜集到的情报里,桩桩件件都昭示着安北侯是个忠君的人,他虽然不服太后,但是对于皇帝的命令,每一次都是听从的啊!孟久知把陆云缈的反应都瞧在眼里,他突然觉得好笑,温声道:“原来三殿下也有害怕的时候。”还以为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不知道何为畏惧呢。“殿下既然怕,又为何招惹我家侯爷呢?”孟久知轻声细语,说着可怕的话,“我家侯爷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人啊,谁又说他一定会听从陛下的命令了?”只能说,皇帝命令的事碰巧是虞砚无所谓的事,所以才会有安北侯很听话这样的错觉。在遇到明娆以前,除了叫他回京城这一件事以外,虞砚对于别的事都是无所谓的。孟久知看着对方逐渐破裂的淡然面容,心中升起一丝快意,他叹了口气,“那都是谣言啊,殿下。”“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在耍……”“你打扰到了我的夫人。”虞砚冷声打断道。陆云缈张着嘴,久久不能言语。她瞳中满是不可置信。虞砚背对着她,仰头看向月亮,眉目冷淡,狂妄开口:“你难道不知道,皇帝也是得求我的吗?”皇帝……也求他?陆云缈开始剧烈挣扎。孟久知的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因为她挣扎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陆云缈毫不在意,她执着地转过身,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陆云缈失声叫道:“安北侯,你就不怕死吗??”虞砚负手而立,淡声道:“死有何惧,本侯巴不得。”陆云缈没想过天底下竟真的有这样的男子,当真是稀有到极致。她觉得自己疯得还不够彻底,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俗不可耐的人,因为她发现自己是怕死的。在得知了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放弃即将到手的权势。“我算计筹谋了这么多年,不甘啊……”孟久知见人吓唬够了,准备带着人回府,毕竟他们此行只为抓人,并没有打算冒险把人杀了。抓回去给夫人看看,证明他们侯爷对此女绝无半点心思,也叫夫人看看这个女人有多神志不清。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怎能作数呢?孟久知盘算得极好,他觉得自家主子也是这般打算的。可惜他又一次没有摸清楚陆云缈的想法,很显然,虞砚也没有。陆云缈以为自己死期将至,她突然灿然一笑。挺起胸膛,扬着下巴,对着男人的背影挑衅道:“侯爷不怕死,那看来您的夫人应当也是无所畏惧。”虞砚眸光一冷,微微偏过头,唇紧紧抿起,右手握紧了剑。陆云缈道:“安北侯不会以为小王的人就只有这些吧?侯爷可以杀了我,但后果侯爷只怕承受不起。”虞砚蓦地转身,大步走来,将剑指向她。“说,你打算对娆娆做什么。”孟久知苦笑了声,默默收了剑,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安全地带,又叹了口气。看来这人今夜怕是带不回去了……“娆娆?哈哈哈。”陆云缈笑个不行,“这女子不一般,能将安北侯蛊.惑至此。这样的女子我真想好好聊一聊,不光是我,我的二王兄或许也会想要接触一下。”“二王兄跟父汗一样,最喜欢抢夺别人的夫人,已经破了身的女人交流起来才更带劲,你说呢?”陆云缈又精准地踩在了虞砚的软肋上。男人周身顿时被暴戾的杀意所包裹。噗——!!他将剑刺进了陆云缈的心口。血顺着陆云缈的唇角留下,她依旧笑得张扬,“不知贵夫人是哪里与众不同,能征服你这样特别的男人。”她每说一句话,血都大口大口地往外涌,“她是床.上功夫特别好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特别的地方?唔呃……”虞砚沉着脸,剑又往前送了送。陆云缈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下降,生命在流逝。她大概,真的会死在今夜了吧。真不甘啊,将胜利拱手送给二王兄。“安北侯,我二王兄几年前睡我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要战胜你,并且抢夺你的女人。你记得杀了他,别放过他啊。”她就是死也不能将她争取来的王位送给二王兄。王兄,安北侯要来找你了。你要做好准备啊。虞砚将剑一刺到底,穿过了陆云缈的心脏,刺穿了她整个身体。陆云缈死了,被虞砚一剑结束了生命。后面的事孟久知全程旁观,不敢靠近。他看着虞砚冷静地将陆云缈的头切了下来,单独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又将她的四肢砍掉,找来了火和酒,放了一把火,把尸体烧成了灰。虞砚始终记着毁尸要彻底,他仍然周到又细致地处理了后事,绝不留下任何的隐患。装着头颅的盒子被孟久知带回了军营,虞砚在陆云缈的府上找到了一汪池水,在那里将手洗干净。随后骑着马独自回了侯府,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没敢回书房换衣裳,也没敢进寝房。他沉默地站在门口,站在廊下,静静等着明娆起床。辰时刚过,明娆醒了。她跟虞砚睡在一起时会赖会床,今日就她一人,醒了就再也躺不住。明娆穿好衣裳,头发也没梳便往外走。不知道虞砚睡得好不好,她要去看看。刚推开门,便被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她诧异道:“你为何站在这?怎么不进去?”有本事撬锁,怎么又不敢进房呢。虞砚脸上的心虚比前日更甚,他看着明娆迈过门槛朝他靠近,忍住想要抱她的本能,克制着后退了一步。明娆:“??”她有些不满,“你躲什么?”虞砚唯唯诺诺,左顾右盼,无助地手指搓了搓衣角。晨间空气清新,明娆神色一凝,眉头微蹙,她好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以为是自己错觉,还特意又轻轻嗅了两下。有些熟悉,像是……血。明娆皱着眉,走近几步,“你别动。”虞砚不敢再动。她凑过去,上下打量,在男人的衣角上又看到了暗红色的血迹。她诧异道:“你干什么去了?”虞砚干笑道:“杀人。”明娆:“……”头疼。她默默无言地看了他一会,望着男人无辜又无助的眼睛,无奈道:“杀谁去了?”虞砚讪笑:“陆云缈。”明娆狐疑道:“你该不会是迁怒吧。”虞砚被说中了心思,心虚地躲开她的视线,坦诚道:“我只是想把她抓回来,叫你亲眼看看,我们当真没什么的。”他忐忑地瞄了一眼明娆,委屈巴巴说:“她激怒我,我就不小心把人给……”宰了。没办法嘛,陆云缈在他的软肋上反复踩踏,还企图起舞,他如何忍得?虞砚抿了下唇,神色倔强,“你知道的,遇上你的事我没办法保持理智。”明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可真是……快去换身衣裳吧,穿着这身很难受吧。”男人委屈地嗯了声,“脏死了。”明娆哭笑不得,那一腔醋意只过一夜便烟消云散。虞砚走后,明娆回房,她坐在梳妆镜前,越想越不对劲。虞砚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回房,一进门就看到明娆手撑着头,靠在桌上愁眉不展。“怎么了?”虞砚换了衣裳,不再束手束脚,走过去勾住明娆的腿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他把人放到榻上,压住,密密实实地吻了下去。明娆抬手推他,担忧道:“虞砚,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