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问:“浴池,还看吗?”她盯工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这时候。孟久知倒是很会挑时间,若是换个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哄人。“不急。”虞砚哑声道,“我这样,要如何出去?”明娆睁开雾津津的眸子看去,“好像确实不太行。”眼下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池子就在那里,什么时候去都不妨碍。可是看虞砚的样子,他仿佛一点都不期待也不惊喜呢?“我想待你去看一看新池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要不要改呢?”虞砚嗯了声,又说了一遍:“不急。”他沉默了会,道:“娆娆想要留我多久?”他当然能猜到是孟久知又预感到了什么,害怕他胡来,才搬救兵。明娆故意挑衅:“那要看你能在我身边陪我多久。”“陪多久娆娆都愿意吗?”明娆见他真的不打算走,有些急,“池子池子!”她急切的样子逗得虞砚笑个不停。“你别笑了!去不去!”“那个不急,先清算这一笔账。”虞砚勾起唇角,“算清了,再陪你一起去看池子。”第74章 .家装新池一丈见方很好用。明娆再次找回清醒时,自己已经被人放进了温暖的池水中。她有些恍惚。方才不是还在书房里吗?虞砚同她清算了被算计的那笔账,算得她意识混沌,铃铛声清脆吟唱不停。小榻上的毯子褥子小枕头扔了一地,也不知他收拾了没有。书房早已不是新鲜的地方,可是每一回明娆都胆战心惊。这里不像他们新婚的那处院落,鲜有人来。比如孟久知,就有时会来这里。虞砚的院子素日没什么人靠近,他不喜欢护卫靠得太近,所以如若有人想要来找他,只要是能踏进侯府大门的人,就能靠近这间书房。一靠近,或许就能听到些令人耳热的声音。他这个办公务之地,早已不再神圣庄严。说起来,虞砚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尽管成婚后收敛了许多,但他在很多事上仍是强势,衡/充直撞的。他说待会来看池子,那就是要等身体的热消退了一次以后再来看。嘴上说的好听,说怕她觉得挫败,觉得自己的引惑是徒劳,不想叫她无功而返,于是不管她说什么叫什么都不肯停下。可是虞砚的身体素质极好,身上的肌肉就像他人一样石更,血战沙场三天三夜都不知疲倦,比春耕的牛还勤奋。明娆承受不住他的霸道,问他难道不会累吗?他却说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是永远不会累的。她不知二十来岁的男子是否都如虞砚一般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尽管她知道,虞砚也只在她这里有无尽的热情与兴趣,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收了那副总是懒洋洋的面容。明娆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就连骑马都受不住,磨上两天皮肤就会泛红,甚至擦破,更不要说经历比那马鞍还要坚硬的摩捻了。她缓了会精神,靠在池子的一角,放眼望去。只见男人背对着她,在另一边不知做着什么。“虞砚?”她尝试着开口叫了他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有多娇媚。男人闻声回眸,唇角还挂着愉悦的淡笑。“醒了。”明娆嗯了声,艰难地抬了抬腿,本想着朝他走过去。铃铛淹没在水里,听不到什么声响,倒是腿弯的酸涩分外真实。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咬着牙将脚踩在池底,直打哆嗦。此刻脚底下踩的地方可不比平时。。平时他们不管在哪里闹过,就算闹得天翻地覆,那也是实打实地踩在地上,眼下却是踏在水上。她扶着边缘勉强站直,摇摇晃晃,脚底贴在打滑的底端,寸步难行。虞砚倏地笑出声,他游刃有余地往这边靠近,打趣道:“脚底砖石的材质难道不是娆娆自己挑的吗?”明娆狼狈地扒着池沿,瞪他一眼,“是我,怎么?”她不还是担心坐在里面或是跪着的时候划到腿嘛,选一个滑一些的有错吗?“我只是不想叫你太憋屈了,怎么了,不行吗?”她嘴硬道。男人被她逗笑,“行,你想怎样都行。”“你怎么走得这么好。”明娆见虞砚走得四平八稳,不怎么高兴地嘟囔道。都是两条腿,为什么长在他身上跟长在自己身上差距这般大呢?虞砚只笑不语,平平稳稳,如履平地,几步便靠了过来。水池大约一丈见方,沐浴用的话,两人用绰绰有余。就算是两人并排躺倒也是够用的,属实是大了些。虞砚心不在焉地盘算着如何能利用好这新池,走路时没注意,靠过去时不小心带了一下明娆的脚踝,明娆失了平衡就要栽倒进池里。虞砚眼疾手快往回一捞,抢先倒打一耙,“腿软就莫要动了。”明娆的头磕在男人的胸口,耳边是他低哑声的调笑,她恼羞成怒,怒视道:“怎么是我?明明是你故意绊我!”男人平心静气:“我哪敢。”明娆呸了他一下,“你踢到我的脚了。”虞砚低笑,胡搅蛮缠道:“谁能作证?”明娆一听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还谁能作证?他今日怎么回事?长嘴了是不是张口闭口就堵她!她恶狠狠地一口咬住他肩膀。“你刚刚就这样,就这样绊我!”她脚伸过去,回勾,在他的脚腕上使力,男人纹丝不动,好整以暇看着她。,她又气恼地捶了他一下,“铃铛能作证,它刚响了一下,我听到了!”虞砚看了一眼那口小压印,收紧手臂,笑得不怀好意,“哦?我没听到,那再让我听一听吧。”“唔唔。”明娆方才说谎了,她被绊倒的时候没听到什么铃铛声,可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听得无比清晰。虞砚感受到温热的水流从指下流走,舒服惬意得眯了眸。他揽着女子的背,笑道:“娆娆,你叫人做这么大的池子是想作甚?戏水吗?”明娆隔着眼中雾,睨他一眼,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勉强从池水中捞起自己破碎的音节。“那木桶施展不开,蜷着难受。”男人笑道:“所以你就选了个这么大的。”从修池子开始虞砚便没有过问过这件事,管家之权在明娆手里,自然是她想如何便如何,虞砚不会去干扰。他原以为也就是打造一个稍大一点的,没想到明娆这般为他着想。一丈见方……虞砚一向生活都很糙,他还从未将日子过得这般奢侈惬意。“娆娆是顾忌着你夫君身高腿长,才做了个这般宽大的?”他凑上去含住她耳垂,“可惜应当再选深一些的。”他以己身丈量,水勉强没过腰腹,有些浅了。明娆恍惚间看着不断外溢的水,抓在池子边缘的手被迫地来回滑动,轻声抱怨:“是你长得太高了,我躺进来便正好。”明娆不算矮,刚入水时没入她的胸口,现在……她低头看向已经退潮到自己肋骨位置的水面,“嗯……方才不是这样的。”“你慢些,水都溅出去了!”明娆圈在他月要上腿紧了紧,嗔怪道,“都怨你。”“嗯,怨我。”这般说着,却丝毫没有减小动作幅度。唇角仍挂着坏笑,“冷吗?冷便抱紧我。”明娆吸了吸鼻子,眼尾泛起媚人的红。“不冷,很热。”她已经够热了,更何况身前还贴了堵烈火人墙,幸好此刻是在水中,汗滴落在池水里,水又及时为她洗净了汗渍。在灼烈的烘烤下,腰肢不自觉柔软了下来。明娆挑起桃花眸瞧他,那双眸子总是柔软娇媚,她不笑时便含着薄笑,此刻一笑,更多了许多脉脉风情。虞砚的眸色愈发深,如漆黑夜幕,如神秘深海,如断崖下的万丈深渊。他呼吸渐沉,耳根也火烧火燎的,颊侧遍布红霞,蛊得人神志不清。“娆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嗯?”明娆刚飘到云端的意识被人猛地拽了回来。啪的一声——有一朵巨大的浪飞溅出去,散落在地上,开了一朵好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