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战斗,当敌人的武力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选择以死相拼的。
焉耆、疏勒、跋禄迦、龟兹、于阗
面对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大唐,他们只能选择接受这份屈辱,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向西,寻求新的出路。
对于多国的jūn_duì 裹挟着百姓、资产西迁,李承乾只是观光似的跟随在他们后面,并没有过度的逼迫。而唐军,也主要是在肃清那些明明没有能力西迁,却还要顽抗到底的顽固分子。
而对于那些无心争斗,选择臣服的,也会被唐人以仁相待。
仁,确实是一种好的品质,但是,它只适用在自身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住自身的利益的前提下。否则,自身弱小却还要跟对方讲仁,不是愚蠢,就是窝囊。
也是在深入了解了这些国家百姓的生活后,李承乾才发现,这些西域小国,寻常百姓根本没有任何的待遇,他们不仅要接受贵族的剥削,还要忍受商人的剥削。如果说一开始对唐军以武力征服人心的做法,还有一些不舒服的话,当李承乾发现每占领一方土地后,西域的百姓问的是能不能将赋税降低一点,他们已经快要饿死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伴随着唐军的征服,很多的寻常百姓选择臣服,当然,还有西域的商人。
这些卡在交通要道上的家伙,自己不事生产,专门干倒爷的买卖,东西方的钱一起赚,这些年来赚的简直盆满钵满。
当一个西域的胡商,献上大笔的钱财贿赂他这个太子,请求获得大唐户籍的时候,李承乾笑着接纳了他的财产,答应了给他大唐的户籍。
但是,想要到中原定居,还是省省吧!
“焉耆、于阗这些地方,虽然被咱们接管了,但是,这些小国的商人,依然是一个大问题。咱们既然要征其地,收其民,就不能做事太过分。直接掠夺这些商人的资产是不道德的,但是,对他们征收重税,还是没问题的。
商业上的事情,你不去理解,永远不知道其中的门道。或许一个贩卖葡萄酒的商人,穿的一身破烂,可是你可知道这葡萄酒在西域的葡萄园产出后,是什么价格?运到长安以后,又是什么价格?从长安分销到地方,到一些地方富豪的手中,又是什么价格?从一枚铜币两瓶到两枚银币一瓶,期间的利润,各个环节都分了多少?
当官者当如高悬之镜,看不清,也就弄不明白,所以啊,你在西域的时间里,不妨多研究研究这里面的门路,将来,孤在建立一些别的部门的时候,也好用你。”
王玄策骑马的样子很滑稽,一副随时担心掉下去的样子。但就算如此,他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听着,生怕遗漏了一点什么。
对于王玄策主动请求留下来,李承乾还是很惊讶的。西域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在这里生活,条件困苦不说,性命还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别看西域百姓困苦,但是血腥的基因却是他们祖辈继承下来的。看似穷困的百姓,或许在日子变好了以后,就会变成欺压邻里,仗势欺人的家伙。
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在中原很少见到,但是在这里却是常态。
不过,对于王玄策来说,想要上位,或许就只能在这里苦熬熬资历了。虽然他是唐俭的得意弟子,但是唐俭的功劳还荫庇不到他这个外人身上。天竺的功劳,在一些人的眼中,就不怎么显眼。就算李承乾有心旧事重提,借此给他升官,估计也会受到朝堂里的阻力。
再创功绩,新旧合一,才能让他展翅腾飞。
见太子说完了,王玄策仔细的记下来,随即拱手问道:“那殿下,微臣统领这些西域国家的时候,是否要用重典?”
李承乾笑着说:“用啊,不用怎么能震慑住他们。叛乱这种事情,只要销声匿迹两代人,就不容易再出现了。虽然因为西域商道的原因,这里只会线性的繁荣起来,但是对于大唐而言,它的价值,现在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军略方面,你还差点气候,所以,别想着军政一手抓了,到时候,孤会给你派几员大将过来的。”
闻言,王玄策顿时松了一口气。
龟兹分兵,一路继续沿着龟兹的东西线逼迫,一路进入于阗境内,监督于阗和吐谷浑的合流西迁。
一直到于阗和竭盘陀的交界处,多国的西迁大军,才正式进入了勃律国的境内。
勃律国对于突然逼境的大军,也是一脸懵,匆匆派出了十万不到的大军,却被多国联军轻易的就给灭掉了。
再之后就是一面倒的局势。战局之顺利,就是于阗的王子也觉得很惊奇,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勃律国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些国家之间,也有利益的同盟,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以至于一直以来他们都投鼠忌器。
结果却是面对联军声势浩大的进攻,卡尔科塔王国、迦毕试王国等,全都保持了缄默,彻底无视了勃律的请援,甚至还封锁国门,拒绝勃律王的投奔。
至此,勃律国的下场,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一个月的时间,李承乾就在勃律国的边境看戏,时不时的还跟苏定方等人讨论一下勃律国军阵的优劣。这种传回大唐国内,必然是“羽扇纶巾”的气质,却被弃宗弄赞鄙夷不已。
再又一次远观了战争以后,弃宗弄赞忍不住对李承乾说:“明明咱们年纪相仿,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时而像是老奸巨猾的老年人,时而又像是未经世事的孩子?十万唐军跟着你远离大唐边境,一直逼迫于阗他们到这里,就是为你取乐的吗?”
递给弃宗弄赞一个茶壶,李承乾反而鄙视道:“少往我头顶扣帽子,什么叫取乐?啧,不过我确实是乐在其中啊。”
弃宗弄赞无语道:“十万大军,哪怕在高昌,补给的消耗都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更别说在勃律国这里了,而在我看来,这十万大军的任务早就已经完成了,现在拖延在边境不走,纯粹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太子。况且,没有战争可以打,他们也就没有战功可以获取,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看着弃宗弄赞悲愤交加的样子,李承乾差点忘记这家伙是吐蕃的赞普了。
随口叫来一个士兵,当着弃宗弄赞的面,李承乾直接询问道:“这次回去,你能获取多少赏赐?”
士兵疑惑道:“回去以后,俺能得一万铜币的赏赐啊,这不是殿下您自己说的吗?”
“那你觉得,孤给的是不是太少了?”
士兵连忙摇头说:“不少不少,一万铜币,都够俺家把房子好好翻新一下了,那个龟儿子跟殿下说少了?兄弟们一起揍他去!”
看着士兵义愤填膺的样子,李承乾哭笑不得,只能摆摆手,让他离开。
回头看向弃宗弄赞,李承乾笑道:“现在知道了?孤可是公私分明的,这段时间,士兵们可没有白跟着,孤会给他们另外的酬劳的。”
弃宗弄赞牙疼道:“现在大唐的铜币还没什么变化,一万铜币,就相当于以前的十贯吧,十万人,就是一百万贯,这么多的钱,你要怎么支付?从国库出?”
李承乾撇嘴道:“不是跟你说了,孤可是公私分明的,这钱自然是孤自己出啊。”
“你有这么多的钱?”
“那是自然,一百万贯而已,最多孤的铁路建设会变得拮据一点”
看着太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弃宗弄赞只觉得自己作为吐蕃的王,实在是太失败了。毕竟从低位上而言,他可是比太子还要高一级的啊!
无语的偏头到一边,弃宗弄赞发现,边境外,多国联军的队伍,在战胜了敌人以后,反而重新返回,jūn_duì 的最前方,疏勒太子、于阗太子等人清晰可见。
刚刚作战完毕,他们自然不是来找唐军作战找死的,所以,多半是他们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