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攻唐之下,他们的部分部族选择了反叛,最终却牵连到了他们这些厌恶战争的人头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舌人就位以后,李恪才作为当场身份最高的人开口了:“本来,作为反叛大唐的部族,你们都应该被消灭的。但是,既然跨越长城、跟高丽人同流合污的,并不是你们,本王倒是很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这次本王前来边境,除了负责对你们国土的接收以外,还要进攻室韦靺鞨。不要眼馋那些突厥部族获得了大唐户籍,那是因为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于大唐的忠诚。你们不一样,因为你们没有贡献,所以大唐也没有直接接收你们的理由。
这次进攻室韦靺鞨,本王希望你们能出兵一起。有这一次的功绩在,就能抵消你们同族犯下的罪孽。至于获得大唐的户籍,还要看你们今后的表现。
当然了,不愿意加入大唐臣服的,本王也不勉强,更不会直接痛下杀手,你们可以往北,越过薛延陀,去找骨利干部族的麻烦,自己去打下赖以生存的土地。”
舌人翻译完毕以后,顿时各个部落的酋长,都跪倒在地,用他们的习俗,行臣服的礼节。
舌人听了一会儿以后,对李恪拱手道:“王爷,他们选择臣服。”
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他们兵力的加入,唐军北上征战,损失将会减少一些。毕竟,宽阔的草原上,是直接的作战,没有城池给他们攻伐,也没有城池给他们守着。
命人将这些酋长带下去以后,长孙无忌阴沉着脸对李恪说:“太子要反攻薛延陀,甚至反攻铁勒骨利干部落,老夫并不意外,甚至派你过来作为行军总管,老夫也不介意。只是,你叫上这些部族当助力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大唐jūn_duì 没人了吗?”
李恪知道长孙无忌看自己不顺眼,一直想打压自己。不过他一想到这老混蛋的目的也是为了太子皇兄,也就不愿意多过于计较。
杜如晦在一边忍不住说:“辅机啊,你离开jūn_duì 多年,怎么这点道理都看不透了。薛延陀跟东突厥的草原不一样,因为距离咱们大唐太远,打下来这些年甚至没有往薛延陀派遣官员。
薛延陀尚且如此,更别说铁勒的骨利干部落了。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是在草原作战,咱们的补给将会变得很艰难,只能是速战速决。而速战速决,就需要大量的骑兵才行。咱们大唐的骑兵,主要支援到高昌和丰州,你这里的骑兵,虽然有五万,但是防守和短距离作战还可以,长距离作战就不行了。
正因为如此,咱们才需要这些部族作为战力,弥补一下。更何况,现在这些部族还没有正式成为大唐的一份子,多了他们,咱们也能少损失一些人。你当铁公鸡当的久了,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
对于杜如晦的解围,李恪只能拱手致意。
再看向长孙无忌,李恪道:“接下来,对东部草原突厥部族的安抚,是杜相的事情,领军进攻薛延陀和骨利干,是本王的事情。赵公,您还是早点回长安吧。您不回去,举世攻唐一役的论功大会,也没法开始啊。”
听着李恪阴阳怪气的话,长孙无忌很想拍案而起,但是
现在李恪是北海道行军大总管,他已经被解除职务了。暗道太子糊涂,怎么给了李恪执掌兵权的机会,但是对于李恪,他现在还真没办法对付。
赌气的站起来,长孙无忌连道别的话都不说了,转身就走。
看着长孙无忌离开的方向,杜如晦忍不住对李恪说:“你也别介意,到底太子才是他的亲外甥,你对他而言是外人。不知道内情的人,知道太子给你兵权,只会觉得这是在养虎为患。”
李恪叹息道:“征战沙场,本就是我的毕生心愿。我也很清楚皇兄为了让我完成这个心愿,承担了多少。这一战以后,我就深居王府,再也不出现了。与其口头上说支持皇兄,倒不如用行动来证明。”
杜如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在淡出朝堂视野以前,这一战,你还是能自由发挥的。好好打,可别给太子丢了脸。”
李恪自信的点点头,看向北方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卑沙城——城外
三路大军云集,只因为这一次新罗百济出席的,都是各自的王,而李祐的出现,也解决了张亮等人地位不足的问题。当然了,就算李祐不来,张亮也不觉得自己就差了地位。
渡海而来,李祐和房玄龄都晕船晕的不行,休息了好几天,才不至于给大唐丢人。
看着已经装扮起来的谈判会场,李祐担忧的对房玄龄说:“您作出这么大的保证,是不是太过了?毕竟咱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新罗百济下手啊。”
房玄龄笑道:“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开始幻想致仕以后的日子了。这个时候,不拿自己的名头给大唐担点东西,还等什么?盟约上给他们做出保证的,是大唐中书令房玄龄,而不是大唐。
新罗百济现在对于大唐而言,就像是脚底下的臭虫,随时都能踩死。而等到咱们正式对新罗百济动手的时候,估计老夫的骨灰都没了,这份保证,还有什么用?”
李祐嘿嘿笑道:“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啊,真够坏的。”
房玄龄也笑了:“所谓的谋术就是这样,不管阳谋要是阴谋,其实都是干坏事儿。只不过,对于咱们大唐而言,老夫的手段虽然不耻,却值得赞颂。至于以后新罗百济人对老夫的辱骂,老夫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当作一回事的。”
说完悄悄话,房玄龄和李祐才进入了会场,早已经等候在这里,踌躇不已的新罗女王和百济王,见大唐宰相和齐王来了,连忙站起身,行大唐的礼节。
尽管他们都是一国之主,但是在这里,却只能对房玄龄和李祐低头。直到房玄龄招呼他们坐下,才战战兢兢的坐下。
拿出契约,房玄龄命人送到了新罗女王和百济王面前,说:“作为附属国,你们的反叛,本该是罪无可恕的。但是看在卑沙城外,你们损失实在是太惨重的份上,老夫也不跟你们多过追究,签了这份契约,老夫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新罗女王看了一眼契约的内容,到底没忍住失声道:“新罗必须每年出五万劳力,为大唐采矿?这,这也太多了!”
百济王也惊呼起来,甚至连唐话都不会说了。
经过舌人的翻译,才知道他说的是:“岁贡翻五倍?这,这是抢劫!”
面对大惊失色的新罗女王和百济王,李祐嗤笑道:“不签也可以啊,咱们好好论论谋反这回事。高丽你们也见到了,现在已经彻底覆灭,卑沙城有五万兵力,高丽境内,大唐jūn_duì 依然有五万,再加上海湾停泊的战船,本王不介意把你们彻底消灭掉。”
面对盛势伶人的李祐,新罗女王和百济王瑟瑟发抖起来。
一直以来,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使得他们对于大唐的强大,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这一次举世攻唐以后,他们才终于明白了。
在大唐面前,或许,新罗百济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