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方兵力逐渐汇集的幽州城,李世民对于战争的到来,更是充满了期盼。
全国范围的兵力调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更何况,为了检验一下兰州河州归顺胡人的忠心,李世民这一次西兵东调,就是要考验他们。就如同当日李世民对佛道两门说的那样,想要获得大唐的庇护,最起码你得对大唐做出贡献才行。
李泰研制出来的蒸汽船,早就送到了登州造船厂,现在东海舰队的船只,基本已经换上了蒸汽机。在保留原有船帆的情况下,就算蒸汽机临场掉链子,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之所以换上蒸汽机,所求不过是速度而已。
当兵力齐结,张亮和李孝恭就告辞离开。因为要渡海作战,在正式开战以前,他们还要让那些没有坐过船的士兵适应一下。当初太子和皇帝进攻高丽水军时,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到将士水土不服的原因,才自减战力了。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总结。如果能提前让将士适应,张亮和李孝恭很难想象一支四万多战力强悍的jūn_duì ,突然出现在高丽的西部土地上,高建武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边境在干什么,朝廷在军需品的要求上,基本就能猜测出来。在把一大批医学院调配的、应对晕船的药送走以后,李承乾就知道,边境的战争,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才翻开一份奏折,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门外,张赟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房相杜相求见。”
“q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房玄龄和杜如晦来了,李承乾顿时无语起来。事情的起因就是杜如晦,这家伙在厚着脸皮,借口有事儿跟太子商议,跑到东宫来混了一顿午饭以后,就每天都会有“蹊跷”的奏折,需要再议。
而当杜如晦来了几天以后,房玄龄也跟着过来了。
现在,俩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到了正午,就会跑东宫来,混一顿饭食以后再回家。
门开,杜如晦和房玄龄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房玄龄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说:“太子殿下,松州的这份奏折,颇为蹊跷,尉迟恭也算是老将了,如何不知道皇命雷的轻重,如何能张口就讨要一个?”
杜如晦也拿出一份奏折说:“殿下,您的这份奏折,应该修改一下啊。程咬金可是出了名的能占能混,特别是军需中,还有青菜的字样,他是把兵部当成大棚了?”
看着俩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承乾就无语万分。
叹息一声,李承乾也不解释吐蕃跟皇命雷之间的孽缘,也不解释丰州那边对于青菜的紧缺,直接说:“孤这里还有大批的奏折没有处理完呢,您二位就算要混一顿饭食,也得出点儿力不是?房相,这里的奏折都是你起草的,或者筛选后送过来的,应该知道轻重缓急。你来挑选一下,那些无关紧要的,直接发去门下省就是。杜相,您也别闲着,中等轻重的奏折,就交给你来批复了,孤就处理一些重要的。快些弄完,今天咱们吃火锅。”
被点破了想法,杜如晦和房玄龄都是一阵尴尬,但是混到他们这个位置,这个年纪,脸皮还是很厚的,也不解释,就帮着李承乾处理起来。
朝廷的奏折,不是所有的奏折,都是需要皇帝亲自过目的。
比如刑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地方的一些案例,就算看到又如何?你看到的,根本就是地方官吏书写的。就算是冤案,加工过的字里行间,也看不出来。与其在这里审查刑狱,假装是一代明君,还不如学学宋朝,建立提刑司,加强对刑狱案件的审查。
该放权的都放权,君主立宪制,其实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皇帝不会错,所以皇族只需要当这个国家的颜面就好。
对于现在的大唐而言,直接讲什么民主啥的,只会让它立刻分崩离析。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往君主立宪的方向,转换一下。至于民主,留下一颗种子就好,只要给这个种子做好催生,将来发芽,基本是可以预见的。
有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帮助,李承乾很快就把奏折处理完了。因为杜如晦是今天尚书省的轮值官,所以这些奏折,完全可以直接送到各部去实施。
处理完了政务,才能一身轻松。
东宫的火锅,自然不会让二人失望,尤其是加了茱萸的辣锅,更是让杜如晦钟爱无比。
吃惯了茱萸,李承乾对辣椒也就没那么大的执念了。蒸汽机还没有真正成功,等它成功以后,坐着蒸汽轮船再去美洲,就比之前简单许多。
美洲的好东西太多了,如何能不让人对它垂涎三尺?
房玄龄以前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但是自从接触了火锅这种吃法以后,反而破了戒。
吃了一会儿羊肉,房玄龄才叹息说:“从登州要求的军需品来看,张亮已经开始备战了。朝廷给辽东供应的第二批装备已经运送到了半途。殿下,您对于有人想要造反这件事,是不是有点敏感过度了?要知道,这第二批装备可都是火药武器,如果要老臣造反的话,这些武器,肯定得拿下来啊!”
李承乾笑道:“哪怕是冒着运输队选择玉石俱焚,暴露自身行踪的前提下?”
听到这句话,房玄龄就闭嘴了。真要是如此,换作他还真不敢动手。
吃了一口青菜,杜如晦说:“这事儿,权衡利弊,就算是老臣,也不敢冒这个风险。老房啊,既然咱们开始预防了,就不应该松懈,谁敢肯定,敌人不会在你我松懈之时,趁虚而入?”
房玄龄放下筷子,亲自给杜如晦倒了一杯酒,算是认可了杜如晦的说法。
李承乾咬着筷子,见张赟拿着百骑司和暗卫的密报过来了,就示意他把密报给二人看。
接过密报,只是看了几眼,房玄龄就变了脸色,将密报交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见房玄龄脸色大变,已经有了预防,但是看到密报的内容后,依旧是咽了一口口水,脸色不比房玄龄好多少。
吩咐张赟把密报拿走烧掉,李承乾笑道:“您二位也是乱世混出来的,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不是那么简单。打从当年孤的煤矿,彻底占据了长安的市场以后,王家的煤炭产业,就收缩回了太原一带。就算依旧有所涉及,那也是借着太原偏远族人的渠道,本身已经不再出面了。
如今天气逐渐寒冷,煤炭行业的商人,都开始准备了。今年,东宫所属煤矿的产出,基本都送到了辽东。这样一来,空出了大量的市场份额。可是,就算如此,依旧不值得王家冒着再被打脸的风险,重新涉足其中。
从王家的傀儡人物在长安租赁的铺面来看,单单一项煤炭的售卖,就能帮他们藏匿万人以上。试想一下,如果这一万人,拿起武器的话”
不用多想,杜如晦和房玄龄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
好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有煤炭的销售作为幌子,王家真的可以明目张胆的把人弄到长安来。特别是今年煤炭市场失去了太子这个大头,隐隐有涨价的趋势,户部为了平衡煤价,必然会放开各方煤炭产业的门槛。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太子,或者说朝廷,还真不方便将这么一大批的煤炭直接拒绝。
杜如晦也咬起了筷子,好一会儿之后才问道:“那殿下,我等该如何应对?难道就让他们进来了?”
李承乾笑道:“让啊,他们不进来,咱们怎么瓮中捉鳖?到时候长安城紧闭,孤就不信他们还能挖地道跑出去不成?更何况,王家可是给煤炭行业送来了温暖啊,咱们怎么能拒绝他们的好意。有王家的加入,今年煤炭的供应就不会出现问题。更何况,王家不闹的厉害一点儿,到时候,孤怎么把他们敲的七零八碎,碾成灰尘?”
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肉眼看不到的杀气,就这么蔓延而出。
杜如晦和房玄龄对视一眼,都是暗暗心惊。这样的太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看似为人处事温和的太子,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也是不好惹的啊!
另外,王家。
作为世家大族的他们,终于是走到了这不该走的歧路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