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嘿嘿一笑,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样子:“您知道就好,千万别宣传出去。这就是我淡出长安视线的好处,现在已经没人关注魏王在干什么,魏王干了什么了。知道我干了坏事儿的,只有父皇母后等人,还没传出去。等过两年,孩子大一些,大不了弄个假生日就是了。”
李承乾无语道:“反正,小心一点吧你,对了,侄子周岁的时候,你直接让管家到东宫钱库取钱,好好操办一下,就当是我这个大伯送给他的礼物了。”
正缺钱的李泰自然是满口答应。
鸡腿儿还没吃完,忽然冰面上传来了一声惊呼。
喊出来的是李恪,只见他双手抓着鱼竿,尽管鱼竿都扛到背上了,人却依旧被拖着在冰面上后退。
这是有大鱼上钩了!
兄弟们齐齐惊呼一声,纷纷上前帮忙。
六个人的力量联合起来,总算是跟底下的巨力抗衡住了,一点一点的往上拽,没一会儿,一条看起来有二十几斤的大鱼,就被拽上了岸。
看到鱼的样子,李治顿时惊呼一声说:“完蛋,三哥,你怎么把龙鱼拽上来了?”
李恪惊讶道:“龙鱼?”
李治指指鱼的胡须说:“你没发现这条鱼有须嘛?民间传说,这是鲤鱼跃龙门失败以后略微龙化了一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赶紧放回去吧,这混蛋胃口可好了,我这池子里原本的锦鲤,差不多都被它吃了。”
“扯淡。”
就在李恪快要信了的时候,李承乾却开口了:“什么龙鱼啊,在岭南的时候,叫龙鱼的鱼,哥哥不知道吃了多少。好多鱼都是长得怪了一点,就被安上了龙鱼的名字。
这鱼应该叫鲶鱼,大补啊。虽然长得这么大,肉质可能不太好了,但依然是美味。李治,去,叫你的厨子把家伙拿来,这么大一条鱼,咱们一顿都吃不完。正好,哥哥教教你怎么炖鱼。”
撵走了李治,李承乾跟窜天猴要来横刀,毫不犹豫的就一刀扎在鲶鱼的鱼鳃上,既杀鱼又放血。
摘下钩子,看到上面挂着的小鱼鱼饵,李承乾才解惑。
鲶鱼这东西,也会冬眠的。只不过,要是它冬眠的时候有小鱼在面前打扰,估计也不介意补充一下营养。
李祐在一边迟疑道:“真的吃啊。”
李承乾回过头说:“吃啊,鲤鱼现在都端上路边酒楼的餐桌了,鲶鱼为啥吃不得?只要是没毒能吃的,吃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穷讲究。虽然咱们都被称作龙子,但是你背上长壳儿了,还是李愔会喷烟了?”
李愔撇撇嘴,指了指李泰说:“要我看啊,四哥挺像是饕餮的,你们看,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泰闻言赶紧擦了擦口水说:“这几个月的时间,哥哥吃的不好,睡得不香,你们没见我都脱相了。既然这鱼大补,可得好好尝尝。”
见李恪有话要说的样子,李承乾就把横刀拔出来,指指鱼对李泰说:“想吃就动手,把鱼拿到厨房去,李愔李祐,你们俩去摘菜,不要假手下人,今天咱们哥几个,亲自动手做饭。”
将三人都支开以后,李承乾才揽上李恪的肩膀,笑道:“有啥话就说,咱们兄弟虽然久不见面,但不至于这么生分吧!”
见皇兄把周围的护卫都赶走了,李恪才开口道:“皇兄啊,齐氏也生了一个儿子”
李承乾无语道:“生儿子就生儿子呗,有什么不能说的,莫非你被人抓住了?这可不是小事儿,闹不好你封地会被削的。”
李恪摇摇头,但是又点点头,如此反复两遍以后,才咬牙说:“孩子的事儿,长史没有捅到朝堂,只是让我闭门思过,对太上皇忏悔。这事儿已经摆平了,我想跟您说的是,我在封地的时候,被王家的人找上门了。”
“王家的人?”
李承乾想了想,问道:“他们莫非是跟你说,要你造反?”
李恪摇摇头:“不是,他们就问我支不支持您当皇帝,别的没说。”
“支不支持我当皇帝?”
李承乾顿时摸不着头脑起来,不是,这王家有病吧?问谁不好问老子?怎么的,难道是坏事儿做到一半,忽然良心发现了?也不对啊,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看着李恪的眼睛,李承乾问道:“你确定问你的是王家的人?”
李恪点了点头:“没错,因为问我话的人,是宣州刺史的儿子,宣州刺史王璟,就是王家的直系。”
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李承乾依然没能搞清楚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王家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闲着没事儿跑到吴中去问李恪这样的问题。这一类的敏感问题,好多时候问出口,就是别有用心。再加上铁矿石的事情,几乎用不着继续“嫌疑”,可以坐实王家是要搞事儿了。
正思索间,李愔跑过来,跟李承乾说鱼血已经放的差不多了,他们没人会开膛破肚。
看到李愔,李承乾毫不犹豫的就问:“李愔,你在封地的时候,没有没有人偷着问你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愔一惊,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捏住了袖子,眼神立刻就飘到了李恪那里。
见大哥点头,李愔才点头:“有,荣州刺史王敬明,路过我的王府做客的时候,宴席上,曾经问我觉得您更优秀,还是晋王李治更优秀。”
李恪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愔耸肩道:“当时我虽然喝醉了,但是依然察觉到他这个问题不简单,所以也就没说,一脑袋杵进了菜盘子里。”
装醉逃避,毫无疑问,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李愔回答完,李承乾毫不犹豫的就走向前院,准备问问李祐。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各地藩王被他们问了一个遍也没准儿。
王家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儿做什么问卷大调查,他们如此所为,跟造反没什么两样了。只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问的这么古怪?
厨房里,李治和李祐正拿着菜刀在鱼身上比划。
见到李祐,李承乾毫不犹豫的就问:“李祐,你实话跟哥哥说,王家有没有派人问你一些奇怪的问题?”
李祐手里的菜刀直接掉到了案板上,大惊失色之余,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有,陕州刺史王璞曾经拜访过臣弟,问臣弟觉得皇子里面谁最优秀,还问臣弟对您信服不信服。当时,臣弟直接斥退了他,要他安分一点儿,别没事儿找事儿。皇兄,臣弟对您肯定是信服的,那人,是不是您派来的?”
李承乾摇了摇头,王璞虽然不是王家直系所属,但是肯定跟王家也脱不了关系。
三个人,三州刺史,王家如今的底蕴,依然可怕啊。齐州、吴中、蜀地,不同方向,近乎边陲,依旧有三个王家的人,简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