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笑道:“行啦,您的辛苦孤也知道。只是,孤觉得,魏征的说法或许真的没有错误。当年五姓当道,所以不行,这几年,怎么也行了。过了年,孤就上书重提这件事,您二位以为如何?”
杨师道直接颔首称赞,杜如晦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当今皇帝春秋鼎盛的,但是太子一样也坐实了太子的位置,未来的皇帝,得罪不起啊。
一番谈话过后,用不着说,三人就再次沉默,着手处理自己的政务。
李承乾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处理完自己那些,又帮着杜如晦和杨师道处理了一些。
三人齐心协力的,天色还很亮的时候,就处理的差不多了。
最后一些工作,还是无足轻重的,自然是边唠嗑边处理比较有意思,所以这一次是杨师道主动开了话匣子:
“克明兄,最近佛门和道门的动作很频繁啊。慈恩寺翻新,新的大佛已经雕刻,并且鎏金完成。所以佛门召开了一个什么开光大会,单三山五岳的得道高僧,就到了一百余。这些人,平日里一个都难得见到,没想到一下子就出来了一百多个。还有道门,现在他们立庙不仅立三清老君观了,还有什么玉皇庙、阎罗庙、月老庙,现在想把长安周边的庙宇拜会一遍,来来去去都要几天的时间了啊!”
杜如晦处理完一份奏折,隐晦了看了李承乾一眼,问杨师道:“莫说这些,他们每成一庙,都会给老夫府上送请柬,去参加不仅不用带贺礼,反而有谢礼拿。谁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你是不是也收到了?”
杨师道点头道:“这几天,老夫每天不仅要处理政务,回去还要给他们写谢辞书,烦躁的很。但是,举手不打笑脸人,还骂不得,唉!”
李承乾也加速处理完了一份奏折,抬起头笑道:“您下次再接到道门的请柬,就写您已经答应了佛门的邀请,接到佛门的,就说已经接到了道门的邀请。多来几次,肯定两头都会放弃的。”
杜如晦哈哈笑道:“都心跟明镜似的,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您是太子,莫说用这方法,就是给他们回信上画坨牛粪,他们也只能受了。我们不行啊,最怕的就是这种两头得罪的事情。”
看着杜如晦和杨师道相视苦笑的样子,李承乾也跟着笑了笑。
大造寺庙、拉拢信徒,说明佛门和道门进入了“竞技期”,而现在他们都开始拉拢勋贵,说明彼此之间已经起了火药味了。特别是两方都企图独家拿下印书坊的协助的时候,听说那个和尚和道士还打了起来。
冲突吧,总有一天会真正冲突起来的。只不过,佛门虽是外来教派,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也算汉化了。窝里斗是不合适的,还是有必要让他们换个斗争的方向。有些计划,得提前了。
摇摇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封印,做事情的时候越想别的事情,就越分神,越分神就越浪费时间。
果然,专心的话处理的就快了,没多长时间,他就把政务全部处理完。
见杜如晦和杨师道的也快了,李承乾伸了个懒腰,道:“您二位继续忙,孤这一次可是真的回去了。”
杜如晦和杨师道不约而同的放下笔,也不起身,拿着奏折拱拱手就算是送行了。
不去打扰两个人,李承乾溜达着走出了尚书省,准备先去后宫看看小兕子去。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刚从陷阱里钻出来,就又到了另一个陷阱里面。
李承乾才进入两仪殿,抓住兕子好一阵逗弄,就看到了身在两仪殿,几乎埋没在案牍里面的皇帝。
有句话叫,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看可以,别看太久,会被拖进去的
当李承乾被皇帝拽到办公桌边坐下的时候,才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需要特别处理的奏折很少,剩下的基本都已经分出类别,一些奏折上,已经多了尚书省或者中书省的意见,基本只要读就行了,遇到实在不合适的地方,再提笔修改或者增加一些内容。
这样一来,皇帝的这一环其实还是比较轻松的。
桌子上的奏折全部处理完毕以后,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伸个懒腰,结果被一股子浓郁的药味熏到了,连连干呕了几声。
李世民也处理完了奏折,不满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干呕个什么,这是朕身上的膏药味。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体谅朕的难处。登州造船厂更换蒸汽机动力的奏折,侯君集不过写了三句,好家伙,你直接写了三页白纸夹了进去,你可知道朕看了多长时间?”
李承乾无奈道:“事无巨细,都要用心。登州造船厂给船只更换动力的事情,很重要啊,岂是侯君集那三言两语就能叮嘱完全的?不过,有句话,儿臣觉得,也是时候跟您说说了。”
李世民一挑眉,道:“什么事?”
“您也该适当的放些权力给朝臣,扩建一下三省六部的制度了。现在咱们大唐不过是发展了几年的时间,土地不过多了东突厥、高昌两块,您就忙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把薛延陀和吐谷浑的土地都接收了呢?那得忙成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