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那位在乎的只有他的命。不,那位在乎的只有他的国运才对,才不会管他身边人的死活。
昏暗的牢房中,殷廷灿慢悠悠地醒来,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件刑椅上,顿时吓地面如土色,下意识挣扎了起来。
“这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好保持体力别挣扎,否则,一会儿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话时,李成未从阴暗的阶梯上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子,殷廷灿很快认识出他就是在林子里抓住自己的那个人。
殷廷灿色厉内荏道:“李成未,是你!”
“你似乎很意外?”李成未挑了一下眉头,他开始在摆满刑具的长案上挑选刑具,一边随口道,“我说过,我身边不只一个护卫。”
殷廷灿不相信道:“可我的人明明已经清过山了,山上根本没人。”
“哦?那你的人回来了吗?”
殷廷灿这才反应过来,他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你好歹也是神京里出了名的纨绔,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疯子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吗。”
殷廷灿看见李成未的手,落在了一把形如柳叶的短刀上,他拿起短刀摩挲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指腹在刀刃上轻轻一抹,瞬间割开了一个血口子。
殷廷灿咽了咽口水,紧着嗓子道:“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李成未转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慢慢地靠近。
殷廷灿挣扎着往后缩,“我警告你,我姐姐可是殷贵妃,我外甥可是六皇子。”
“那又如何?”
“你要是敢动我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你觉得我是谁?”李成未忽然凑到他跟前问,“在你们几次三番地计划刺杀我时,你们想过……我背后站着的是谁?”
李成未背后站着的是谁,以前殷廷灿不敢确定,如今却敢确定了。这里一看就是锦衣卫的昭狱,他身后站着的男子穿着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衣服,然而他却听从的是李成未的命令,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已经将自己的一支心腹交给了李成未。
阿姐果然猜对了,李成未就是陛下的私生子,她若不趁早斩草除根,迟早有一天会被李成未抢走属于润乾的一切,那么殷家也就跟着完了。
自从上次被李成未教训了一顿后,他一直怀恨在心,便派人暗中监视着雍王府的一切,好不容易让他逮住李成未落了单,他这才擅做主张,领了十几名死士悄悄地跟着李成未上了山。
只是上到一半,那个让他颇为忌惮的护卫就发现了他们,他派出大半死士去专门围剿那个护卫,又派了一部分人去清山。但李成未一向诡计多端,他怕李成未暗处还有护卫,便想着先抓住李成未的女人,再用他的女人威胁他。
不成想那个女人才是个厉害的角色,竟然不动声色地放倒了他留下的两大高手,这才害的他被抓。早知道他就应该先杀了那个女人,再立马宰了李成未这个混蛋才对。
李成未把他抓来,摆明了是想从他嘴里套口供,只要他咬死不认,等家里人发现他失踪后定然会寻到这里将他救出去。
“你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刺杀你了?”
“你要证据?”李成未好笑地看着他。
殷廷灿心里忽然一慌,总觉得李成未不会按照套路出牌。
果然,李成未随手一招,他身后的锦衣卫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李成未接过,对着他抖开,“谁说我没有。”
殷廷灿定睛一看,那是一张由他的名义照顾刺杀李成未的供状,上面清楚地写着他们殷家不仅豢养上百名东瀛死士,还利用这些死士不止一次地刺杀他李成未。殷廷灿顿时目眦欲裂地大喊:“你这是栽赃嫁祸!我是绝不会认的。”
“是不是嫁祸你们殷家心知肚明。”
李成未将供状随手扔给身后的锦衣卫,目光在殷廷灿被捆在扶手间的左手上打转,蹙眉回忆道:“我记得,你是这只手摸的她吧。”
殷廷灿几乎一瞬间反应过来,李成未口中的‘她’是谁?
他心里发毛,背脊一阵阵发冷,感觉有大祸要临头,“你想干什么?”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李成未手起刀落,刺骨钻心般的疼痛瞬间传来,他的手掌已经被李成未齐根斩下。
“啊啊啊……李成未,你个疯子!啊……我姐是不会放过你的。”殷廷灿整个人抖地宛如雷劈了一般,不停地倒吸着冷气。
“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李成未嫌弃地在抖了抖刀刃上的血迹。
忽然间似想起什么来似的,对着满头大汗地殷廷灿又道:“对了,你们殷家的死士曾经断了我家世子妃的一根手指头,你说,我断你十根手指,不算过分吧?”
殷廷灿一口冷气噎在喉咙中,整个人疯了似的往后缩,一边颤抖着嗓音喊:“疯疯……你你敢!”
李成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殷廷灿,然后在他暴突的眼睛里,再度挥刀斩下。
“啊……!!!”
一阵激动的鬼哭狼嚎后,殷廷灿彻底晕死了过去。
李成未从地上捡起殷廷灿的右掌,蘸了蘸地上的血,扯过路成风手里的供状摁了下去,然后又丢给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别让他死了,好好地把人送回殷家,记得把供状誊抄一份,一起送过去。”
路成风沉默地看着手上的供状,再看看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殷廷灿,总算明白了李成未这个‘疯世子’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