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未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很难相信就这东西能防得了……野兽。举目四望,四周除了树就是漫山遍野的灌木丛,视力所及不足半里。
长这么大,李成未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深山老林中,这里的风似乎格外的冷。尤其此时,天色将暗,雾气四起,风穿越山林时,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吼声,就像是有无数山精树怪在嬉笑一般,听地他一阵毛骨悚然。
李成未,怕什么,你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这些山精树怪!自我催眠一番后,李成未抬手搓了搓臂膀,拔出匕首握在手中,另一只手里举着《药王典》,开始对着地上的草株一棵棵地判断。
一个时辰后,李成未终于找到一株同图上很相似的植株,他连忙拔起来对着图看了又看,果然是紫珠草。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这下那丫头不会再小瞧他了吧。
他兴奋地拿着紫珠草就往回走,半路上被草藤绊了一跤,月白色的昂贵直裾上全都是草泥,他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紫珠草丢了,捏着紫珠草急匆匆地就走。
山里的地势也没有苏金枝说的那么复杂,他很快就看见了苏金枝此前铺在地上的羊皮垫子,只是羊皮垫子上空无一人,看来苏金枝还没回来。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暗,由于在树林深处,他也看不出什么时辰。
他坐回到垫子上,把紫珠草和药典放在一旁,搓了搓冰凉的手心,掏出火折子点燃风灯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天色越来越暗,很快眼前黑漆漆一片,山风也越来越冷,冻地他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他现在急需要火取暖,可是他自己不会生火。
“常留。”李成未习惯性地对着身后喊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诡异的风声。
李成未皱了皱眉,常留是他的护卫,更是他的影子,几乎与他形影不离,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喊一声,常留必定会出现。
“常留!”他又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还是风声,难道常留真的听他的话留在了半山腰下了?
苏金枝还没有回来。
太冷了,李成未等不了,决定自己去找树枝生火,他提着风灯刚要去寻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他还以为是苏金枝回来了,正要埋怨:“你怎么才……”说着,他猛地闭住了嘴。
声音不对劲!很沉,很乱,不似一人。
李成未眸色沉冷地转过身去。
果然,幽林深处,缓缓走出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苏金枝,在她后面的则是一个目光凶狠的黑衣蒙面人,他一只手抓在苏金枝的肩头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正抵在苏金枝的脖子上。
李成未握住挑杆的手猛地收紧,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睛问:“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盯着他不说话。
“自然是想要你命的人。”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那人后方传来。
不一会儿,火光由远而近,照亮了黑衣人与苏金枝的侧颜,李成未飞快地瞄了苏金枝一眼,只见她脸色显得十分冷静沉着,竟没有半丝害怕。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举着火把出现在苏金枝身旁站定,随后身子向一旁避让,露出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
李成未眯眼盯着那公子哥的脸,切齿道:“殷廷灿!”
殷廷灿背着手,神情阴毒地瞅着李成未,“李成未,你上次害地爷险些淹死在湖里,这笔账爷还没同你算呢。”
李成未又看了一眼苏金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紧,他转眸看向殷廷灿,“你想怎么算?”
殷廷灿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成未,终于有受制于他的时候,很是解气。
他转过身轻挑地打量着苏金枝的脸,然后抬手勾起苏金枝的下巴,十分玩味地说:“我跟了你们很久,发现你对你的这个世子妃果然在乎的要紧呢。”
李成未深深盯了殷廷灿的手一眼,转而目光上移,冷冷道:“你要是眼睛瞎了,本世子不介意替你挖出来。”
殷廷灿不以为然,他捏着苏金枝的下巴尖使劲地搓了搓,松开手一看,白皙的下巴尖很快残留了一片被蹂躏过的绯红。
那片绯红落在李成未眼里扎心极了。
苏金枝则是面色无波地看着殷廷灿,没有任何反抗之意。
殷廷灿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扭头看向李成未,“瞎没瞎,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他扬手朝李成未抛去一样东西。
李成未抬手接住,见是一个黑色的小药瓶,皱眉问:“什么东西?”
“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却又不会死的毒药。”殷廷灿眼里闪动着兴奋又变态的光,沉声道,“只要你吃了它,我就放过你们,否则的话,我就先宰了你的女人,再宰了你。”
李成未狠狠地盯着殷廷灿,抿唇沉默。
殷廷灿抱着臂,得意地看着李成未,他最喜欢这种玩弄别人命运的快感了。
“考虑地怎么样了?”
李成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注视着手里的药瓶,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