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苏清晏收到了余有慧发来的微信,她担心他在酒会上打了人,会不会被公司炒鱿鱼。
闻瑞霖刚刚并没有提这一茬,看来目前还不会,如果他真要做,那么打架事件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但以他对闻瑞霖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做。
和一个人相处五年,再怎么样也能了解对方的性格,不能说了若指掌,但也能猜得**不离十,闻瑞霖并没有那么难懂,反之,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
苏清晏回了余有慧信息。
苏清晏:不用担心,我没事。
余有慧:我下车后闻总没批评你吧。
苏清晏:不会,我可是好员工,而且是对方先出言不逊。
余有慧:闻总突然跟我们一辆车回去,吓得我都不敢说话,而且他好高冷!
苏清晏被余有慧回复逗笑,他倒不会在外人面前说闻瑞霖坏话:闻总还是明事理的,真炒了我,那我就另谋高就,失去我是公司的损失。
余有慧:哈哈哈是我们的损失,看着你我们才有工作效率,千万不能辞职。
周末两天假期,苏清晏没想好去哪里。
这些年都在闻瑞霖身边,朋友也没交几个,有了自己的时间后竟然不知道该联系谁。
好在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一个人有时候反而更自在。
不过,总有一些人会在你最惬意的时候打扰你。
他在周六下午接到便宜父亲的电话,叫他回苏家一趟,八成是因为他在酒会上打了苏明越的事传到了他那里。
苏清晏还是得回去一趟,他得告诉他们闻瑞霖的白月光回来了这个好消息。
苏家是原料供应商,而闻家高奢产品线多,他们只要攀上闻家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订单,所以才会绞尽脑汁跟闻家搭上线,为此不惜将亲儿子送到闻瑞霖的床上。
苏清晏当然反抗过,但他当时还只是一个穷学生,他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他不答应,苏家人就断他财路,让他连兼职都做不下去,把他逼得相当狼狈,最后只有妥协。
十五岁那年他妈去世,留下了身体不好的外婆,他们每年都需要向医院支付一笔昂贵的医药费,他妈去世前,为了他的前途着想,联系了苏父苏成义,然后把他带回了苏家。
她以为这么做是对儿子好,以为他以后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资源,过上富足且随心所欲的生活,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的这个决定生生把儿子推入了火坑。
但苏清晏不怪她,她妈到死都还是相当的单纯,相信人间有善。
苏清晏刚到苏家时那段时间,做梦都想回去过年祖孙三人过着的平淡日子,吃再多苦他都不怕,放假扫街赚钱都行,只要不把他送回苏家。
后来他就不做梦了,苏父给他外婆提供的医药费,他苏家不会让他白拿,这些都需要他去还,养他一时,也得榨干他所有的价值。
只是,他们怕是没想过,价值压榨久了,被压迫的人会有逆反的心。
三个月前,他送走了外婆,她是在睡梦中离开的,走得很安详。
外婆的离开,也意味着他的威胁没了。
而这一切闻瑞霖都不知道,他要看的是自己的脸,并不需要知道那些与他无关的一切。
他昨晚会问那句话,大概是心里对他抱着点怨气吧。
闻瑞霖的出现像是解救了他,又像是把他拉入更深的深渊,对他的感情其实比较复杂。
五年的时间,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在前往苏家之前,苏清晏拨出了一个电话。
“学弟,怎么有空给我电话了?什么时候给我滚到公司上班。” 对方语气随意,可见与苏清晏熟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目前还滚不回去。”苏清晏轻笑着跟对方提自己的计划,“学长,还记得我当初跟你合作开工作室提的一个要求吗?”
“你是说苏家?我记得,怎么,现在要准备动手了?不再等吗?”那边的学长问他。
苏清晏:“当然不是马上动手,我调查到苏二最近负责宝石采购那一块儿了,咱们这边能暗示他我们想出高奢品吗?”
学长:“你是想让他屯积原料?”
苏清晏:“是有这个想法。”
学长:“但按照咱们公司的出货量他们能计算出来,不会提前订购太多的,即便我们冒然停掉跟他们的合作,对苏氏也造成不了非常大的影响,影响不了他们的根基,他们公司能及时补救回来。”
苏清晏捏着手中小盆栽的叶子:“但如果加上华胜的呢?”
学长:“华胜每次也会提前签合约,他们才会去拿货,你也知道华胜的出货量大。”
苏清晏:“苏二不是那位严谨的苏明琛,如果他想拿回扣中饱私囊,那就会另说了,只要找人向他透露这个消息就行。”
学长:“行,我试试,华胜那边也需要我来提吗?”
苏清晏:“不用,我另外找人,辛苦学长。”
学长:“知道我辛苦就赶紧给我回来,你在华胜简直就是屈才,浪费时间!”
“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苏清晏又毫不吝啬夸他:“咱们工作室里,你就是顶梁柱。”
学长故作懊恼沉吟道:“我当初就不该贪你那一笔投资。”
他还以为自己骗到了学弟的小钱钱,结果最后变成了自己给他打工,搞得人人都以为工作室是他自己的,岂不知他们背后还有个一直没怎么现身的年轻老板。
“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了哈。”苏清晏开了个玩笑。
学长骂他一句没良心,苏清晏说回头请他吃饭,好说歹说才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