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初挺稀罕,才要去摸摸时,对方却突然扭头,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他就醒了。“梦啊……”廖初盯着雪白的房顶,喃喃道。白猫。卷毛。脖子……他下意识举起手看了看。这个梦,好像不太对劲……廖初索性起床洗漱。他先去看了果果。果果还在睡。小姑娘长大了不少,但睡姿依旧豪放。廖初看着她面朝下,撅着屁股趴着的体态,忍不住将一根手指放到她鼻端。嗯,确实有微弱的气流有节奏地流出……他松了口气,又轻轻带上房门。这里的房子都是南北通透的格局。步入客厅,南可望阳台,北可观小花厅。、有太阳的时候,整栋房子都特别亮堂。透过北面小花厅的巨大半窗,就能直接看到后方楼层的阳台。后面八楼的阳台窗帘还拉着,想必主人没起。廖初洗漱完毕,简单做了下运动,又去看昨晚泡好的红豆。他今天准备给果果带蛋烘糕,暂时准备了两种馅料:白糖芝麻和红豆沙。先在这边煮好红豆沙,等会儿带去餐馆做就很方便了。蛋烘糕起源于清朝道光年间,现在是四川的名小吃。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样点心的主要原材料就是鸡蛋。至于馅料……在吃这一方面,中国人向来以思维敏捷而著称。所以只要自己喜欢的,都可以加。在许多传统的中式糕点中,豆沙都不用煮得太细。可能跟传统文化里包容和刚柔并济之类的思想有关,粗中有细的口感,尤其受到推崇。试想一下,在细腻甜美的豆沙中,突然冒出来几颗完整柔软的豆子,该是多么满足的感受!大约会有种中奖的窃喜吧。冷水浸泡一夜的红豆涨大了不少。廖初用清水淘洗几遍,往锅子里加了一点白糖,慢慢熬煮起来。加了糖的东西急不得。火一旦开的大了,要么糊锅,要么掺杂了焦糖味,很容易盖过豆子本身的香甜。汤汁逐渐变的浓稠。甜美的幽香在清晨的空气中缓缓扩散。“舅舅~”睡眼惺忪的小姑娘踩着拖鞋走出来。她被香味唤醒了。小姑娘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循着香味,准确搂住廖初的大腿。“饿了……”肚肚都扁啦!说完这话,她就像橡皮泥一样淌到地上。廖初把她抱到椅子上,熟练地梳了个马尾。“去洗脸刷牙,等会儿咱们去餐馆吃饭。”小姑娘送上一枚香香软软的早安吻,乖乖去洗漱。洗完脸之后,又认认真真涂儿童霜。舅舅说啦,天冷了,要抹香香。不然脸蛋会变成红屁股的。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迫不及待的跑到后窗处,掂着脚尖往后看。“鱼鱼老师~”小姑娘把手放在嘴巴旁边,做成喇叭的形状,一开口,却是微弱几不可闻的气声。舅舅和鱼鱼老师都说过,不可以大声喧哗的。仿佛是约好了一样。几分钟后,后方八楼的落地,窗帘刷的一下被人拉开。穿着白色睡衣的青年出现在客厅里。距离很远,其实根本看不清脸,但果果还是一眼认出,就是心心念念的鱼鱼老师。她拼命挥着小手,再次发出除了自己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的气声:“鱼鱼老师早呀!”廖初过去瞅了一眼,发现余渝也在那边挥手。两栋楼间距将近四十米,从这边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型。张牙舞爪的。大清早的,还挺有活力……廖初失笑。果果就超级满足的跑去拉二胡了。学习乐器需要坚持练习。搬家之前,廖初特意请专业人员把其中一个房间做了隔音处理。这样一来,果果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练习,也不用担心扰民了。等红豆沙熬得差不多了,廖初又往里面加了一点今年新得的桂花蜜。桂花红豆沙,最是相宜。“好甜哦~”抱着那一大罐桂花红豆沙下楼时,小姑娘一路都在眼巴巴瞅着。她也不说要吃,可满脸都写着渴望。廖初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脑瓜,“等会儿吃好的。”“好呀~”果果欢快地答应,扭头冲来人喊,“鱼鱼老师,有甜甜的红豆沙呀!”地上已经开始有薄霜了,绿化带里的草木边缘也嵌了一层银边。被太阳一照,像撒了一层碎金。红豆沙?余渝本能地望过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这一大一小脸上如出一辙的“想吃,但是我不说”,廖初就觉得有些好笑。“走吧。”“哦~”两人齐声应道。昨天半夜略降了几滴雨,就把今天的日头冻得晦暗了。仿佛有些阴天的意思。西北风乍起,过夹道时呜呜咽咽,已然颇具威力。果果的校服外套已经换成更具保暖性的羊绒大衣,廖初也穿了件深灰色的。那外套极长,剪裁恰到好处,宽肩往下急剧收缩,勾勒出穿着者倒三角的身材。四片式下摆在膝盖上方,走起来轻轻翻飞,极有气势。旁边的余渝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又一眼。有点羡慕。果然个子高了穿风衣就是好看。第三眼时,就被人抓住了。廖初扬了扬眉毛,眼底隐隐泛着笑意。也不知怎么想的,余渝一下子就把外套领子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