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和温暖,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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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凉,到了十月底,已经可以窥见冬日的气息了。
气温骤降,像是一瞬间,从温暖炎炎夏日,到了寒凉的冬,悄无声息的。
桑宛一个没注意,有些轻微感冒,嗓子略微沙哑了些。
这周二晚上是沈灼的生日局。
朋友之间聚会不用怎么太正式打扮,她简单收拾打理了一下自己,穿了一件米色长款风衣,头发微微编织成鱼骨辫,用了一个低调的黑色打卡。
整个人显得温婉大方。
刚从卧室里出来时,就瞥见了季言裕。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身复古棕色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西装裤包裹住修长有力的双腿,举手投足间满是矜贵优雅。
他随意一穿,就摄人心魂。
“宛宛。”
他见心尖上的人儿出来,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唤她的名字。
桑宛别了别耳边的碎发,低声“嗯”了句,她嗓音有些沙哑,便没怎么开口。
“我给你冲了药,喝完再去。”
桑宛怕苦味,喜欢甜的东西,一听说药就蹙了蹙眉,眉心紧皱着,咬着下唇:“不……不喝行吗?”
“乖,喝了好得快。”
她一时间,竟忘了拒绝。
等到喝完的那一刻,感受到喉咙里的苦涩穿到口腔,难受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可却在下一刻,一个温润的长指像是捏了一块糖,塞到了她的嘴里。
“还苦么?”
桑宛摇头,舌头还不受控制地又舔了舔他的手指。
刹那间,两人都愣住了。
有些涩情暧昧。
季言裕的手指都僵硬了一瞬,拿出来的那一刻,上面已经沾染了些许她的东西。
透明的液体,还有些会拉丝。
像是……刚做了什么事似的。
桑宛整天在杂志社里,听那些人闲聊开车,还有的直接上高速了。
也略微懂了一些什么。
她脸色爆红,立刻解释:“我以为是棒棒糖,下……下意识的反应。”
每天都在季言裕面前社死。
她的心性都已经快变成桑大强了。
沈灼的生日局并没有邀请很多人,包厢里的人加起来不到十个。
里面布置得很有生日气息的感觉。
只是,桑宛没想到,季好竟然也来了。
“姐姐。”她甜甜地唤了一声。
本来还有些百无聊赖的季好,见桑宛一来,立刻打起了精神,两人叙旧聊着天,气氛相处得格外融洽。
礼物是他们夫妻俩一起送的。
沈灼也不怎么在乎,只是幽怨的眼神时不时地往这边扫荡过来。
桑宛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下一刻,沈大少爷拿着一个很幼稚的生日帽,有些不自在地走过来。
“阿好,你给我戴个帽子呗。”
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丝小狗一样的旗期盼。
桃花眼微挑,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季好一向是大大咧咧又雷厉风行的人,也没当回事,毕竟之前她已经说过,自己不会谈恋爱结婚,沈灼的追求她也不是没拒绝过。
只是,大家依旧是朋友。
她随意接过来,没怎么用心地套在了他的头上。
歪七扭八的。
可沈灼却像是得了骨头的小狗似的,笑得荡漾而欢快。
甚至一向在乎个人形象的他,顶着这顶幼稚的生日帽,过了一个晚上。
季言裕都有些不忍直视。
“兄弟,你这恋爱脑,有点严重啊。”
沈灼瞄了他一眼:“季言裕,你就等着叫姐夫吧。”
自我攻略小能手:阿好给他戴生日帽了!一定是对他有好感!
季言裕:……下辈子能追上季好算你厉害。
他这个姐姐,才是真真正正爱事业狂魔,男人?只会拖后腿,影响赚钱的速度罢了。
好在,季家较为开明,平常父母偶尔催催婚,却也没有真的逼着她去相亲,去结婚。
才刚过了不到半小时,季好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很重要刻不容缓的一单生意。
她脸色都有些焦急,急冲冲地套上外套,对着他们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有个重要的事处理,得先离开一下。”
“沈灼,等回来我再给你补一份礼物作为补偿。”
“生日快乐。”
她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
独留下原地刚兴奋不已的男人,彻底寒凉了。
像是被浇灌了一桶凉水。
季言裕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姐就那种性子,工作高于一切。”
更何论爱情呢。
还是连萌芽都生不出来的。
沈灼简直想哭了,他拿了根烟就要抽,却被制止住了。
“我老婆最近嗓子不太舒服,别抽烟。”
沈灼整个人几乎快要跳起来了,呼吸急促着。
他都被抛弃了,季言裕这个狗还在炫。
呜呜呜——甜甜的恋爱都是别人的。
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把烟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桑宛恰逢这时候,也走过来了,眨了眨眼睛:“沈先生,季姐姐说让你别哭。”
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赫然是季好刚才发过来的。
沈灼:……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爷才没哭,无情无义的女人。”
嘴上这么吐槽着,可眉眼处却藏匿着爱意。
临近晚上11点,生日局才堪堪结束。
桑宛跟季言裕两人走在路上,乘着月光的蹁跹。
“沈灼喜欢姐姐?”
“嗯,浪子回头,没想到被我姐这个心中无男人的事业狂给拿捏住了。”
只能说,万物皆有因有果。
两人经过花店时,店员小姐姐笑眯眯地说:“先生,给您太太买束花吧。”
“这么漂亮的太太,配得上最漂亮的花儿。”
桑宛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就抬脚走了进去,低声笑道:“好。”
鲜花确实会让人心情好。
最后,他挑了一束粉色的绣球花。
寓意,浪漫美满。
没那么让人多想,又带着满满的祝福。
桑宛接过花的那一刻,唇角确实是弯了弯,左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的,尤其是看到了上面还有一张,他刚才亲手写的小卡片。
to my wife.
我的妻子。
刹那间,心脏好像有些涨涨的,热热的。
微冷的早冬,男人站在花店门口的路灯下,半明半暗的灯光把他的五官衬得轮廓分明。
满眼仿佛,都是她。
“季言裕。”
“嗯?”
“没什么”
她眼眸里映衬中粉色绣球花的浪漫点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悄悄地补充着应该被袒露在夜空中的那句话。
我好喜欢你啊。
是无时无刻的心动不已。
是久处仍怦然。
是你。
两人并肩走在一旁的街道上,偶尔有树上挂着亮灯闪烁,桑宛一只手里抱着花,另一只手,在走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碰到他的。
白皙如玉,宽厚又有安全感。
试探地,去牵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她正在心里做着纠结,猛然间,左手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握住了。
夜空下,男人耳垂泛着薄薄的红,握着她的手分外紧张,喉咙都带着几分哑意:“桑宛。”
“啊?”
她紧张地也有些手足无措。
“我手有点冷。”
“再握一下行么?”
明明只是初冬,手被夜晚的风裹挟着,微凉的,分明是她的。
可她假装听不懂,点着头,试探性地握得更紧了。
红着脸说:“是挺凉的,我给你暖暖。”
两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用极为拙劣的理由,却分别的,没有拆穿对方。
桑宛的大脑几乎已经飘飘乎的,像是升仙了一般。
他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好感。
或者说,喜欢。
两人无意间那么多次的肢体接触,今晚,却像是盛夏青涩的柠檬味,微甜却让人春心萌动。
季言裕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眼角眉梢都荡漾着些许春波。
老婆没有拒绝他牵手!
老婆一定是开始喜欢他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桑宛,我——”
他顿了一下,强压住眼底波涛汹涌的情意,哑着嗓音:“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吗?”
问这话的时候,季言裕仿佛经历了这辈子最紧张而漫长的等待。
可下一瞬,小姑娘清甜又坚定的嗓音传来,软软的比晚风还要柔和:“还挺符合的。”
因为,我的择偶标准,就是你啊。
季言裕。
季乖乖。
“是……是么?”他感觉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握着她的手都在出汗。
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也就是说。
她喜欢他吗?
素来喜不形于色的男人,在这一刻,喜悦仿佛比谈下一笔巨大的生意还要充盈。
桑宛,是不是快了?
我能正大光明地表白了。
你是不是慢慢喜欢我了?
也只有在面前这个姑娘这儿,他才会萌生出紧张不安,担惊受怕的情绪。
“是啊。”桑宛笑得坦然,微红着脸颊。
今晚,这场短暂的伸出手的偷偷试探。
好像,他们都没有输。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无形之中,突然发了芽,萌生出了冒着粉红泡泡的情愫。
桑宛微微偏头,看着男人精致的侧颜和绯红的薄唇,仿佛都在引诱着她。
还想,再进一步。
想亲他一口。
想搂住他的脖子撒娇。
此时,不知是谁在放烟花,刹那间,整片天空都辉映着五颜六色的光。
盛大而灿烂。
因为身边有你。
桑宛偷偷在心里许着愿望。
今年,我一定要和季言裕表白。
希望他能答应。
“季言裕,烟花挺好看的。”
“不及眼前人。”
心上人。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氤氲着笑意,慢慢地弯下腰,低头,凑近她。
距离近的,几乎下一刻,就要亲上。
桑宛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心里暗含着些许少女怀春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