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裕礼貌点头回了句:“黄总。”
被称为黄总的男人笑眯眯的,像是一个弥勒佛,“季总早上带着妹妹来锻炼啊。”
“运动是好习惯,得多加保持啊。”
季言裕闻言,心上像是突然被暴击了一下。
他跟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恩爱夫妻情侣吗?
今天或许是他穿的年轻的缘故,倒是没成为叔叔。
季言裕使劲地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把小皮筋明晃晃地露在阳光下。
借此来提醒他。
只是没想到黄总是个一根筋的,看到后,夸赞道:“季总真是个好哥哥,还随身带着小皮筋,给妹妹扎头发吧?”
“我改明儿也得让我儿子学着点。”
年轻人的小皮筋他哪里懂哩!
季言裕:再次吐血。
他用尽毕生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破功,刚要解释加炫耀。
黄总已经在摆手了:“我去公司上班了,季总再见~”
他边走着,还在自言自语着:“哪天问问他妹妹有没有对象,看看我家那个傻小子,能不能有福气哩!”
季言裕和桑宛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桑宛已经笑得肚子疼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清脆的银铃笑声,仿佛给这个孤清的早上,增添了些温度。
“季……季言裕,你认识的都是什么可爱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那个是叔叔,这次是哥哥。”
救命——
还两次。
季言裕:谢邀!
他已经想要连夜暗鲨掉黄总。
竟然让自己的儿子跟他抢老婆。
正在去公司的路上的黄总,突然感觉脑袋瓜子一凉。
一定是太秃了,才会怕风吹,看来哪天得去植点发了。
季言裕三两步走过去,瞄了一眼笑的开怀的小姑娘,轻挑眉梢:“还笑?”
他弯下腰,对着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宛宛妹妹——”
这声妹妹分外缠绵缱绻,似是情妹妹,有种两人真的在热恋的感觉。
桑宛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清纯白皙的脸上,被阳光照着泛着霞粉色。
她一抬眸,就撞上了他漆黑泛笑的眼底。
“那叫声哥哥听听?”
他乐此不疲地逗着她玩,整个身体慢慢逼近她,几乎让人退无可退,再往后就是绿化大树了。
季言裕及时搂住了她的腰肢。
纤细柔软。
桑宛有些措不及防,不知怎么的就落进了他的怀抱里。
还带着运动过后的淡淡清香,荷尔蒙的气息让人无端地脸红心跳。
男人干净落拓的下颌线精致,醇厚磁沉,喊她名字的时候带轻柔舒缓又低沉暧昧。
真真像是在调情。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要被迷惑。
她劝着自己,咽了咽口水,却被他逼得更近了,两人呼吸彼此交缠着,几乎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就要碰上。
这一刻,她竟然有种想要亲上的感觉。
桑宛让自己大脑放空,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我……我上班要迟到了。”
“檀月距离这儿开车十五分钟到,我送你过去,算上路上可能堵车的时间十五分钟,半小时足矣,而现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五点多两人就出来跑步了,如今六点十分。
“所以——”
他后半句话没说完,只是轻轻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才慢悠悠地补充:“宛宛妹妹,这么急?”
长得好看的人,怎么说话都是撩。
笑起来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
桑宛呼吸停滞了一顺,整个人想要后退却被他禁锢在怀里,逃无可逃。
看得出来,季某人对刚才黄总的话很放在心上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客为主,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慢慢凑近他的耳畔,嗓音软软糯糯地,“阿裕哥哥~”
小姑娘清甜娇软的声音猛然传来,带着撒娇的语气。
季言裕整个人差点没站稳,扣住她腰肢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
喉咙有些发痒。
明明是清晨,却比夜晚更加缱绻。
“哥哥,能放开我了吗?”
她眼眸里展现出不谙世事的模样,清纯又乖地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
不就是叫声哥哥么?她坚决不能落于下风。
桑宛白皙柔嫩的手在他脖子上轻轻触碰了下,笑靥如花:“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季宛裕仿佛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嗓音分外低哑:“放开了,乖,下来。”
小姑娘还搂住他的脖子不放,像是要“一雪前耻”,她装可怜地抹了一把眼泪,像是戏精上身:“你瞧瞧,这都赶人了,哥哥莫不是压根不喜欢我?”
她本是开玩笑,可在说出口之后,立刻意识到。
这是个病句。
季言裕本就不喜欢她。
怎么听怎么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桑宛咬了咬下唇,松开他的脖子,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被他抱得更紧了。
男人唇瓣炙热,紧贴着她的耳郭,一举一动极为缓慢,眉眼处氤氲着几分慵懒散漫的笑:“喜欢。”
又补充了一句:“喜欢得不得了。”
语调虽不正经,怕突然的表明心迹吓到她。
可漆黑的眼眸深处,却写满了认真。
每一次表白,都是用了满分的真心和诚心。
因为这本就是神圣的事。
桑宛看着他的侧脸,好像在这一刹那。
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是欣喜的。
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喜欢。
还是把他当成了温暖的港湾和前进的光。
她长睫微颤,第一反应却想逃避。
装作不在意地浅笑了一下,转移着话题:“好啦,季言裕,今天第一天上班呢。”
季言裕心底闪过一丝失落,又很快恢复过来:“那先回家。”
回我们的家。
一路上,气氛相顾无言。
有些尴尬,又好似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形之中的平衡。
任何人都插不进来。
用完早餐,桑宛坚持让他送到杂志社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就好。
怕被人看到。
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
“宛宛,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身形颀长,高大挺拔的男人耷拉着脑袋,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伤心。
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狗狗。
桑宛见他这幅模样,心脏微微有些不舒服,走过去,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就是今天第一天嘛,怕被同事看到说闲话之类的。”
他怎么可能见不得人。
是她。
桑宛有时候甚至有些讨厌矛盾又纠结的自己。
季言裕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怔愣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老婆主动摸了他的头!!!
下次是不是就主动亲他啦!
前途一片光明,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压下嘴角的笑意,刚要故作矜持的说两句话。
就听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没有想想舒服。”
想想的毛发柔软地想让人把脑袋都扑进去蹭一蹭。
季言裕:?
他瞬间,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转过身去,幽幽道:“桑宛。”
冷不伶仃的,桑宛眨了眨眼睛,无辜看他。
糟糕,刚才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她是真的很想那只仙女猫了。
漂漂酿酿的!又乖,猫爪子还跟她握着一起玩。
“沈灼说想养只猫,我们把想想送走怎么样?正好也没人养它。”
省的跟他抢老婆!
呵,一只心机猫。
竟然比他更先虏获老婆的芳心。
桑宛有些不舍,扯了扯他的胳膊:“不……不送走行吗?”
“我还挺喜欢它的。”
“要不,我来养?”
“季言裕,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
她信誓旦旦地做着保证,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脸色更加黑了几分。
桑宛实在是喜欢,她想了想,又问:“如果你不想要了的话,我能把它买下吗?”
这样,就可以独占仙女猫了!
她正做着美好的梦,男人几乎是冷笑着说:“买它不行,买我可以。”
桑宛:?
他吃错什么药了?
季言裕似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一些许幼稚,他面上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矜贵的模样。
温和笑着:“我是说,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喜欢的话,改天可以去爸妈那里看它。”
桑宛点点头,又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了,挥着手跟他告别:“那我先走啦,拜拜。”
刚一进檀月的大楼,就看到了林冉,她热情地走过来:“来,宛宛,我带你先去人事那一趟。”
忙活了一个小时,把一系列的手续都办理好。
桑宛来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
是当初实习的那个地方。
靠着窗户,上面的盆栽绿意盎然,让人看了就视野开阔。
“正好这个位没人,我就给你申请下来了,一起加油!”
林冉鼓励着她。
桑宛弯着眉眼:“谢谢小冉姐,我会努力的。”
熟悉的地点,更有安心的感觉。
实习的时候,几乎把工作内容已熟透于心了。
她的桌子上放了一本杂志。
不像是近期的,封面有些破旧。
桑宛打开随意翻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熟悉的那篇文章时。
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此时耳边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哎,小蓝,我那本杂志呢?”
“里面有一篇文章,差点哭死我,感同身受,又有些酸涩,想知道后续结局。”
“这个女生最后有没有跟记忆里的少年在一起了。”
“为了你,我愿意变成最好的自己,太好嗑了呜呜呜。”
被唤小蓝的那个人摇了摇头:“这都是四五年前的那期了,一般青春里的喜欢,没几个是he的。”
“故事看看就好了,别太在意。”
毕竟,好像青春这个词,就和遗憾挂钩。
就充满着种种暗恋未果,一句祝你前途无量,岁岁平安,仿佛就是最大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想想(挠爪):过河拆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