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的生活相较于国内要慢上许多。
人不多, 校园漂亮,风光甚美,夜生活相较于欧洲的其他城市要少上许多, 作业倒是不少。
一开始孙一冉尚且有几分不太适应, 而且虽然英语已经很是通行,可还是有不少的当地人和老师喜欢说芬兰语或瑞典语。
以至于刚刚出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孙一冉都在忙着攻克语言关。
学习这种事情,对于成年人来说, 还是要比工作和协调处理关系要难上一些。
已经习惯了没有约束尚且要算得上潇洒的生活,猛地困束在图书馆里, 心浮气躁的。
更何况不同的语言框架和逻辑,重新学起来, 怎么也要费一番功夫。
前半年的时间,孙一冉都在重复着学校和语言基地两边跑的日子。
芬兰的中国人不在少数,赫尔辛基大学虽然相对小众,却也有一些和她一样钟爱这座城市的留学生, 选择了这里。
同住的小姑娘叫joy,是个人如其名,非常开朗爱笑的女孩子。
人不大, 二十二岁, 梦幻可爱的模样, 因为喜欢北欧男性的高大帅气才选择在这里留学, 最大的梦想便是嫁个当地人, 生个蓝眼睛的可爱混血宝宝。
孙一冉这栋独栋的小公寓, 饶是分摊下来, 每个月也要五位数人民币的费用, 足以见得小姑娘家境优越。
原本孙一冉是一个人租了一栋的, 可城市节奏本就慢些,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入,总觉得有些孤单,在网上贴了招租启事,没几天joy就联系了她。
两个人见了面一拍即合,立刻签订了租住协议。
孙一冉在三楼,joy在二楼,一楼公共空间,反而是两个人最常呆的。
吃饭喝酒看电影,喝得多了,两个人就总会聊些私密的东西,女孩子之间,总也绕不过感情。
joy有过一个初恋,高考结束后恋爱,据说是校草级帅气的人物。
“初恋这么帅,就很容易变成白月光,我之后就总想再找一个可以超越他的,奈何国内的男生颜值都差了些,听说北欧男人帅,我就出来了。”
孙一冉大姐姐心态起,喝着酒,笑着问她,“那么帅为什么分手?”
“害,”joy挥了挥手,说起来就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意味,“你见过那种恶俗偶像剧里,婆婆扔下一千万让女主离开她儿子的桥段吗?”
“怎么,他爸妈为了拆散你们俩这么下血本?”
joy摇了摇头,“是我哥,我哥竟然给了他一张支票,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钱,他瞬间就跟我分手了。”
“你说说,爱情有屁用!”
joy那副气愤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气她哥,还是气她的帅气初恋。
逗得孙一冉哈哈大笑,随口一问,“你哥哥是谁?对你这个妹妹当真是关爱啊。”
“徐又焉,对了冉姐,我叫徐荼,荼毒的荼,之前一直没有介绍中文名,如果以后我们都回了国,去海城的时候找我玩啊。”
孙一冉愣了一下,半响后又笑了起来。
怪不得joy潇洒自如,有一种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大气。
北有了呈言,南有徐又焉,北青市的了家和海城的徐家,是同样响当当的家族。
孙一冉以前跟徐又焉打过一次交道,仪表堂堂帅气逼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惯来喜欢把玩些古董物件。
低眸寡言,最是冷清疏离,是比了呈言还多了几分飘然向上,超脱俗世的味道。
听说徐家十年前收养过一个小女孩,想来就是徐荼。
可孙一冉并没有多说,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顺着joy的话继续闲聊着。
“好,那以后你去了北青,我们也可以约。”
joy话多,笑起来眉眼好看,托着腮看着孙一冉,眼眸微醺的问道:“冉姐,你呐,有男朋友或者前男友吗?白月光也算。”
许是喝的有些多了,人就微醺的想要说些什么,又或许把徐荼当成是小妹妹,无所谓的说道说道。
孙一冉第一次对季声凝她们以外的人聊这段感情。
却也只是挑拣了重点,最后凝练成了两句话而已。
“我啊,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很厉害的人,在他身边工作了五年,后来他订婚了,我就辞职出来读书了。”
joy听的一双眼睛睁得颇大,本就是好看的圆杏眼,越发的圆。
“他是傻子吗?!不对,他是瞎子吗?!冉姐你又美又飒,他一定后悔死,他后来回来找过你吗?”
孙一冉想起来出国前那些密密麻麻的电话。
她逃出来,很大一定程度上,跟秦征有关,跟龚卓也有关系。
秦征一喝酒就给她打电话的毛病,持续了大半年,后来孙一冉把他彻底拉黑才作罢。
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见过两次,回回一脸深情,满目凝重的样子,看的孙一冉对他一度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饶是秦征说的再多,做的再多,恨不能把整个途创集团都端到她的面前以示深情,可有什么用?
错过的就是错过的,那些她一个人哭到恨不能见不到第二天阳光的日日夜夜里,那些她把一颗真心捧着,只差端到他面前让他看的清楚的日夜,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伤痛。
她对龚卓的感情则还要复杂一些,他们两个之间为数不多的交集大多存在于安清茶庄期间。
算下来,也算是有过生死之交的。
那一晚,如论如何都算孙一冉一生中难忘的时刻。
虽然确信绑匪不会对她如何,更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但到底是女孩子,跟一群陌生男性同住一室,更何况对方带着刀和恨意,总也惴惴不安。
她窝在角落里,怀抱着自己,思考着要多久才会有人来救她。
就看到龚卓一脚踹进来时,像是带了光换的偶像剧主角,莫名的让她安了心。
龚卓太稳,不言不语,只进来把她抱走,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处理。
孙一冉在他的怀里,晃晃悠悠的,有那么一瞬间,当真觉得自己是被骑士保护的公主。
但她觉得,龚卓对她的喜欢里面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愧疚。
他总是认为自己那晚被绑架,全都是因为他拒绝了自己的邀约。
带了愧疚的爱和迟来深情在她眼中,相差无二。
更何况,龚卓的性格太过沉闷,她经历过秦征的独断冷漠,就不想再与这样沉闷无趣的人接触。
是以后来当龚卓若有似无得试图介入她的生活的时候,她彻底想要逃离这被两个男人搅乱的生活。
只不过所有的这些,孙一冉都没有必要跟joy说,年纪轻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脑补出一番深情。
“没有,他应该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