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冉刚刚离职时,白洛娴还颇为愉悦的撑着腮,笑容满溢的说着,“阿征,这样正好啊,我们可以去订彼此喜欢的餐厅,你定一次我定一次好不好。”
秦征应得敷衍,直接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新的助理。
可自此之后的每一次约会,都糟糕透顶。
秦征极其厌恶那些过分花哨却食物寡淡的所谓精致餐厅,而白洛娴作为艺人,也没有办法在晚上去触碰任何高碳水高油脂的食物。
过去孙一冉总是可以从各个角落里选到小众低调却又味道绝佳的私房餐厅,满足两个人的共同需求。
现在,不论是秦征坐在漂亮精致的餐厅里吃着寡淡的轻食料理,还是白洛娴坐在味道传统的中式餐厅,看着主食和炒菜无从下手。
两个人都各自揣了不满的心事。
甚至以前烛火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漂亮脸庞,那些清冷语调下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好像总是会被秦征恍惚的错过。
他会在某个瞬间,把她的脸,想象成孙一冉的脸。
这种情况,在秦征喝醉后,被彻底放大。
他第一次主动给孙一冉拨去了电话。
说不上为什么,那一刻,酒精上头的瞬间,他脑海中想到的,是第一次在公司大厅里见到的孙一冉的模样。
灰紫色的长卷发配上热裤长靴,一双眼睛里全都是少女骄傲的神情。
他好像终于明白,第一次见到白洛娴时候的那种熟悉的亲密感是从何而来。
他觉得不晚。
在他心里,孙一冉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小姑娘,哄一哄自然也就回来了,他屈尊降贵,勉强主动一次好了。
却没想到,接听的竟然是陌生的男性。
狠戾的说着残酷的话语。
那一刻的秦征,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失去”的感觉。
孙一冉离职时没有过,想念她的时候没有过,而在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说出“撕票”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意识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
他只恨不能立刻赶到宴县去,不管对方是谁,一定生吞活剥了他!
给季声凝打电话时候的手都是在抖的,那一刻他早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家还是季氏,他只想要那个跟了他五年的姑娘平平安安。
他定了当天晚上飞去海城的机票。
飞行颠簸,他又喝了酒,胃里翻涌,几度想要呕吐出来。
他紧闭着双眸,脑海中的画面就像气流一样,四处乱窜,没有逻辑。
他几乎是没有停歇的,从海城坐着汽车赶到了宴县。
可还未等他打给季声凝,就看到了呈言的助理怀抱着那个他一路信念的女孩,怀里的人双眸紧闭,却眉头舒展,是最安心的状态。
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的踏实而沉稳。
秦征就那样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心头仿佛一只大手,把一颗心攥的紧紧的。
生疼。
秦征取消订婚的时候,白洛娴仿佛并不意外。
她依旧是初见时候的模样,只不过一头粉色长发染成了黑色,为她即将进组的新剧做准备。
秦征给她的分手礼,上星正剧女一号,资源飞跃式的上升。
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好说,之前交往的时候,也大多是通过孙一冉来传递些话术。
秦征对她的感情淡淡,只不过是要什么给什么,是个非常豪爽的对象,哪怕在床上他也没有预想中的热烈。
中规中矩且并不嗜好。
饶是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订婚的地步,次数也少得可怜,白洛娴之前甚至怀疑过,是不是秦征的性取向有偏差,自己是个良好的挡箭牌而已。
可后来她发现,他更像是个被孙一冉保护的太好的“巨婴”,无需操心的享受着一个女人给予他的所有妥帖关怀。
这个男人,冷清寡淡,对孙一冉尚且如此,那对自己,已经算是“极度”的热情了。
所以她才向他提出了订婚。
秦征是她能够得到的大佬里,最优质的。
人帅有钱且性情冷淡,无需担忧日后要为了小三小四乃至小六小七去操心。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男人,也有回头看向身后的一天。
白洛娴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笑得好看,“我可以问一句,是因为孙特助吗?”
秦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白洛娴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她向前一步,离秦征近了几分,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那我奉劝秦总一句,孙助理不是我,带着目的的跟你交往,爱不够还有钱来凑,一颗少女心被揉碎,再拼凑起来就很难了。”
“更何况,这颗心是被你亲自摔碎的。”
“我如果是她,绝不会回头。”
说罢,白洛娴潇洒的转身而去,留下秦征低眸不语。
最后苦笑了一下。
别说是白洛娴,哪怕自己是孙一冉,想来也不会原谅自己这么糟糕的人。
孙一冉恋爱的消息,根本无需打听就传到了秦征的耳朵里。
公司多的是八卦的人,无数人一开始眼巴巴的想要等着看孙一冉的好戏,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秦征的取消婚约。
白洛娴离开的潇洒,两个人好聚好散,各取所需,分开的不算难看。
倒是孙一冉,换了妆容,开始享受爱情的美好。
从酒吧里帅气的前台酒保到应届实习的大学生,甚至听说聚瑞集团的特助龚卓也对她一见倾心。
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
有人在街上看到她,回头就在公司里八卦个不停,茶水间从来都是消息的扩散地。
秦征不过是偶然路过,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停顿了下来。
小姑娘们说话,带着生动的语调,颇为吸引人。
“你猜我那天碰到谁了,我碰到孙助了,天啊,她简直像是换了个人,真的太美了,我以前也觉得她漂亮,但工装绝对封印了她一部分的美貌,彩色长卷发,大长腿,小上衣,那腰,啧啧啧,好像还谈了个挺年轻的男朋友,很帅,白白嫩嫩的那种。”
“真好,羡慕死了,听说秦总竞业限制金给了她大七位数,有钱有颜还有闲,要我我也不当助理,累死累活的图什么,秦总那不解风情的样,就算是追上了又怎么样。”
“嘘,隔墙有耳,不过以孙助的条件和性格,估计跟这种小年轻就是玩玩吧,我之前听了个八卦,你别跟别人说,聚瑞集团了呈言了爷的特助好像喜欢她,那也是百事百通的牛逼人物,能给了爷干特助的,没有一个善茬。”
“那她为什么不跟那个男的在一起,聚瑞集团的特助啊,那前途何止是无量,日后一定会是聚瑞集团的高层的。”
“我听说,你们过来点,……”
秦征的脚步在她们的声音逐渐减弱后走向了总裁办。
头突突的疼,他最近酒喝的有些多,睡眠反而越来越差,有时候喝的越醉,人却仿佛越清醒,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越明了。
那些他企图通过酒精麻痹入睡的日夜最后睁眼到天亮,过往就像电影倒带般回放。
那些个被他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付出,被他忽略掉,更多的其实是被他的自大所刻意屏蔽掉的真心,都像是一把刀,一点点轻戳着他的心脏。
针针细密,不疼,却日日夜夜存在着,仿佛给心口戳了一个洞。
透风。
桌面上,是他从王晨那里要来的,孙一冉交接给他的工作纪实。
每一天,每一条,认真又细致的,用洒脱大气的行书撰写着,足足十本。
五年来她所有的工作全都认真妥帖的记录下来,为的就是有一天离开他时,不给途创留有任何麻烦。
甚至在他的个人嗜好处,都用红笔特意标注着,有手指摩挲的痕迹,比其他的内容都要陈旧些。
可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姑娘喜欢些什么,那个从第一天就被他否定着,改变了衣着打扮和性格的姑娘,好像真的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她陪着他熬夜加班,通宵拼搏的日子,就像掌心中攥不住的水,流淌殆尽。
手机里,每一个醉酒夜晚拨出去的电话,一条条的鲜红,全都是无法接通。
她甚至,连一句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愿意再给他。
作者有话说:
咱们就是说,冉姐的官配肯定不是秦征啊,秦征这种大渣男,必然配不上我们冉姐!!!
以及朋友们,家属羊了,我感觉我也就这几天了,如果没有更新,就是我抗羊去了!感谢在2022-12-15 14:51:35~2022-12-17 23: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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