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凝把信息发过去, 人虽然痛快了,可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在。
之前的迷离都醒了七分,刚想要把这玩火***的话撤回, 就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也见不到, 能耐她何。
更何况山里信号差得很,季声凝干脆扔了手机在卧室, 洗漱换衣服,下楼就去跟孙一冉汇合碰面。
许冰清做了早餐, 这两天摸清了她们俩的口味, 做的内容就简单了许多。
看到季声凝下来,还不忘叨叨她两句,“你看看冉冉, 早早就起来锻炼吃饭, 你这睡到几点了都。”
前几天还怎么看怎么好的亲外孙女, 碰到别人家的孩子, 就不香了。
孙特助一向有早起看新闻做摘要的习惯, 当下拿个平板一边吃面包,一边划重点,还不忘往她的记事本里拖拽几段话。
真是兢兢业业的忘我。
“你这还关注财经大事,是打算给谁做特助?”
“我这是看一下业内行情,秦征那娱乐公司筹划的七七八八了,我看看他能亏成什么样。”孙一冉叼着酸奶,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似的。
季声凝对这些商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孙一冉还想跟她说两句朝季的现状, 被她直接打住, “我现在听着这两个字都闹心,快算了,哪天真破产的时候,我就把房子车子变卖变卖,给季巍澜送去,去你那蹭吃蹭喝。”
“没问题,跟着秦征这几年别的没有,钱赚了不少。”
百万年薪的特助,秦征大方,孙一冉也收的心安理得。
两个人吃完早餐就琢磨着要去做点什么。
采茶孙一冉是绝对不干了,累的腰酸背痛,实在是不太适合两个大小姐。
可庄园里也没有旁的娱乐途径,想要下山进城,至少也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可宴县也并没有什么精彩刺激的娱乐场所。
孙一冉处于失业期,一拍脑袋,拿着季声凝那贵的让人咋舌的相机,上楼收拾了一整箱季声凝的衣服,拉着就往楼下走。
“我们去外拍!把你那自媒体号搞起来,我昨晚看了看,太贫瘠了,尚珊不还指望你宣传传釉嘛。”
这话一说,季声凝摆了摆手,“估计明天尚珊就要发通稿了,我跟传釉分家了。”
孙一冉瞬时皱起眉头,恼了起来,“尚珊提的?她要当主理人?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她这个策展人当得多么的自由,你给钱给发展空间,她……”
“停停停,”季声凝比了个暂停的动作,“只是暂时的,朝季现在的事情对传釉影响非常不好,马上尚珊那边要上一个展,而且年后开新展很重要,传釉明年一年的规划都要依托于它,所以这个时候换主理人,是两全的决定。”
“那换谁?尚珊自己可吃不下传釉这个盘子啊。”
季声凝一顿,思忖了半响,一字一句颇为犹疑的说了句,“盘给了呈言了。”
她原本以为孙一冉会有什么戳到心窝子颇为难过的反应,可却毫无变化,了然似的耸了耸肩,“怪不得你愿意,早晚一家人的事。”
“那你更应该跟我去拍照片了,主业都没了,你总不能嫁给了呈言做阔太太吧,不行,那样太没有人生价值了,搞个自媒体,被人夸一夸,心情也好,走了走了。”
孙一冉是雷厉风行党,这么多年特助干下来,更是造就了说干就干的性格,当下也不管季声凝愿不愿意,拉着人就往外走。
季声凝脚上还穿着拖鞋,素着一张脸,“我还没化妆啊。”
“不用化妆,这种大自然里,要的就是这种素净感。”
从庄园进入茶山,走小路最快。
十月的宴县清晨还带着朝露的雾气和潮湿。
刚刚下了雨,茶山里泥泞的很,季声凝和孙一冉干脆光了脚,把裤子挽起,轻踩在茶垅里,软黏黏的,像小时候踩泥坑的触感。
季声凝还穿着早上出来时穿的一条素青条纹的棉质长裙,外面罩了件闷青色的薄针织外套,头发被零散随意的扎在脖颈处,一张脸白净,但因为皮肤好,日光柔和,仿佛自带了滤镜似的。
孙一冉打了赤脚的往前跑,转身看着季声凝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就按起了快门。
她在给秦征做特助之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人像摄影师,专门拍漂亮又可爱的美人儿,最好是可以拍到无死角的大明星。
所以才从留学的时候,就拿季声凝做小白鼠试水。
后来梦想被爱情中断,搁置了数年。
现在想来倒觉得也不亏,钱也赚到了,人脉也积攒了,自己反而还比年轻时候多了稳重和踏实。
秦征那些个企业里或多或少的秘密她全部掌握,那天当真心情好了,扔出去一两个,也足以引得商圈震动,算下来,她也不是输家。
脑子里想的多,手指头却没停下。
季声凝看她拍的起劲,干脆也不再追她,直起身来,伸长手臂就伸了个懒腰。
山里的空气有一种净化人心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