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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磨蹭,上来。”方岳又催一遍。


陈兮还是听话地走了上去,十级台阶距离渐渐缩短,最后陈兮在方岳面前站定。


六月天本来就已经有了暑热,方岳比她高许多,密不透风的楼梯间里,陈兮明显感觉对面胸膛散发着一股猛烈的滚烫热气。


方岳解着凉席系带,余光看到陈兮小小退后一步。系带打了死结,他解了几下失去耐性,干脆一把扯断带子,弯身把凉席重新绑在棉被包的提手上,然后拎起东西一言不发继续上楼。


两人前后脚到达家里,陈兮额角流着汗,感觉缺氧到窒息,扶着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方岳没怎么气喘,但汗湿了前胸后背,劲瘦的手臂比平常更显青筋纹路。


方茉一直在房间玩电脑,刚刚才下楼拿冰激凌吃,看到大汗淋漓的两人,她惊呆了。


“你们干吗去了?”


陈兮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回答:“电梯坏了,爬楼梯……”


方茉打量两人和一堆行李,不可思议:“那你这些行李不能先放我爸车上,等电梯好了再搬?”


陈兮和方岳齐齐一僵。


“啊……”陈兮顿悟,她先前只顾专心看方老板他们义愤填膺,看得她都有点热血沸腾,想跟过去继续了解后续,一时就没想到他们大可以晚点再搬行李。


方茉不忍心打击陈兮,但她对方岳可以尽情嘲笑,“方岳,今天人家要中考,用脑过度可以理解,你一个大学霸保送生,今天干吗去了?哈哈哈哈哈——”


方岳冷冷瞥一眼方茉,懒得理她,他径自上楼。


方茉叫他:“你干吗,东西搬一半就当甩手掌柜吗?不就干个蠢事儿被我嘲笑两句吗,你得习惯,说不定你以后就这么蠢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陈兮连笑的力气都没有,这一晚运动过度,她睡得格外沉,连第二天五点钟的生物钟都推迟了,直到隔壁有动静她才醒。


假期七点钟,方岳又去晨跑了,他可真有毅力。


事实上,方岳和陈兮是没有完整的暑假的。


其他人中高考后狂欢,喜迎最长暑假,荷川的前四所重高则要在假期进行分班考,分班考之后会立马安排补课。


荷川八中的分班考在七月初,方岳和陈兮有二十多天的复习时间,这种考试难度远胜中考,因为能考进荷川八中的学生,没有一个是学渣。


方岳生活作息规律,在校完成作业向来一丝不苟,但他平常也不会给自己增加太多学习压力,刷题之余会经常外出,运动或者游戏不一。


他学习自主,家里人从不管,他也不会多说。这次方岳问家里要了一笔钱,方老板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过了几天,方茉也问家里要钱,方老板觉得她太能花,难免说她几句,方茉不乐意:“前两天方岳问你要你怎么问都不问就给!”


“那我现在就问!”方老板问方岳,“你说,你前两天要钱干什么?”


方岳夹着菜回答:“补课。”


“补课,听到没有!”


“你信他个鬼,他暑假补课?他还用补课?”方茉信他才怪。


“对啊,你补什么课?”方老板回过神。


方岳淡淡道:“下个月分班考,补课提前准备。”


“这么严重?你要补课的话,那兮兮要不要?”方老板问。


几人一齐看向饭桌另一边。


陈兮正吃饭,闻言她从大碗里抬起脑袋,边咀嚼边思忖:“我也要?”


于是,方岳第二天的补课又捎带了一个人。


潘大洲中考闯关顺利,终于如愿以偿考上八中,他跟方岳一起参加了老师的补课小班,这回又多加一个陈兮。


潘大洲一开始见到陈兮很兴奋,过了两天,他整个人就蔫了吧唧,跟缺水的叶子似的,他很不解:“陈兮是来干啥的,她为什么要来?她闲着没事来打击我的吗?你们学霸这样有意思吗?还有你也是,你何必呢,你的平常心呢?你说你要是不来补课,陈兮肯定也就不会来了,你们俩是闹好玩是吧?”


方岳把潘大洲垂在桌上的脑袋掰开,抽出被他压住的卷子,折起收进书包后,他单肩背上包,给了潘大洲后脑勺一记:“走了!”


补课路上三人同路,方岳和陈兮永远相隔不远不近,潘大洲只会叽里呱啦。


同进同出十天后,荷川八中迎来分班考,三天之后分班结果出来。


荷川八中历年开设十三个班级,其中一二班是竞赛班,三四班是实验班,余下九个是普通班。


分班考不排名,考试成绩不对外公布,陈兮和方岳都进入了一班,潘大洲进入五班。


潘大洲对自己的成绩有点失望,但一想到他后面不用补课,剩下有满满当当的暑假,他就又乐了。


荷川八中的暑期补课,只限竞赛班和实验班这四个班级。于是从七月上旬这天开始,同进同出的人,变成了方岳和陈兮两人。


八中补课时间较为宽松,早晨八点到校,下午四点半放学。因为早晚高峰少了不少学生,公交车空间有了宽余,陈兮和方岳时常能占到座位。


这天很不幸,放学时剩余两张空位相邻,方岳先一步上车,看到空位就坐了进去,陈兮后一步上车,盯着空位看了看,她很自觉地去拉吊环。


过了几分钟,方岳把书包搁到隔壁没人坐的位置,偏头看着窗外景色急速掠过。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家,却见大门敞着,方老板急匆匆从客厅出来,一见他们就说:“欸,你们回来的正好,赶紧的,方茉离家出走了,你们赶紧一块儿找找去,想想她可能去哪儿!”


方岳皱眉:“怎么回事?”


方老板讪讪:“你妈那不是前几天旅游回来了,她说要离婚,然后今天方茉知道这事儿了,她就跑了。”


方茉是带着行李跑的,方老板不确定她具体离家多久,他也是才发现方茉给他们撂了狠话,卧室里也少了她的行李。


“咱们分头去找,阿岳你去问问你姐的朋友,你带上兮兮一块儿去,路上看着点儿她,别你姐没找到还把兮兮弄丢了。”方老板火急火燎操碎了心,“还有兮兮,万一你们找到方茉了,你拉着点儿她,别让她对你大哥动手,她脾气大,下手没个轻重。”


陈兮也担心,顺着方老板的话就说:“你放心,我一定拉着她不让她对大哥动手!”


陈兮见方岳看向她,不由催他:“走吧,你知道她有哪些朋友吗?”


方岳这才领着陈兮下楼,两人这一找,就找到了“荒山野岭”。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啦,大家别养肥啊,主要是你们养肥会影响作者后期榜单的,希望大家碰上喜欢的文都不要养肥~


方茉:“我老弟很快就要秀恋爱脑了!”


——


第 14 章


天空像被抹了墨, 只有边边角角被遗漏,些微光线从边角透出,暑气熏蒸的盛夏深夜, 陈兮站在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迟疑问身边的少年:“你觉得, 方茉真会藏在这里?”


少年静默。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


方岳家里备着的现金两天前已经用完,这两天方老板还没来得及去银行取钱。方茉花钱大手大脚,昨天她还在吵吵闹闹追讨零花钱,方老板让更有权威的方奶奶勒令谁都不准资助她。


所以方茉这次带着行李离家出走,身上根本没几个钱, 她要么留宿免费的地方,要么去找能提供资金帮助的亲朋好友。


方岳领着陈兮找人的第一站,是小区附近的体育馆。两年前方茉和家里吵架,也曾经闹出走。那时方岳为了找人, 辗转联系到方茉的小姐妹,最后众人是在体育馆游泳池的更衣室里找到了正呼呼大睡的方茉。


“那是她初中的时候, 现在她应该又交了不少朋友。”方岳下楼后边朝体育馆走, 边手机询问已知的方茉初中好友。


历史重演, 方岳对方茉的高中交友情况一无所知, 但方岳交友还算广泛, 方茉在十四中读书, 方岳打球时认识了两个十四中的男生, 只不过他们念高二,开学后就是高三,跟方茉不同级。


方岳在手机上让他们帮忙打听高一年级的方茉, 两个男生办事效率高, 在方岳进体育馆前就传回了几个电话号码和q|q号。方岳联系后被告知, 方茉的几个朋友,不是在外面旅游,就是在外地省亲,唯二两个没走的,此时已经在网吧鏖战了两天两夜,她们可能比方茉还缺钱,众人都不知道方茉现在在哪。


体育馆大门口两边都站着保安,车来车往行人络绎,陈兮让到行人的通道口。


她虽然跟方茉的关系很好,但她对方茉在方家以外的情况确实知之甚少,要找人得靠方岳,但陈兮觉得离家出走不能两次都躲一个地方,她问方岳:“方茉现在还会跑到泳池更衣室?”


方岳径自过了行人通道,进入了体育馆,他道:“她如果不是逗人玩,那就不会还跑泳池更衣室。”


“所以?”


“但她脑子不好,先看了再说。”


陈兮:“……”


两人去游泳馆找了一圈,事实证明方茉脑子还行,他们果然没找到人,但这里还有其他场馆,同样适合躲藏留宿。


陈兮问:“再找?”


“嗯。”


陈兮望向泳池玻璃外,外面建筑庞大。陈兮很认真地说:“这里这么大,你能不能摇人来一起找?”


……方岳眼皮微微跳了跳。


陈兮没看出方岳表情有什么不对,她还一本正经跟他分析:“这里占地将近一百八十亩,建筑面积就有五万多平方,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该摇人时还是摇人吧,现在效率更重要。”


方岳知道陈兮进场馆时瞄了眼体育馆的建筑图,她永远知道到了哪里该怎么做,进入陌生地方她不会两眼一抹黑,论独立性,她比很多成年人都做得好。


暮色四合,夕阳在玻璃上映出绚烂色彩,陈兮说话时仰着头,眼里像有一汪云霞。


方岳移开视线,拿出手机,最后“摇”来了几个住在附近的朋友,潘大洲没来,他跟家里人去外地旅游了。


现在是晚饭时间,体育馆的人流高峰期还没到,众人各自组队搜寻,从天明搜到天黑,一无所获。


场馆过道里,陈兮肚子咕噜噜叫了,方岳看向她,陈兮也没不好意思,她反问:“你还不饿吗?”


“……走吧。”


方岳消耗大,比陈兮更早饿。他带陈兮去了体育馆的便利店,微波叮了两盒泡菜肥牛饭,另外还买了点饭团和三明治,外加溏心蛋。


店里没凳子,两人站在便利店窗边的桌子前,中间相隔着三人距离,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干饭。


才吃了一会儿,方岳收到廖知时发来的询问,问他人在哪里,方岳回复说便利店。


没多久便利店玻璃门被推开,一股热浪打了个旋又消失了。


“都没找到,他们先去打球了,说要是碰见你姐了就马上告诉你。”廖知时走过来说。


“谢了。”方岳问,“喝点什么?”


贴着玻璃的长条木桌,方岳站得靠里,陈兮站得靠外,廖知时走到陈兮边上就停住了,腰顺势往桌上一靠,胳膊搭着桌子,他微微侧头回答方岳:“跟我客气?”眼睛却笑盯着离他近的人,道,“好久不见,大神。”


“你好。”陈兮点头,打完招呼埋头继续吃。


“吃的什么,这么香?”廖知时问。


“肥牛饭。”陈兮说。


“辣不辣?”


“泡菜辣。”


“你能吃辣么?”


“能啊。”


“这盒量多少,能吃饱?”廖知时似乎对肥牛饭很感兴趣。


方岳头也不抬吃着自己的,最后夹起溏心蛋一口嚼了,顺手把桌上垃圾收进垃圾袋,转身就走。


陈兮还没吃完,捧着饭盒要跟上去,后来看方岳是往货架走,她才回转到桌子上继续吃。


方岳买了一兜饮料,拎给廖知时说:“请他们喝。”


廖知时接过来问:“你还继续找?”


方岳:“先回家一趟。”


廖知时:“你家里人那边怎么说?”


方岳:“还没找到人。”


廖知时:“要帮忙随时说一声。”


方岳:“行,先谢了。”


陈兮扔完饭盒,跟着方岳先回了锦缘豪庭。廖知时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去篮球馆,进馆喊人喝饮料。有人从塑料袋底下摸出一盒子,不解道:“方岳还给买了肥牛饭?”


出门前是五点多,回来已经八点多。找人找得满头大汗,方岳到家先冲凉,他出来后换陈兮。


方老板打来电话,说这边亲戚都已经问过了,现在他想去老家新洛镇看看,说不定方茉跑去了那里。


方老板还叮嘱方岳:“你奶奶现在在你小叔家住着,她还不知道这事,你小叔没跟她说,你也别说漏嘴,免得她担惊受怕,人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


“知道了。”


“你们找不到就别瞎跑了,都老实在家呆着,我今晚不一定回来,你们不用等我,有你姐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方岳关上抽屉,又打开柜子,检查里面的东西。


奶奶房间里是有金饰的,金饰也没少。方茉几乎身无分文,她拖着一箱子衣物是打算去哪里常住?


方岳一边思考,一边继续翻查,最后在陈兮出浴室之前,他发现家里的小储藏间少了一顶帐篷以及若干露营用品,奶奶的抽屉里少了一大串钥匙。


陈兮洗完澡出来,见方岳换了一身外出的t恤和裤子,她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方岳说:“我再出去找找,你不用去了。”


“你去哪找,有目标地点吗?”


“有。”


“那我也去,你等我一下。”


“不用,”方岳说,“那里比较偏,现在已经晚了,你在家呆着。”


陈兮一听地方偏,她更坚持:“我要去的,换个衣服三分钟,你等我!”


她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贴着衣服,小脸红扑扑。方岳绕过她下楼,陈兮正要再说,就听方岳冷淡的声音传来:“要去就快点。”


“马上!”


陈兮赶紧回房,胡乱套上衣服,套衣服的时候她还在想手机里一直没删除的那条秘辛短信。


陈兮觉得人的姓名有时候也有一种玄妙,比如方岳姓方,四方形四边平滑,看着毫无攻击力。就像方岳性情平和,不论是方茉骂他,还是方奶奶叫他修收音机,他都不还嘴,也顺从,很好说话,陈兮更多感觉他是一种漫不经心。


但平滑的四方形还有四个尖锐的角,攻击人时他更能毫不留情。


方老板怕方茉脾气不好会伤到方岳,陈兮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那条短信和方茉早前的针对,陈兮很怕他们姐弟相见,拔刀相向。


方岳还说待会儿要去的地方偏,陈兮对此更不能放任自流了。


快速换好衣服,陈兮背上小挎包,披头散发出来。方岳早已经等在大门口,见人好了,他推门走了出去。


提前叫好的出租车就在楼下,两人上了后座,陈兮听方岳跟司机报了地址,是她没听过的地方,她问:“那是哪里?”


方岳说:“奶奶买的楼。”


方家在经历第二次拆迁之后,方奶奶深刻意识到她的孩子不太聪明,她自己也不是很聪明,家里没人是做生意的料,但钱都放银行她又觉得不够安心,毕竟钱会贬值。


思来想去,她认为还是买房子好,以国内的行情来看,房子再如何买亏,最后也不会血本无归,所以她开始致力于房东事业,鸡蛋也不放一个篮子里,她东买一套,西买一动栋,房产证厚厚一摞。


方岳这回要去的地方,是位于荷川偏远郊区的一处待拆迁楼。那里位置差,房子年代久远,四年前大半已经人去楼空,房子不值钱。方奶奶觉得她有拆迁命,看好这片地方将来的升值空间,于是大手笔买了那条街上好多房子,可惜四年了,周边倒是拆了不少,只有那条街无人问津,越来越凄凉。


方岳刚才翻抽屉,少的那串钥匙,就是那些房子的房门钥匙。


出租车上了高架,在夜色中行驶了大约五十多分钟,终于到达了远离荷川主城区的目的地。


于是,陈兮和方岳就站在了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这片地方,南面是一大片荒草地,四周有搭铁皮,看起来是要造省第二附属医院的分院,只是荒地还没动工,往更远的地方眺望,能看到城市的灯火阑珊。


至于另一边,就是那条方奶奶期待拆迁的街道,从低矮的楼房和裸露的砖墙来看,这里可以载入荷川发展历史回顾册。


街头拐弯处有小卖部,临近的两栋矮楼看起来还有人居住,街背面也是有人烟的,那里有点类似城中村。


但这条街道往里显然已经荒废,两边有商铺也有住宅,只是都破败无人,有的墙面已经垮掉,能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有的大门已经生锈,墙边杂草丛生。偶尔能听到虫鸣和蛙叫,这并没让人安心,反而更觉得诡异。


陈兮望着荒凉的街道问:“你觉得,方茉真会藏在这里?”


方岳静默,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电筒,朝前方示意。微弱的光线让这片漆黑死寂的街道多了一点存在于人间的实感,两人一起往前。


方奶奶买的房子还算密集,方岳先领陈兮走进一栋三层单元楼。


这种年代久远的老楼,过道都是一长条的阳台样式,每家大门边上就是木质的窗户,所以他们只要透过窗户看看里面,就能大致摸清房子里有没有人。


两人摸完一栋空楼,换到对面另一栋,又连摸两层空楼后,终于在第三层,听到一间房子里隐约传出外放的音乐声。


陈兮和方岳凑近窗户,只看到微弱的灯光。方岳不管里面住着谁,敲门最多打扰人,道歉赔礼就是了,他直接敲门,叩叩两声之后,是屋内的一声惊慌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反把陈兮吓了一跳,人都弹了一下,方岳不自觉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又敲两下门,“开门。”他道。


这下两人不用再确认了,陈兮大声喊:“方茉方茉,是我,我是陈兮!”


“哇——兮兮——救命啊——”


完全不用人劝,里面的人屁滚尿流地来开了门,一把抱住陈兮,陈兮被方茉勒得差点双脚离地。


屋子里全是灰尘蛛网,小帐篷支着,地上摆着露营灯,mp3里还放着热闹的摇滚乐。


方茉来这里的时候是白天,她雄心壮志,无所畏惧。谁知道转眼天黑,荒弃的废楼让她脑中连续播放各种经典恐怖片。


刚才听到敲门声,她心脏瞬间开始蹦极。


方茉抱着陈兮哭嚎,方岳冷静地关掉手机电筒,翻出方老板的号码。


方茉嚎了两嗓子,来了人,她胆子也大了,一心二用见方岳按手机,她就知道方岳要向家里汇报。


方茉挂着鼻涕,松开陈兮就冲方岳扑:“你不许打电话回家,你要是敢告诉他们我在哪儿,我要你好看!”


方岳被她撞得一晃,手机摔在地上,方茉眼疾手快飞出一脚,咚一声手机砸到了墙。


方岳皱眉,推开方茉。方茉刚才见到方岳,来不及生气只顾发泄恐惧,这会儿她哪还有怕的,怒火一下冲冠,她揪住方岳t恤就上手:“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都怪你爸妈才闹离婚——”


陈兮警报骤鸣,她立刻去扯方茉手臂:“方茉你冷静!”


“给我家伙!”


“什么家伙?”


“刀呢?给我刀!”


“我只有指甲刀啊,你要吗?你松开手我就给你拿!”


方茉一听差点气死:“陈兮你到底站哪边!?”


陈兮见方茉手松,她立刻调转方向推方岳,“我当然站你啊,方岳你走你走——”


方岳垂眸看着个子只到他肩膀的人,脚底一松,配合着往后退了一步。


陈兮继续推,方岳继续退,慢慢的,方岳终于退到了门口,陈兮还贴着他的胸口。


方岳手垂在腿侧,手心突然顶来一股力,是陈兮把她的手塞了进来。方岳呼吸错乱了一瞬,不自觉地捉住了她的小手,然后感觉一个冰凉的方形物体落了进来。


“拿着。”陈兮说完,转身进屋关门。


方岳低头,手掌躺着陈兮的手机。


作者有话说:


咱们看质别看量啊,过年还更新我已经好厉害啦!大家看文愉快,随机80个红包呀~


第 15 章


小屋子里, 大门一关,自成天地。


“你就这样安营扎寨了呀?”陈兮环顾四周后问道。


方茉本来以为她第一句是劝她回家,都做好接招的准备了, 谁知道陈兮不按常理出牌。


“这里不是挺好的, 你要不要一块儿住下?”方茉邀请。


“挺好的你还能吓哭?”


“所以你也住下呗, 你陪着我我胆子就肥了呀。”


“那不行,我还要上学的,你这里太偏了。”


陈兮的拒绝理由无懈可击,让方茉完全没法指责她不讲义气。方茉气道:“你连犹豫都不带一下,你就不能装得有义气一点吗?”


陈兮理直气壮认错:“是我演技不过关。”


方茉被她搞得毫无脾气, 她插着腰,无语地仰天长叹。


“话说回来,你没看到什么小动物吗?”


方茉头皮一麻,无数阿飘从她脑海掠过, “什、什么小动物?”


陈兮说:“比如鼠鼠啊,强子啊。”


方茉精神放松, 一副终于被她等到了的表情, 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要劝我回家, 想吓唬我是吧, 得了, 我特意挑的三楼, 哪来的鼠鼠和强子。再说了, 我小学前住乡下,家里就招待过老鼠,你还不如说这里是凶宅, 那才更能唬住我。”


陈兮受教:“是我不够了解你, 现在知道了。所以方茉, 你住进来之前是确定过这里没有其他能量体吧?”


方茉要炸了:“陈兮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不许吓我,否则你别想上学去了,我死也要拖着你陪住!”


“好吧,我选择上学。”


“哼,你还有什么招,赶紧都给我放出来,我一次性全给你拆了,别耽误我之后的时间啊。”


陈兮说:“我现在腿酸,今天我们去体育馆找你,我走路走了好几个小时。”


“早说了你缺乏锻炼,上次你跟方岳爬三十楼,你看看你快断气的样子,再看看方岳脸不红气不喘。”方茉拉开帐篷门,“进来吧,这里还能躺,你要不要体验一晚露营?”


陈兮坐进帐篷,一边捏着自己小腿肚,一边说:“你这样露营吗,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什么什么计划?”方茉也一块儿坐下。


“你打算在这里坚持几天?”


“坚持到我爸妈保证不离婚。”


“那你的钱还能坚持多久?”


方茉瞄陈兮腰间的小挎包,陈兮大方打开自己的小包说:“我也可穷可穷。”


“奶奶没给够你零花?”


“你前两天不是问家里要钱没要到吗,奶奶怕我会助纣为虐,连过年时候她给我的红包都收缴走了,说暂时帮我保管,剩下这点零花刚好够我日常开销。”


方茉不由看向窗户,窗户年代久,缺了一块角,玻璃也模模糊糊,外面又没灯,根本看不清那位有钱人在不在。


陈兮顺着方茉的视线,说:“别想了,你刚都要对方岳动刀子了。”


“那你不是只有指甲刀吗……”方茉丧气,“说起来都怪方岳,要不然哪这么多事。”


陈兮捏着小腿肚没接茬。


方茉瞅她:“我说,这种时候你不该好奇一下吗,你平常不是挺爱听我说八卦?”


陈兮默默叹气,然后一字一句道:“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以你的立场以及难以自控的情绪,你会说得有失偏颇,而我没法准确判断虚实,并且做不到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绪价值。既然这样,那我不如不听你说。”


陈兮平常说话挺随性,突然严肃地说了这么一长串很书面化的句子,方茉承认自己读书少,她脑子缠着麻线,压根没听明白,“你说啥?”她好茫然。


陈兮纠结了一会儿,为难地给人翻译:“我是说,你现在就是火|药|桶,想炸了方岳,你说得真真假假我不敢信。你现在想告诉我,肯定是希望我站你这边为你摇旗助威,但就算你说的东西没添油加醋,我也不可能跟着你喊打喊杀。”


方茉果然炸了:“好哇,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绝交,马上绝交!”


门外方岳没压住嘴角,他眼中带着笑意,垂眸又看向手机屏幕。


陈兮关门之后,方岳捧着手机在原地待了半分钟,然后才给方老板打去电话,告知他这里的情况。


方老板已经在新洛镇,听闻消息大松口气。时间有点晚,他一路开车人很疲惫,需要补充睡眠才敢重新上路。方老板知道方岳年纪虽小但够稳重,所以叮嘱他:“那你照顾好你姐,稍微忍一忍,要知道你块头大,可不能跟你姐还手。我先睡一觉,等天亮了再开车回来。”


挂断电话,四下空荡,薄墙破窗内的人又没收着音量,她们的聊天声就变得清晰可闻了。


方岳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又收到方老板发来的短信。方老板出门匆忙,没带电板和充电器,他说他手机快要没电,等天亮再上街买充电器,有事给他留言。


方岳除了看到方老板发的这条信息,还无意中看到了收件箱内的另一条短信。


陈兮平常习惯随手清理短信箱,所以存留在她收件箱里的唯一一条短信就变得扎眼了。时隔大半年,方岳再次见到这段眼熟的文字——


【阿岳,我跟你爸是真心相爱的,我很感谢你能够理解我们……我一定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


方岳看着这些字,揣摩陈兮的想法。


然后他又听到薄墙破窗里的那道声音,大约她现在有些累,声音中带着点平时少见的倦懒,她说——


“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以你的立场以及难以自控的情绪,你会说得有失偏颇,而我没法准确判断虚实,并且做不到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绪价值。既然这样,那我不如不听你说。”


方岳逐字听入耳,手指摩挲这部已经被陈兮使用了半年多的旧手机,嘴角上扬,他垂眸再看一遍那条短信。


月明星稀的夏夜,他站在走廊阳台,不知吹了多久带着热浪的风,背后木门终于轻轻打开。


方岳转身,陈兮长发半披在胸前,微风勾起她几绺发丝,她一手拂开脸颊上的长发,一手轻轻阖上门,小声说:“方茉在听歌休息,别吵她。”说着,把悄悄捡回来的手机递给方岳。


方岳从她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却没把另一部手机还给她。


陈兮眼见方岳另一只手上握着她的手机不松,她不解地看向对方。


方岳开口:“没什么想问的?”


“嗯?”


方岳捏着那部旧手机,在她面前扬了一下,说:“里面那条短信。”


……陈兮懂了。


“我不是故意看的。”方岳接着一句。


“这本来就是你的手机……”陈兮多少有点不该有的心虚。


方岳一想:“所以你才一直没删这条短信?”


陈兮没想到方岳一猜就中。


方岳顿了顿,问她:“方茉怎么跟你说的?”


方茉喊完绝交后,躺倒在帐篷里,忧郁地向陈兮诉说父母闹离婚的事。


方老板天生模样好,年轻时就有不少大姑娘对他有意。但方老板是个妈宝男,方奶奶看中方妈性情好,所以方老板最后就跟方妈结婚了。


方妈生得十分一般,外貌上跟方老板完全不登对,常有人或当面或背后的感慨,方妈听在耳里,再加上婚后方老板身边仍然狂蜂浪蝶不断,方妈一边自卑,一边又恨方老板招桃花,两人争吵从没断过。


他们最经典的对话之一是——


“我刚生了方茉,为了你方家传宗接代,我拼着命又马上给你生了方岳,身体亏了不知道多少,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我……我没控制住跟你那啥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能全赖我啊!”


方茉和方依华岳姐弟相差正好十二个月,连续生产对女人伤害极大,但方妈觉得必须生儿子才能绑住丈夫,所以刚出月子没多久就要求生二胎。


方奶奶得知后气得老寒腿都差点痊愈。她承认她老古董思想,多少有点重男轻女,但她本身就是女人当家做主,从没要求儿媳妇必须给方家生儿子。后来她还对方茉耳提面命,让她脑子清醒点,她爸渣,她妈蠢,女人的身体是她自己的,首先她得珍视自己。


另一段经典对话是——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要不是你妈喜欢我,当年你不可能娶我!”


“你有完没完,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看不上你!”


方奶奶感觉自己老寒腿真的要痊愈了,她虽然有那么点独断专权,但从来没把刀架她儿子脖子上逼他去民政局啊。


每一次争吵,方老板都赌咒发誓自己清清白白绝无二心,但每一次之后,方妈就变得更加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最严重的一次,方妈闹过自杀,差点跳河。


至于这一回,是因为一个叫梁燕的女人。梁燕不到三十岁,离异后独自带孩子,方老板偶然跟她认识,看她可怜,帮助过她几次,比如最近的一次,就是梁燕儿子夜里发烧,方老板正好在外面,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


方妈得知后就跟方老板吵了起来,方老板说方妈不讲理,他是好心帮人,别说他洁身自好不可能出轨,就说梁燕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更不能瞧上他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


方妈不信这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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