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时候给他们看这个,证明你的清白呢?”宋栀栀迫不及待,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没那么烦的时候。”江影说。
他说完之后,宋栀栀许久没有说话。
江影扭头去看她。
只见宋栀栀一个人低着头走路,鬓边的步摇微微发出流转的可爱光芒。
她还是没有说话,默不作声,侧脸仿佛乖巧可爱的玩偶。
江影乐得享受这片刻的清净。
都快要走完这条路了,宋栀栀却还在继续沉默。
江影已经习惯她叽叽喳喳,现在她不叽叽喳喳,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就连站在她肩膀上的心魔毛球时不时都会发出微弱的“吱吱”声,比现在的她还吵闹些。
江影忍不住了。
他罕见地主动跟宋栀栀开了口。
“说话。”他吐字清晰,语调还是宛如冬日霜雪。
“我说话你肯定烦。”宋栀栀扁着嘴,委屈说道,模样看起来很是落寞。
她嘴上这么说,但她显然雀跃了起来。
原因是江影看到她头顶的婆娑花已经因为兴奋支棱起来,略微松垮的发髻已经包不住它,纯白的小花儿从发间探出,微微摇晃。
“别装,你很开心。”江影说。
“你怎么又知道了?”因为江影主动跟她说话所以很开心的宋栀栀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女孩子是不能轻易被别人看穿的。
宋栀栀轻轻瞪了一眼江影:“我没有开心。”
她如此说着,头顶小花的白色花瓣又兴奋地舞动了一下。
江影喉头微微上下滚动,看起来性感极了:“嗯。”
“所以你现在烦吗?”宋栀栀问。
“烦。”江影说。
“明天会烦吗?”她继续问。
“会。”他说。
“哪时候你才能心情好点呢?”宋栀栀很发愁,自言自语说道。
“我没有心情。”江影答。
他此话不假,宋栀栀如果在码字软件里输入【江影心情很好】,都会被强行把“心情”二字屏蔽。
一个“心”,一个有“忄”,不和谐它们还和谐什么?
宋栀栀觉得自己像那种惹了女朋友生气在想办法哄的倒霉男友。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委屈自己一把。
于是她拽住江影的袖子,让他停一停,然后踮起脚,把脑袋伸给江影。
“看到这朵婆娑花了吗,给你摸一下。”宋栀栀觉得自己真的豁出去了,“两下也可以,明天把风荧蝶里的东西给他们看吧好哥哥。”
江影:“……”
宋栀栀由于踮起了脚,头顶婆娑花又有一定的高度,所以那娇嫩的花擦过江影的下颌而过。
由于这猝不及防的触碰,宋栀栀身子一软,头一低,额头抵在了江影的胸口上。
嘶,这花被藏起来了几天,碰到外界的东西反应竟然更大了。
江影感受到了掠过下颌的麻痒感觉,还有宋栀栀埋首在他怀里微微抖了一下的身体。
他目光如常,直视着远方。
“无聊。”他冷声说道。
宋栀栀气死了。
然后下一刻,江影就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单手把这朵婆娑花塞回她的发髻里。
指腹有意无意地在花瓣上多停留了一下,指尖轻捻。
宋栀栀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她都快弹起来了好吗。
宋栀栀搭在江影肩膀上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揪得死紧。
她轻轻喘了口气,带着浓厚的鼻音。
呜呜呜她付出的真是太多了。
江影满意了,他抬起宋栀栀的下颌,定睛凝望着她带着水光眼眸。
“行。”他终于是答应了。
次日,江影竟然主动联系了韩潜。
一只风荧蝶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韩潜的门口,锋利的口器切割开房门,就这么粗暴地闯进了韩潜的房间。
“关于沈氏夫妇之死,有新发现。”江影冷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本来憋着一肚子起床气无处发泄的韩潜听到这冰冷的声音,立马精神了。
他想了想,先是联系了袁一溪,再将沈昼叫来。
无相宗派来沈家山庄的三人齐聚在沈家会客厅,就等着江影前来分享他的新发现。
这几日,沈昼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温润如玉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憔悴。
袁一溪轻声与他说着话安慰这个年轻杰出的师侄。
不知过了多久,江影姗姗来迟,黑色大氅在地上流淌而过,宛如墨色。
他的手中,捏着一只只有半边残翅的风荧蝶,幽蓝色的萤光闪烁,看起来残忍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