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啊?
工藤新一在心里骂自己。
过一会儿又想,这也是他的老婆,看两眼怎么了吗?
“他怎么忽然脸这么红,新一,新一!”
妈妈桑大惊失色,马上晃动身侧之人。
怎、怎么了!别摸他啊——
走
开——!
他没事啦。
连夜把孩子送医院,医生说孩子健康的很,什么问题也没有。
工藤新一:“……”面对那俩人的审视,他只好装睡了。
回去的车上,她很累了,缠着他讲故事,“我要听我们认识的故事……”
他说好。
车里很安静,舒缓的音乐开着,工藤新一很精神,因为他也想听。
“我撞破了黑衣组织的秘密交易现场,不慎暴露被灌下一种神秘的药物,他们以为我死了,然而我的身体缩小,居然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
他大概是真的不太擅长讲故事,可是讲述自己的故事终究是不同的,他的语调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发生变化。
工藤新一听得很认真,从他们相识、相知到相爱,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叫做千岛早音,不是粉丝,更不是什么别的身份,她比他小十岁,整整十岁。
忽然有些理解另一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珍惜她。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最终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她是天真,也可爱。
可她同样聪明勇敢,机智灵活,善良热情。
身体忽然有一种失重感,工藤新一努力睁开眼睛,他呆在千岛早音的怀中,手只能握到她垂下来的头发丝,她昏昏欲睡,靠在另一半的肩膀上,手还记得轻轻地拍着他哄睡。
她是个好妈妈,另一个自己口中的她,他还没见过。
工藤新一忽然有些遗憾,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世界。
他所经历过的一切,统统都没有她的存在。
意识被逐渐抽离,他沉沉睡去了。
视野中她的模样也变得不清晰起来,直到最后归于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他回来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有一种不真实感,这里还是他的家。
一个人的家,冷清,寂静。
呆坐着清醒了一会儿,他忽然选择换衣服洗漱出门,漫无目的的了许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他拨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能帮我找一个人么、”
一周后,目暮警官来了电话。
“工藤,你要找的确认是叫做千岛早音么?日本没有这个人啊。”
“没有?”
工藤新一揉眉毛,“只寻找名字叫做早音的人呢?”
“我看看啊……诶,”
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啊有了,有两个。”
“一个是白川早音,今年97岁。另一个是水田早音,今天刚满三个月大,是个男婴。”
“只有两个同名的么、”工藤新一不可置信,追问道。
“对,这个名字太独特了。”目暮警官问,“她是犯了什么罪么?”
挂了电话,工藤新一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坐在阳台上眺望夜景,忽然感到一股空前的空虚感。
他觉得奇怪,觉得茫然。
人一旦曾经见识过自己或许有可能过上的另外一种幸福生活,就会开始无法容忍现在的寂寞。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他开始偶尔会梦到千岛早音。
梦见她或笑容甜美、或蹙眉发脾气。
但总是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叫他新一的时候,总含着无限的欣喜与依恋。
他一直没有结婚,外界说他是侦探界内的劳模,他的爱人就是侦探事业。
毛利兰总说他是推理白痴,也曾说,想象不到他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
他心理总吐槽,现在就是了,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别人。
在三十岁生日这一天,东京发生特大枪击案,工藤新一在出发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心脏骤然一痛,接着就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所游乐场,他的衣服变大了,他坐在自己的衣服中,警觉了半天忽然发现这样的场景好眼熟啊。
来夜巡的保安发现了他。
对方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
他鬼使神差,回答:“江户川柯南。”
他花了两天搞清楚状况,他回到了自己十七岁那一年!
他的心跳很快,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懂,他兴奋起来。
不仅仅是可以重新开始,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她存在么?
他比从前更有耐心,绝不允许自己犯任何的错误,可他的演技也同样高超,绝不会有人发现他不是真正的十七岁。
他耐心等待着,等来了灰原哀,等来了他所熟知的一切。
然后在这一年的冬季,大雪纷飞的一天。
老师带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迈进帝丹小学的教室里。
工藤新一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熟悉的五官,陌生的神态。
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轻软有礼貌的做介绍,“我叫做千岛早音,请多多关照。”
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
灰原哀问,“你似乎很开心 。”
江户川柯南枕着手臂,偏头问,“有么?”
“啊对了,你刚才说到那里了。”
“我抢走了她的第一名,害得她无法成为佐藤大小姐了是么?”
“佐藤那种地方,去了才是害了她。”
不知为何这家伙忽然语气这么笃定和自信,灰原哀语塞了一阵子,露出随你吧的表情。
“我会道歉和补偿她的。”他说。
这颗种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也可以,种出那朵只属于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