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号码,马上就该易思违了。可他人还不在座位上。
汤祁乐问:“他跑哪去了?”
莫乌莉也抬头,心想,这人难道要为了上洗手间迟到吗?
有人走过座位过道。
易思违回来了,重新洗了把脸,前发打湿了,干脆向后捋,露出优越的骨相,看着倒是比刚才正式。经过莫乌莉时,他垂下眼,她刚好抬起头。目光短暂交错,也没打招呼,他已经朝讲台走去。
旁边有大三生在嘀咕:“……帅得有点太超过了。”
可是,作为熟人,汤祁乐忍耐着怒气,已经在闭着眼睛揉太阳穴了:“这个人把洗脸当打扮啊?!”
乍一看,易思违还像模像样的。但有导师平时就喜欢他,私下也来往过,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穿着t恤就来了,估计正在挽回形象。教授觉得好笑,但还是公正地板起脸,故意用英语提问。本来教授只想用听力考考他,想不到他也用英语回答。
莫乌莉在心里骂他。
真知道找机会给自己挣分。她暗暗地想,还能这样啊。轮到她时,她也提出英语问答的要求好了。
可是,当然,她也承认,易思违一直都在好好学习。成为男女朋友后,他们共度的时间里,百分之七十都在一起学习。他想要什么就做什么,比同级生更有规划,也更有行动力,用时兴的词说就是爱“内卷”。
莫乌莉翻过他的平板电脑,但都是找一些无关学习的东西。她在心里做了决定,下次要看看他有没有存英文笔记,全部拷贝一份过来。
几个小时才把所有人都面完,说实在话,谁是认真来的,谁是浑水摸鱼一目了然。
带着点不自觉的锐气,莫乌莉发挥很好,中途用眼神打量自己想选的导师,期望对方不让自己失望。
她的问答的确能给人留下印象。
直接证据就是,在面完所有人后,一个药理导师带的研究生师哥突然坐近,对着莫乌莉说:“师妹,你刚才表现挺好的啊。”
莫乌莉笑了一下,没说话。
“但是吧,”师哥话锋一转,“还是有很多提升空间的。这也没办法,你还是本科,又是个女生,对我来说,你还是小妹妹。这是基础科学的问题……你打算选哪个导师?我很欣赏你,假如进到同一个实验室,一个好前辈帮助很大的。我们先加一下……”
非常讨厌的语气。十分拙劣的话术。过于明显的目的。
莫乌莉刚打算说自己没有微信,身边响起一声笑。
易思违单手撑着侧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学长,静静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学长估计没想到会被这样说,一下气结了:“你……”
然后易思违居然还装傻附和他:“我?”
学长说:“你好大的胆子,你叫什么名字?”
结果他的声音太大,被导师点名了:“那边吵什么啊?!你们研究生快毕业了不知道纪律吗?!”学长被骂,只能悻悻地先走一步。
最后准备离场,所有人都起立了,面试担任组长的导师又叫住他们,拿着话筒对今天的整体情况做了一些点评。虽然是些大道理,但也算前辈的谆谆教诲。
气氛还挺严肃,旁听的也好,来参加面试的也罢,大家都站在原地听,也不敢轻举妄动。
坐的时间有点长,莫乌莉感觉腰疼,于是把手臂背到身后贴住腰。
手突然被人接触。
她没转身,只是侧过头。易思违拉着她的手,可脸还朝着讲台上,一副在听讲的样子。
等老师说完,在场学生都客气地鼓掌致谢。莫乌莉也在鼓掌,易思违拍着手,却故意把手伸到她两手中间拍。
像个白痴一样。真的很烦。
但是,莫乌莉还是笑了。
结束以后,他们往外走。出口人有点多,有过身体关系后,肢体接触也会变自然。易思违托着莫乌莉的腰,莫乌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易思违问:“我去图书馆自习,你去不去?”
“走吧。”莫乌莉马上说。
走在路上,易思违原本湿漉漉的头发渐渐干了,被风一吹,有点乱糟糟的。莫乌莉忍不住停下脚步,对他说:“你等一下。”
她举起手,够到他的头顶,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压下去。易思违比她高,这样折腾难免费劲。好在他马上低下头,想替她省点力气,只可惜阴差阳错,鼻梁撞到她额头。
两个人又吃痛又滑稽,都笑个不停。
莫乌莉捂着额头说:“犯什么傻啊?智力是学龄前儿童吗你?”
易思违揉着鼻子,低声反驳:“还是有小学生的水平吧。”
莫乌莉忍不住笑了,更用力地弄乱他头发,小熊的发量真可怕。她问:“你知道‘可爱侵略性’吗?”
可爱侵略性就是看到自己觉得可爱的东西,人会有一种想要破坏和毁灭它的冲动。
“那是什么?”
莫乌莉笑着说:“好想赏你个断头处死法哦。”
易思违很无奈:“我又不是实验动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