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个劲地问?这个人怎么回事?
她好像永远都理解不了他了。不过也没事,男人本来就不是用来理解的,这是常识。
就像在莫乌莉身上,打湿的部位绝不会是眼睛或者心。
夜深人静,两个人走出教学中心。路过教授办公室亮着灯,易思违还去打了个招呼。
学校下学期有培养计划,面对大二、大三学生开放,通过面试,得到教授认可就能进课题组。易思违和教授、研究生学长学姐都来往多,已经提前知道消息。他讲给莫乌莉听,问她说:“你会报名吧?”
“有哪些老师可以跟啊?”
“有几个教授……”他罗列了一些名字。
易思违准备开车。系安全带时,莫乌莉说:“今天还早啊。你搬了新家,朋友去过没有?”
“我在忙学习,最近没叫他们玩。”
最近连香水味都淡很多,耳钉款式也变了,少了些花枝招展的味道。“像个已婚男”——这话是潘朵然说的。
莫乌莉笑着问:“那我今天可以去看看吗?”
他望着她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停顿,回答说:“可是可以。”
他家离莫乌莉家不远,乘地铁有两站路。他们坐电梯上楼,外面都很明亮。
易思违家自己漆过墙,是一种橄榄色,灯不太亮,深色窗帘,地板是木质,看起来还挺特别。
他不好意思地领她转了一圈,看了卧室、自习室、厨房和露台。洗手间装修得很精致。她看到他们一起打包过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家。
她坐到沙发上,易思违拿蔬果汁出来,又去冰箱取了冰块。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冰块拿下来,加到杯子里,装了果汁给她喝。莫乌莉笑他笨手笨脚,但也还是很耐心。果汁倒好了,一口就喝完。
她含住一块冰,用力咬碎。
被冰到的牙齿疼起来,莫乌莉不由得去摸脸。
“怎么了?”他问。
“牙齿。”她把冰块咽下去。
易思违误以为她牙折或是牙结石,凑过来看,然后回头,用湿巾擦了手。他说:“啊。”她迟疑了,勉为其难地张开嘴。为什么他的手总是热不起来?炽热的口腔里,冰冷的指尖掠过。两个人静悄悄地对上目光。
他把手抽出去。她的口红沾到了他手背。
易思违起身去洗手,他没有开灯,抬头时,镜子里晦暗不明,隐约倒映出人影。上身白色的衬衫很清晰,脸却混沌一片。
他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就在她身旁,放松身体往后仰。
她说:“你今天出汗了吗?”
“还好。”他问,“你呢?”
走了很久的路,她出了一些汗。可是,他没等她回答。
易思违支起身,手按住她身旁的沙发,单膝压住,低下头吻她。莫乌莉想要的就是这个。
可是,他却意外的暂停,不吻嘴唇,反而挪开脸去亲两颊。
脸被亲了,颧骨被亲了,耳朵也被亲了,莫乌莉的心情起初是惊讶,后来渐渐焦躁起来。她推开他,将他压在沙发上,跨着他坐下,像舌吻似的舔舐他的耳环,另一只手继续探。易思违吓到了,大概也是觉得痒,想挣扎,耳洞又会痛,只好搂住她的背,以防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她手下不停,凑在他耳边问:“陪我一晚上好不好?”
他抚摸她的后颈,微微眯起眼,声音很干燥,带着似是而非的温柔说:“好呀。”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手。她一旦觉得够了,他会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让她很快又产生感觉。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嘴唇。缺乏经验,所以技巧不足,但至少很乐意讨好她。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尺寸。有这样的东西,难怪酒吧里那些gay把他当天菜。
但是,他那种纠缠不休的脾气就算了。做到一半要亲吻,拽着手臂强迫她转身要亲,从上面压下来要亲,亲亲个没完,还要自问自答“你喜欢我吗”“你当然喜欢我”。
真是外星球怪胎。
天亮的时候,易思违已经走了,这一天不用上课,他大妹和同学要回家。他送她们去机场。
莫乌莉还在睡,他有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含糊地说“算了”,他就一个人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床上,明明这里是他家。
她起床,在他家洗了个澡,坐地铁回家。
刚打开家门,太阳光就落在室内的桌子上。包从肩膀上滑落,莫乌莉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有睡过,可大脑却越发疲惫,她洗漱了一番,在浴缸里放满水。这次没忘事,提前出去,把桌上的东西取过来,这才安心地泡进热水里。
越来越有活着的感觉了,莫乌莉不觉得这是好兆头。
防水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下来,看到是易思违发来的消息。他说:“你回去了?”然后配上一个原创设计师画的卡通小狗。毛绒小狗委屈巴巴流着眼泪,她点开贴纸,放大仔细看,觉得很可爱,不由得笑了。
真可爱。又坚强,又可爱,她最喜欢这种了……这个念头猝不及防,把她给吓了一跳。
莫乌莉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