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撒谎。莫乌莉打量他的眼睛,心里没来由地笃定。她说:“你还是重修吧。”
仿佛出了一口恶气,就算不彻底,也还是痛快了一些。她起身换座位。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变多。易思违悻悻地回朋友当中去。
他座位周围的人增加了,有男有女,大部分在幸灾乐祸。他坐下,室友汤祁乐靠过来出主意:“你可以找闻京试试。”
易思违看过去。
汤祁乐说:“莫乌莉是他女朋友。”
这显然是个冷知识。旁边还有人听到了插嘴:“闻京竟然有女朋友?!”
“他和班长吗?”
“还挺配的,哈哈哈。”
他们齐刷刷看向那边。果不其然,来上课的闻京赶到了女友旁边,和莫乌莉挨在一起。
闻京和易思违同一个寝室。晚上回去,闻京戴着耳机。经过他背后,易思违说:“闻京。”
闻京把耳机摘下来,脸上堆起笑容:“干嘛?”
“班长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闻京的笑容卡住,说,“她跟我告白,我就答应了。”
易思违不说话。
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闻京忽然有些局促。他把耳机放到桌上,像套近乎似的,也像要证明什么,不管有没有被问,故意用豪迈的语气说下去:“那时候她把我叫下楼,直接跟我说了。我本来不打算谈恋爱,也看不上她,但她以前没有谈过,特别纯洁,我感觉拒绝了也不好。以后在班上多尴尬啊。谈了以后她性格也还算好,就一直没分。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易思违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他椅背,又想起什么,“昨天我请小田和汤祁乐去喝酒,你好像在忙,我就没叫你,别往心里去。”
“哎!这有什么!我不在乎的。”闻京特别爽快,“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易思违盯着他的脸,飞快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汤祁乐做口型问,不说了?他只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易思违找隔壁班班长借id,登陆学校后台,查了一下班级日志。他的名字出现频率很高,太高了,高得有些不正常。
他和几个朋友一起没上《道德与法律》,当天没点名,大家都没被记,可他却被标注。他英语小组作业搭顺风车,只有他被划出去,难怪学分凭空变少。他体育考试去晚了,哪月哪日几分几秒都被记得很清楚。
易思违头一次关心起莫乌莉这个人。
他没问别人,只在班级群随意搜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光是选修课,他选了两门课,莫乌莉也偏偏挑中那两门。其中一门寄生虫课,她还是课代表。
易思违心里有了个推断。
莫乌莉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自习完,她走出校门,面前突然停了一辆跑车。她在众目睽睽下被拦住,易思违从驾驶座下来,专程到副驾驶座外给她开门。
他穿得很骚包,开的车很拉风,可走过来时差点被台阶绊到,反差拉满,脑子缺一根筋的本性暴露无遗。
易思违笑眯眯:“一起兜个风?去河边吃个饭?”
“然后帮你改个出勤记录?”莫乌莉比十二月的井盖还要冷,打量了一下车,“你不会觉得我吃这套吧?”
物质陷阱和□□都没用!不诱了!
“……好吧。”他把车门关上了,可怜巴巴地说,“真不行?”
“你以为你是盖茨比?”
装可怜没用!不装了!
易思违说:“你讨厌我吗?”
莫乌莉盯着他。
她没戴眼镜,穿着一件法兰绒的长款t恤和短裙,露出两条又长又细的腿。离得这样近,他才发现她化了妆。漆黑的内眼线和白皙的脸相衬,内敛又残忍,很古怪,却恰如其分。
他继续问:“因为你男朋友?”
莫乌莉一声不吭,比起被拆穿,看起来更像是抗拒。
易思违好像没辙了,把手伸进车窗,捞出一个纸袋,递到她手里:“这个喷雾送给他。他好像很爱趁我不在用我的。”
莫乌莉说:“你是自我意识过剩吗?别人做什么都是关注你?我怎么就讨厌你了?”
“好,没问题。”易思违明显不信,“你不讨厌我,你只是喜欢我,所以才每次都专门记我缺勤,只这么针对我行了吧?”
“你脑子没问题吧?”
易思违边说话边坐上车,舌头打结好几次:“我知道,不是你讨厌我,是我喜欢你,哦不,是你喜欢我。”
他打方向盘掉头,扬长而去,临走还跟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