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狗屎运,是你刚好长在我心坎上,还一头撞在了我身上。
翌日中午,符晓捏着手机,晃晃悠悠地来了周意病房。
慕青临刚帮周意擦洗过,她正神清气爽地躺在床上看电影。
符晓凑过来瞅了眼,不可思议地说:“《血战钢锯岭》,你竟然喜欢看这种片子?”
周意「嗯」一声,按灭手机放到旁边,好奇地问:“符晓姐,你怎么过来了?”
符晓把椅子提过来坐下,声音淡淡的,“韩秋去保护组那边送报告,我闲着没事,就跟过来了。”
周意蹙眉,“黑犀的事还没完?”
符晓顶着手机转了一圈,攥回手里,说:“尸体已经解刨了,现在在跟韩秋当时给的判断和处理做比对。”
“狗屁对比,保护组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她过去,很明显就是不信任她。”周意凉薄地扯了扯嘴角,沉声说:“秋姐在这里待了十五年,没人比她更想让那头黑犀活下去,保护组的人这么对她,是在寒她的心。”
符晓轻笑一声,目光变得很淡,“谁说不是呢。”
她不清楚其中利害也就算了,周意干这行干了五年,连她都觉得保护组的做法过分,那就肯定存在不合适、不合理的地方,可那女人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又是每天来回来跑上百公里配合调查,又是熬夜写报告。
就在刚刚,她还在她生气大骂的时候,跟她说黑犀是极危物种,保护组的人慎重点很正常。
正常他大爷的!摆明是想挑出她点毛病,把这事儿赖她身上。
一支可有可无,不受保护的志愿巡护队而已,再多脏水泼身上,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政府组织。万一有人质疑,还能拉出来当挡箭牌。
符晓冷哼。
谁都知道死一只黑犀是大事,就她知道还当不知道。
平时看着不是挺冲得么,怎么这会儿别人都骑脖子上了,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吧。
喜欢就愿意为它受尽委屈。
符晓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韩秋这个人了。
“对了,你老婆呢?”符晓想起来问。
周意用下巴指指门口方向,说:“去卫生间倒水了。”
“哦——”符晓拖长声音,挤眉弄眼地说:“你俩好了?”
周意点点头,没忍住笑,“嗯,好了。”
“怎么好的?”符晓斜眼往她脖子里瞅,“简单粗暴地来了一场不需要说话的深入交流?”
周意无语,“符晓姐……”
“唉……”符晓装出一脸的严肃说:“你肚子上那一枪是挺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器官,几乎没碰着一个,可再怎么说都是枪伤啊,做过手术,也住过icu,不敢这么搞吧?”
符晓端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盯着周意,“就你老婆昨天那副恨不得吃了你的表情,嘶,你是怎么撑下来的?”
周意心态很崩,“真没有!”
“我不信……”符晓站起来,眼瞧着就要去扯周意的衣领,被及时回来的慕青临攥住手,说:“你干什么?”
符晓夸张地喊道:“疼疼疼!”
慕青临拉开符晓,一脸戒备地盯着她。
“嗤!”符晓退回去坐下,没好气地说:“逗她呢。你是没看到我昨天说你不管她了,她那个表情。啧,慕青临,难怪你在她这儿没脾气,我女朋友要用那种红通通,水汪汪的眼睛看我,我也得立马跪着认怂。啊!”
符晓突然兴奋,“周意,你是不是靠哭取胜的?怎么哭的,给我分享分享呗,我也想学,这办法简直无往不利啊!”
周意快速看了眼慕青临,抿着嘴没吭声。
慕青临把脸盆放下,擦着手走到床边坐下,问符晓,“你有女朋友?”
这话太扎心,符晓顿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她往后一靠,不甘心地说:“这找对象啊,果然还是不能找年纪太小的,一旦发生矛盾,她立马给你一哭二闹……”
“她没哭……”慕青临打断。
慕青临偏头放毛巾的时候,看到周意的脚丫子在外面露着,她舒展的眉毛顿时有点不太好看。
慕青临放下毛巾,伸手过去握住周意的脚,想试试温度。
周意受惊,膝跳反射一样往回缩。
慕青临扽不住,回过头,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
周意咬了嘴唇,慢吞吞撤下劲儿,由着她把自己的脚拉回去,从脚踝到脚背,最后用手掌包住她冷冰冰的脚指头焐着。
慕青临的手很热,握上去的时候周意一点不痒,就是感觉哪里不得劲儿,腿老想动。
周意微蹙着眉。
忍耐半晌,她偷偷蜷了一下脚趾,被慕青临强行掰直,再来一下,又被掰直……
慕青临快速在周意脚心勾了一下,扭头问她,“有完没完了?”
那个瞬间,周意身上的汗毛全部炸了起来。她果断摇头。
慕青临勾起一边嘴唇,说:“没完?”
周意迅速点头,“完了……”
慕青临差点笑出声。周意气人归气人,好玩起来也是真的好玩,她都有点舍不得撒手了。
想了想,慕青临的手再次握了过去。
符晓麻木的视线在床尾盯了几十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韩秋发了条微信:【你们当兽医的,能救即将被狗粮撑死的狗吗?】
韩秋秒回:【救你?】
符晓:【/微笑】
韩秋说:【能。】
符晓隔着屏幕白韩秋一眼,收起手机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呢,你们两个怎么和好的?”
没「交流」,没人哭,她这会儿是真有点好奇女人和女人的交往里,台阶应该怎么给。
慕青临头微低着,捏了一下周意的脚指头,说:“我哭了……”
“??”符晓人很醉,“慕青临,你再这样下去,我要炒领导了。我实在很难想象在一个喜欢哭哭啼啼的领导手下干活是什么滋味。”
慕青临抬头望向符晓,“炒了我,你去哪儿?”
昨晚,沉醉于情欲里的星空从符晓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压在胳膊上的手指不自觉跳了一下,含混道:“哪儿舒服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