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女人可以吗?
快三个月没见的人,站在夜色里笑看着她。脸上淡妆不掩骨相之美,长发盘起,身上穿着她从没见过的吊带款长裙,简约利落,细细两根肩带勾着她平直清晰的肩骨,腰身柔软,臀线优雅,细长双腿若隐若现地藏在高开叉的裙摆后面,性感尽显,偏偏又选了清爽的薄荷绿,和肩颈里大片的白融在一起,把夏日躁动消磨得一干二净。
周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前一秒还因为可能要见到她,心跳快得要炸,这会儿人真站她面前了,还打扮得这么漂亮,她却一动也动不了,满脑子都是恍如隔世的久违感,很不真实。
慕青临见周意迟迟没有反应,抬手轻弹她的脑门,“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周意蓦然回神,看见慕青临勾唇轻笑的模样,眼泪直往下掉,“有时间收拾打扮,没时间跟我说一声是吗?”
周意怨怼的声音里尽是委屈和责怪,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蛮不讲理的小混球,可是理智跟被外星人劫持了一样,逮着什么就胡说什么,乱得像锅粥。
慕青临的心境其实相似——想得太久反而不敢认。
比起小别胜新婚的热烈,她们因为还有担心作祟,更偏向近乡情怯的复杂,她没周意表现的这么明显不过是仗着早有心理准备,能装而已,就是,可怜她这小女朋友了,哭得睫毛都沾一起了。
慕青临的手垂下来,在周意脸上蹭了蹭,笑着说:“不说是想给你惊喜,收拾打扮是气色不好,怕你看见了心疼。”
狡辩!
周意偏头不理她,眼泪掉得更凶。
慕青临身上没兜,身体微侧,将手机塞进周意裤兜,在她生气地要扔之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最后一级台阶上,平视着她强压泪意的眼睛,说:“这么久不见,真不想跟我好好说会儿话?”
周意嘴巴紧抿,死活就是不服软。
慕青临叹气,“行吧,那我想抱抱你,给么?”
一句话直戳周意软肋,她做梦都想抱她,亲她,每回醒来发现自己还在佛魔,心窝就一阵阵泛着疼。
她都快疼傻了,这人竟然还是这么轻描淡写。
怨念支配着周意的理智,她甩开慕青临拉着自己的手,胡乱抹在脸上抹了一把,哽着说:“慕青临,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我等你这多天,早被慢刀子磨得脾气了,你觉得我还会稀罕什么鬼惊喜吗?气色不好,我是嫌你丑,还是嫌你瘦了,你……”
她被慕青临堵上了嘴唇。
最简单的肌肤相触,她声音一停,慕青临就马上后撤离开。
再要张嘴,被她扣住脖子,唇舌不留一丝余地地压上来,给了她一个密实急切的深吻,温柔而又热烈。
周意听不到周围的议论,满脑子都是想她和那些她不完全懂,但被本能支配着的强烈念头。
她推着慕青临退入阴暗晦涩的胡同,手從裙側的開叉撫上來,貼著她精瘦柔軟的腰。
细腻灼人的触感刺激着周意的神经,她喘着,张开嘴,蛮横地在慕青临唇间掠夺。
慕青临这回没有让着,她进一分,她便往回抵一寸,唇舌碰撞激起的欲念灼烧着胡同里闷热的空气。
这一幕真实远比周意在年初那个梦里所见的场景熬人得多。
慕青临靈巧的指尖勾開搭扣撫到前面的那個瞬間,她没绷住咬得慕青临吃疼,「嘶」了一声。
这一声帮两人拉回了一丝理智。
她们抚在对方身上的手没有动,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一起。
一直到呼吸慢了,身上潮热的汗淡了,周意才叫了慕青临一声。
慕青临「嗯」了一声松开她,手伸到後面替她扣好,复又移到前面,捏着下边缘往下拉了拉,勉强替她调整好位置,才终于从里面出来。
甫一接触到空气,慕青临才知道周意身上有多热,已经被高温灼烧一整天的地表温度裹在手上竟然都会让她觉得凉爽。
“姐……”周意低声叫她。
慕青临,“嗯……”
周意秉着呼吸,胆怯地问她,“好了么?”
慕青临点了下头,侧脸擦着周意冒了汗的额角过去,“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浑身发冷,但是脑子不会再乱,也不会被动想起,算是好了。”
周意如释重负,语调变得轻松起来,“好了是不是就不走了?”
慕青临笑着,“不走了……”
“是不是就能好好和我谈恋爱了?”
“是……”
“是不是……”
周意话到一半,被胡同口匆促的脚步声打断。
她将还贴在慕青临腰上的手抽出来,让裙子好好盖住她的腿,这才偏头往过看。
站在那里的同样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人笑得一脸「我懂我懂,你们继续」,和同伴退了出去。
应该去找别的地方了吧。
周意心想。
找到了会做什么?
周意转回来,抬眼看向慕青临情绪未散的漆黑双眸说:“姐,有个问题,你让我毕业了再来问你。”
慕青临嗓音低沉,“嗯,现在可以问了。”
周意抿了下嘴唇,目光紧锁着她,“女人和女人可以亻故吗?”
慕青临看着周意被朦胧光线映得星亮的眼睛,胸口微微起伏,“可以……”她说。
周意迟钝地回味片刻,拉起她的手往出跑。
回到只有她们的那个家,周意才发现慕青临已经找人打扫过了,茶几上放着新添的鲜花,香气隐隐约约地散在空气里,让她恍惚生出一种只是去佛魔打个转就回来了的错觉。
这个错觉持续了不到五秒,慕青臨忽然從後面貼上來,一面低頭親著她的脖子,一面撩起她的短袖,解開束縛。
周意身上涼嗖嗖的,慕青臨經過又熱得灼人。
“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周意努力稳着声音说。这些话不趁现在问,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慕青临右手從周意腰部斜上來握在身前,左手環著她的腰,吮上脖頸的間隙裏低低應了一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