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记住了,谢谢你啊。”
“好说好说。”
听到下课铃响,已经快热疯的周意蹭一下蹿了出去。
这之后的半个月,戴琳一次也没有找过周意。
周意前头几天还会念叨,时间稍微一久,心里不搁事儿的她就彻底把戴琳是谁忘记了,直到第一次月考结束那个傍晚。
那天周意去了趟邮局拿父母寄回来的照片,很厚一沓,几乎囊括了整个欧洲的名胜,她看得起劲儿,走路就不太注意。
拐进报社家属区旁边的小道,周意忽然听到正处于变声期男孩儿粗嘎难听的辱骂。
她很快明白怎么回事,想退出去。
怎么说她都是寄人篱下的,多一事真不如少一事。
可退到一半,那个男生叫出来的名字勾起了她的记忆。
“戴琳,别以为你天天学到一点挤进了一中就能摆脱我们,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放学。我告诉,初中三年怎么样,高中还是,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那些新同学也看看你穿的内衣有多sao。”
几个男生戏谑下流的笑声叠在一起,怎么听怎么刺儿。
周意把照片装进书包,仔细拉好拉链,慢慢腾腾朝几人走过来。
有人发现她,大喊了一声,“眼瞎啊,没看到我们在这儿,换条路走!”
周意跟没听见似的,越走越快。
等到了刚那个威胁戴琳的男生跟前,周意二话不说,直接一书包抡他正脸上,拉起戴琳就跑,边跑还要边喊“刘叔救命!”
刘叔是家属区的保安队长,家里只有三个儿子,他本来就羡慕别人家都有女儿,偏巧周意还天天跟个小火炉一样热情,出门进门一口一口「刘叔」,喊得他心窝那个舒坦。
时间一久,两人混熟了,刘叔对周意简直有求必应,比亲儿子上心得多。
有一回她说有过一面之缘的流浪狗丢了,刘叔愣是在家属区找了三天。
这会儿一叫救命,那还得了?
一墙之隔的刘叔听到,喊上人就翻墙跳了过来。
几个男生看形势不对,对着墙啐了一口,转身走人。
刘叔一路盯着他们拐出去才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周意,“咋了这是?咋还喊上救命了?他们欺负你了?”
周意把书包挂回肩上,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戴琳,说:“有您在,他们哪儿敢?您快翻回去吧,我和同学聊点事儿。”
刘叔,“唉,好,下回有事还这么喊啊。”
已经转身的周意背对他挥了挥手。
周意把戴琳带去了附近的麦当劳,给她点了几样小吃,自己就一杯零度可乐。
喝到一半,周意没憋住问:“刚那几个人是谁啊?”
戴琳不吭声,眼睛瞬间红了。
周意头大,“你别哭啊,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戴琳用力摇头。
周意也看不懂她啥意思,一口气喝完剩下半杯可乐,站起来说:“我先回家了,你下次换条路走。”
戴琳面露急色,像是有话要说。
周意等了一会儿,果然听见她开口了。
“他们是我初中同学。”戴琳说。
周意坐了回来,“你们关系不好?”
“不是不好,是,是他们一直欺负我。”
“为什么?”
“我单亲,只有一个爸爸,他是货车司机,经常一出去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他们知道欺负我不会有人管,就一直让我们给他们写作业,洗校服,有时候还,还让我在便利店偷烟。”
周意火了,“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这种事儿,你越往后缩,他们越会变本加厉。”
“说了,老师管不了,他们打人。”戴琳说。
周意语塞,混子确实难惹。
“我以为努力点考进一中就好了,他们的成绩只能上七中,离这里很远,没想到……”
戴琳说不下去,低头哭了起来。
周意干看着,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没经历过这种事。
沉默半晌,周意再次出声,“除了刚说的,他们有没有对你做别的?比如……”
周意的视线从戴琳比这个年纪其他女孩儿饱满的胸部快速扫过。
戴琳立刻明白过来周意的意思,她羞红着脸说:“没有,就是有一回,他们把我推到喷泉池里,看见了。校服短袖一湿很透。”
“嗯,没做什么就行。”周意点头,接着问:“你家住哪儿?”
“杨柳街……”
“那不就在报社家属区壁么?”
“对……”
“这样吧,以后你每天跟我一起上下学。”
“不行,会连累你的。”
“我都没嫌,你怕什么?别想了,对付那几个人,我这个山人自有妙计。”
“……”戴琳怎么都没想到周意说的妙计是那几个人再次找上门的时候,又抡了那个男生一脸书包,疼得他恼羞成怒追着周意不放,最后被周意七扭八拐诓进了家属区斜对面的派出所。
没过多久,这几个人被查出来还有其他案底,且性质恶劣,判了两年零八个月。
周意和戴琳则因为这个痛快的结果成了朋友。
交往加深,周意发现戴琳是个很细腻的女孩儿。
她的例假周期是戴琳帮忙记着,她的身体快速发育后无意识含胸是戴琳第一个发现,就连她的第一件文胸都是戴琳红着脸跑去买的。
关于青春期女孩儿的成长,陪在周意身边的不是父母,而是只比她大几天的戴琳。
戴琳的细腻弥补着周意,反过来,周意向阳的性格也在不断影响戴琳。
她们春天一起偷花,夏天一起淋雨,秋天一起摇黄叶,冬天一起缩在雪地里吃冰淇淋,用一种无伤大雅又快乐得意的叛逆度过最忙碌,也最恣意的年纪。
她们发誓要一直在一起。
可戴琳成绩不好,总怕去了周意想考的城市。
为此,周意毅然放弃竞赛保送这条路,陪着她一起准备高考。
这本该是一段值得毕生怀念的青春故事,却在高考前的那个春节戛然而止。
那个春节,周意父母有工作,不能带她出去玩,恰好戴琳的爸爸也因为出车没有回来。
两个小可怜凑在一起,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因为有对方在,她们就不是完全孤单。
年初四,警局的一通电话彻底打碎了这份平静。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最近有点忙,一次没写完这段……
呜呜呜,就快在一起了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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