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茱喜极而泣,紧紧地抱住了景泰公主,“母亲。”
景泰公主微微一笑,雍容华贵的脸上一副恬淡柔和,什么破绽都没有。
陆琅琅也告辞了,出了陈家的门,她就吩咐跟车的人去找南曙宫的堂口。待到晚间,南曙宫的人,就给她送来了跟景泰公主相关的情报。
陆琅琅挑灯夜读,看得十分认真。读完了,不由得十分的感慨。
景泰公主这个女人,京都的口碑极好,说是京中的贵妇典范都不为过。
她十八岁时嫁给了驸马秦子游,与驸马十分恩爱,放着公主府不住,跟驸马一直住在秦家,孝敬公婆,服侍二老直到过世。跟驸马育有三个子女,长子和长女均已成家,在京中也有贤名,跟那些纨绔子弟从不同流合污。京中人家教训起孩子来,也常用景泰公主的子女作榜样。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呵呵笑。
驸马秦子游在娶景泰公主之前,居然也是有妻室的,只是不知是病故了还是被病故了。反正在适当的时间卸任了,无声无息,一丁点儿的存在感都没留下,丝毫没有阻拦景泰公主与驸马一见钟情,屈尊下嫁的良缘。
而景泰公主的那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儿子,也是男女皆喜,荤素不忌,在城外的别院里养了无数的美女娈童,只是城中的景泰公主府里,却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位正妻在。所以他常居城外的别院“读书”,隔数日才回府一次。甚至,南曙宫还查出,他还跟京中一些官员家的夫人的关系很“密切无间”。在他回城看望景泰公主的日子,这些妇人偶尔会去景泰公主府上“赏花”,夫家还欣喜这些“夫人”得了景泰公主的垂青,欢欣鼓舞。
陆琅琅捧着那本册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真的是再能说会道先生,都不敢编出这种话本来讲。
素奈和杏仪正并头坐在灯下给她缝夜行衣,见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由得面面相觑,素奈便好奇的问到道,“夫人,你这笑什么呢?”
陆琅琅便将景泰公主这位贤名远扬的长子的风流逸事当成了笑话,讲给她们听。
谁知素奈听完之后脸色大变,目光发直,似乎陡然明白了什么,啪嗒啪嗒,几滴眼泪就落了下来。
陆琅琅奇怪道,“咦,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笑话怎么听着哭了起来?”
素奈心中情绪翻滚,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扭过头去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些,“夫人可还记得婢子说过自己的出身?”
陆琅琅点点头,“你不是说过你前头的主家就是京城人,好像官至中书舍人,姓钟是吧?”
素奈狠狠地点点头,“婢子当时是钟少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钟少夫人,形容娇美,知书达理,是为人更是好脾气,从不为难下人。家中无人不喜,无人不爱。那年重阳,少夫人进了景泰公主府赴宴赏菊,回来之后就一反常态,不但郁郁不乐,落落寡欢,还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垂泪。后来,景泰公主府再给她下帖子,她就一直称病不去。没过多久,钟大人就被牵扯进已故太子的案子,全家下了狱。少夫人便在差人抄家之前便投缳自尽。”
素奈说道这里,刚刚抹干的脸庞又潮湿一片,她恨恨地道,“婢子今日才明白,原来竟是……竟是那个畜生做的孽!”
陆琅琅听得一愣,“竟然……”她难得头皮发麻,恶心地说不下去。
素奈恨极了,“若是哪日让婢子见到了那个畜生,婢子便是不要性命,也要杀了那畜生……”
陆琅琅摇摇头,“就你,提个十斤的粮食都费力,如何能奈何一个男子。不过你放心,这笔账,你家夫人必然帮你讨回来。”
素奈又哭又笑,“婢子从明日起便开始跟夫人练武。”
陆琅琅冲着她直摇头,“等你练出杀人的本事,恐怕他坟头的野草都有人高了。哎,对了,那钟大人和钟少爷如今怎么样了?”
素奈摇摇头,“婢子当日被官牙发卖,哪里还能知道详细的消息。后来离开京城远了,更是无从打探。当日,婢子还真以为是钟大人一时不慎,被卷入了风波里,如今看来,分明是少夫人不愿意从他,所以那个畜生才陷害了钟大人一家。”
陆琅琅点点头,“你且放心,这种人,碰到你家夫人,那就是给你家夫人送功德来的。”说完,她提起笔,写了一则消息传递了出去,让南曙宫的人查一查当年钟家人的下落,并深挖景泰公主府的所有罪行,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