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十分,play house门口。
凌晨时分,城中不少人都已经睡去,酒吧门口却份外热闹。
酒水味儿混着夜市铁板鱿鱼的油烟,嘈杂的人声交织着烧烤摊“呲呲”的冒油声,间或还有夜店门口隐约的蹦迪音乐。
一边是裹得严实的大爷大妈,围着看不出来颜色的围裙在移动摊位上做夜宵,一边是打扮新潮的男男女女,裸露的肌肤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他们嬉笑着走进一众酒吧。
源源不断的车停在酒吧门口,车上的人下车进门,开启狂欢。
也有不少人这个点儿往外走。
转场或是回家。
play house门口站着几个严肃的保安,对每一个想要进门的客人盘查身份证。
酒吧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隐隐约约传出来,一同传出来的还有那股酒气混合香水儿的“夜店”味儿。
路齐揉了揉太阳穴,站在门口远一点儿的位置叼着根烟。
“啪嗒”——
火苗从打火机中窜出来,他点上了烟。
“路哥,你真要回?”旁边儿一个微胖的帽衫男生问道。
路齐点点头:“昨天晚上刚通宵喝完,真没缓过劲儿来。不是我说,你们刚才灌我灌的也有点儿猛了,现在要是不回家今晚上就回不去了。”
他边说话边吐烟——路齐平时很少抽烟,也就喝酒喝大了来两根,压压酒气。
路齐现在是真喝难受了。
远处,有几个散场的人聊着天,目光却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路齐抽着烟的样子确实挺引人注目。
他本来就生的白,一头红色碎发更是衬肤色。身上穿了简单的短袖,外边儿套了件夹克。随着路齐的动作,能看见他那纯黑的t恤上佩了条银色的链子。
狭长的眼睛半闭未闭,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喝酒喝的,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颓废又桀骜的劲儿来。
“真的假的……路哥你不是千杯不倒吗?”另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生见他是真不舒服了,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还有脸说?”路齐又揉了揉太阳穴:“我要吃点儿东西你们非拦着,上来先灌了我一轮儿酒。”
“嗨……我们也没想到路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那飞机上不是有飞机餐么……”
“那土豆子沾酱油谁爱吃谁吃,冰国航班的飞机餐狗都不吃。”路齐啧了一声,骂的倒是流利。
他刚坐飞机从冰国回来,结束了一年多的国外留学生涯,回来就差点被自己哥们用酒撂在夜店里。
“张子他们去给你叫车了,路哥你等一会儿啊。”帽衫小胖见状道。
“不用他们叫,我叫我家司机了。”路齐摆摆手:“别在这条街上拦,这儿的出租车司机开的一个比一个猛,我要是上了车非得吐在半路上不可。”
穿着灰色外套的李扬一愣:“行,那我把张子叫回来。”
这个点儿站在外面的人大多都在叫车,一时半会儿真不容易拦上。
“行。”
路齐说着把手里的半根烟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
好久不抽烟,这么乍一抽有点儿恶心。
他抬起头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或许是为了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目光往旁边挪了挪。
烟雾袅绕之中,路齐看见路灯下面站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不止站了一个人,那边儿三三两两,看上去也是朋友喝酒正要散场。
可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那么一个人。